☆、106,扑倒冷绝!
欧阳月看着明慧大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从宿儿跟着我重生后,我就没想过要与他分开,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永远不会承担分离之痛。我本以为以大师的佛法高深,定然能帮我解决问题,没想到大师也没有办法。”
明慧对欧阳月这类似抱怨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面容慈爱的望着欧阳月,欧阳月眸微微闪动,眸子里有着化不开的痛,这是她今天来这厢房后,第一次露出除了厉色之外的情感,却仿若一首无言的悲情诗,是谁都能看出她正在天人交战。
欧阳月双拳紧紧相握,落于腿上,眸子锐芒闪动:“明慧大师,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吗,除了第一、第二,我想要第三条路。”
明慧大师叹息道:“阿弥托佛,施主有舍才有得,你明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分开,你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为什么你还想不开呢。”
欧阳月面上却是一冷:“我为什么要想开,本来我们是不需要分开的,这是被人害至此,我为什么要安然的接受,我接受不了。”昨天想了一夜,欧阳月现在的脑海里全是满满的恨意,她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手刃了红姨娘、欧阳柔等人了事,她明明知道她该如何抉择,可是她不甘心。她觉得明慧大师说不定有办法,只是他不想搅乱这一时空的秩序,所以才会那样的说,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严重,她是接受不了!
宿儿……
欧阳月眸底幽暗闪动,双眸闪烁着幽红色,她本来因为一夜没睡,眸中泛起的血丝,似乎在不停的弥漫开来,渐渐聚满她的双眼之中,明慧大师一见,暗叫一声不好,立即念起清心咒:“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足足念了十余遍,欧阳月才渐渐回过神来。
心中却是一愣,她之前显些种下心魔。练武之人常有走火入魔一手,其实普通人也有心魔一说,对一件事过于执着,到失了理智的时候,都可以称为心魔,心魔一生,往往能令人极端,做出许多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也是许多人因此造下罪孽之原因之一,这种人也可以称为疯子、傻子。欧阳月倒并不认为报仇是错的,只是那份执念之前已让她有些走火入魔,做什么都需理智,不然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欧阳月看着明慧大师神色有些复杂,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左腕的金镯子,明慧大师见到明显一愣,仔细望了这金镯一眼,嘴角却是微微一勾动,静静等着欧阳月。欧阳月深吸一口气道:“多谢明慧大师指点,信女想好了,只要宿儿无事,我能接受短暂的分离。”
若是可能,她定然不会如此选择,可她不会自私的因为自己的不舍,而造成可能令宿儿魂飞魄散的惨剧,虽然现在最快速的办法是找一个男人随便怀孕生下宿儿,但她对宿儿的了解,若是她真那样做,他才会生气的。
“老妈用那么多精子就生出我这么个天下无敌帅又聪明可爱的儿子,将来你找的男人,也不能太差吧,只比你差一点点就行了,不然我跟着丢脸啊。”还记得他当时古灵精怪的冲她做鬼脸道,欧阳月只是一笑置之,心想离这事还早着呢,这小鬼头操这份心做什么。
“不过老妈也可以找个男人借个种就跑,反正将来我会保护你,别的男人你也看不上的吧。不过面相不能太差,我怕把我生的丑了,也不能是个傻子,万一来个突变种,我这聪明的脑袋被拐带坏了怎么办……”
“老妈……”
欧阳月心中一痛,紧紧握着金镯子,隐下眼中要滑落的泪:“明慧大师,我已经决定了,具体要怎么做,我全凭明慧大师的吩咐。”
看到欧阳月面色恢复如初,微微点头道:“你一直在摸着这个金镯,便是他的宿体。”
欧阳月点头:“正是,宿儿现在应该锁在里面出不来。”
明慧大师神色一动:“阿弥托佛,我要为他超渡三天,这三天里施主也要留下。”
“这是自然。”
“那施主去安排一下吧,明日我们再开始。”欧阳月有些不明白明慧大师多等一日的想法,但还是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刚一出了厢房,就看到不远处一身玄衣的冷绝靠在一颗树下,头转向厢房方向,看到欧阳月出来,他立即站直身子跟过来。
“真没想到你与明慧大师一见如故,昨天见了面,今天一早又来见他,你们难道有什么秘密不能跟我说。”冷绝眼中分明带着不悦,欧阳月却是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他。
冷绝被无视了,身子一僵,还是抬步跟了过去,言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昨夜没睡好。”
欧阳月还是不说话,冷绝心中也有些气恼,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关心过别人,却偏偏在乎的人不搭理他,这令他十分懊恼。不过他明显也感觉现在欧阳月心情不好,还是聪明的闭上嘴巴。
欧阳月直接回到她所在的厢房,关门之时,冷绝快步闪了进去,欧阳月没看他,只是静坐在桌前,桌前昨夜里倒的茶水早已冷却,静静立于桌前,欧阳月坐在那里,显得十分孤寂。百里辰心中一动,转身坐过来,想了想拉起欧阳月的手,后者却立即一抽,冷眼望着他。冷绝道:“我知你心情不好,怎么,连我安慰一下都不允许,那你和明慧大师聊那么久,我心里也不舒服。”说到底冷绝觉得欧阳月与别的男人,虽然是个老和尚,不可能有什么花花肠子的在一起,可这么待这么久还是令他心中不舒服,这话说出来不禁有些酸酸的味道。
欧阳月眯眼看着他,却道:“我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冷绝一听,眸子微亮道:“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明慧大师要为我做一场法事,这之间不许任何人接近我们所在的屋子,是任何人,也包括你。你能帮忙做到吗?”欧阳月平淡的望着冷绝。
冷绝一愣,眸中一沉,却没立即说话,此时的他若说出话定然有失偏颇。而且他对欧阳月的事十分感兴趣,她这样隐瞒自己,令冷绝心中不满,可他也不是蠢笨之人,欧阳月这么严肃的交待,定然是大事,即使心中不愉,他还是道:“我若是答应你,你可能答应以后再不会瞒我任何事?”
“答应还是不答应。”欧阳月只是望着他道。
“好,我答应了,不过女人,你欠了我人情,你该知道没那么好还的。”冷绝眯着眼睛,似乎已有什么打算,欧阳月却已不再看他,静静凝着已经冷却的茶水,幽幽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绝陪欧阳月坐了一个时辰,硬是将欧阳月扶到床上躺下,这才离开,却是直接去了明慧大师的住所:“你这老和尚,又要折腾什么事。”
“贫僧要与为女施主做三天法事,看来七皇子已经知道了,这三天里很是重要,希望七皇子尽心看着。”明慧大师不答反道。
冷绝眸子一阴:“你看过哪个当朝皇子给你看门的吗?”
明慧大师却是笑容淡淡的望着他,冷绝有些烦躁的扒扒头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就知道从你这臭和尚嘴中问不出东西的,竟然还多此一举。”
明慧大师望着百里辰,笑容淡淡,意味深长道:“这事关着女施主将来生存的安危,当然要小心谨慎,就劳烦七皇子了。”
冷绝眸子一凝:“事关她的危险?”他眸子一眯,“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把好这道门。”
明慧大师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药瓶,递给百里辰:“这是贫僧年前做的补身药丸,七皇子最近气虚血亏,先用它补补吧。”
百里辰却道:“我吐血都吐习惯了,还用的着这东西。”只是嘴中如此道,却快一步将药瓶拿来,打开盖子闻了闻,顿时药香扑鼻,明显就是好东西,这才将东西塞进怀中,严肃道,“你得保证她不会有事,不然我绝饶不了你的。”
明慧大师叹息道:“七皇子实在不够尊师重道……”
“我走了。”百里辰不会想听明慧大师唠叨,起身便走了出去,迎面风吹起明慧大师的白眉,他已笑的一团和气。
翌日一早,欧阳月收抬整齐来到明慧大师的厢房,冷绝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随后厢房门关闭,断绝了他的视线。
明慧大师早已整理好,此时厢房桌椅全都撤下,只在地上摆着两个蒲团,而他已坐在里面,欧阳月立即会意坐下,明慧大师并没有言语,微微抬眼,便已开始念咒语进行超渡。
这三天是十分难熬的,因为这三天里明慧大师要与欧阳月不吃不喝,直到超渡结束,不但是个心神受到折磨,身体同样承受着痛苦。欧阳月神态凝重,从始至终未露半分迟疑与悔意,随后也跟着明慧大师念起咒法。
她的放手,若能让宿儿平安,她们就还有机会再重逢中,她会等待那一天,而这之前的种种磨练也会更让她们珍惜这份母子之情,也能够让她处理好外面的事情。
厢房里只是明慧大师与欧阳月念咒的声音不断响起,外面冷绝在外头支了个帐篷,里面备了桌椅茶水酒菜果食,他侧靠的软塌之上,倒显得有些寂寞。就在他听着咒语耳边快生茧的时候,厢房中的声音总算停下来,冷绝心中一喜,却没立即冲进去。
“老妈……”
欧阳月激动的望着飞身出来的欧阳宿,后者也很想念欧阳月,立即伸过手臂,环住欧阳月,虽然两人不能实物相处,只是那种血脉的感觉却令他们感觉十分满足。
“在里面可憋死我了,不过老妈怎么这么没用,脸色这么差,这老和尚欺负你了?”欧阳宿抱够了欧阳月,便坐在其肩上,挑眉望着对面的明慧大师。
明慧大师看到欧阳宿的时候,神态明显一僵,轻声道:“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竟是看着欧阳宿一直嘀咕个不停。
欧阳宿一脸怀疑道:“这老和尚有什么毛病啊,嘀嘀咕咕做什么,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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