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志德嘴当下闭上,草儿乃欧阳柔的婢女,她与红姨娘怎么样也不能说全然无辜,必然要被牵连前去审问,李广没直接带了将军府的人离开,已算是给了他面子。他现在再求情,可是不知好歹了:“有劳李大人。”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悄然递到李广手中,“到底是我府中之人,还请李大人多多照顾一下。”
李广倒是没推迟,直接冲着手下一摆手:“走。”只是离开前,他却不禁又深看了欧阳月一眼,七皇子之前派人暗自提醒他手下留情,却不知是为这将军府三小姐,还是这欧阳将军呢。
李广带来的人,立叫带着不停争叫无辜的红姨娘与欧阳柔离开,欧阳月淡淡看着,不禁抚了抚袖口,隐下嘴角轻勾的笑意。
老宁氏却感叹道:“这红姨娘与柔儿行事也真是莽撞,更加不会用人,怎么手底下的人竟然结识盗墓贼,也活该她们要走这一趟大牢,让她们好好受受教训。”老宁氏这话是说红姨娘与欧阳柔是无辜的了,将来早晚要送回来。
欧阳月眉微微一挑,恐怕要让老宁氏失望了。
事情发展的极为迅速,当天下午李广的人便追捕到了两名盗墓贼转送刑部,开始严刑审问起来,就是这些人再咬牙不说,可是最后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牵连竟然还不止将军府的红姨娘与欧阳柔,还有红姨娘娘家红大宝等一干人等,外加京城和别州几个人家,竟足足牵四五六个牵官贵人人家。只不过其它的人家却没有将军府这么干净,查以将军府,也只是断在了红姨娘这里,并无将军府其它人参与其中的证据,另外那些达官贵人,却是家主犯错,牵连整个府邸。
欧阳志德坐在书房中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他心情很不好,那红姨娘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而欧阳柔到底是他女儿,现在牵连到这个案子中,其结果绝对不能好。这盗墓案在曾经的多次查办后没起风波,是隔多年,竟然有为财犯险的人,他在朝为官岂会不知道,这一次定要办的更为严重,便连他是否会受到牵连都难说了。
“父亲。”却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欧阳志德一愣,当下听出是欧阳月,说道:“是月儿啊,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打开,欧阳月一身浅绿着衣衫,盈盈走了进来,欧阳志德看着她,神色却是一愣,欧阳月已然开口:“爹,你现在很头疼呢。”
欧阳志德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我朝对百姓盗墓的深恶痛觉,这一次定会不轻饶了这些人。”
欧阳月当然知道,她又岂会不知道呢,这百姓想跟皇家抢生意,那就是做梦。当初欧阳月便一直很怀疑欧阳柔找来的那个江湖骗子,为什么他们用的罗盘能直接将欧阳宿拍回到镯子里出不来,要知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欧阳月根本不知道欧阳宿不能长久留在身边,当然欧阳宿也不会突然间受这么大的创伤。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罗盘肯定有着什么说道,若这是一些道庙里供奉开光或是传承之物,确实有着不能让阴邪靠近的功效。
只不过从她离京遇到红大宝后中,这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红大宝在山边县为富不仁欺压百姓,自然能让他捞到不少油水,可是在他被压送京城的时候,县衙里的宝物却远远超出了欧阳月的想象,不论红大宝欺压百姓有多严重,这些都不可能在山边县这种小地方能捞到的,很显然红大宝绝对还有其它来钱的地方。
回到京城时,欧阳柔却直接给她解惑,这是为什么。
欧阳月感觉自从她离开再回来后,欧阳柔与红姨娘身上装扮之物明显华丽的多了,以前大概是欧阳柔要装着素雅,所以便是打扮的也很有限,但是这一回她发现欧阳柔变的十分张扬,而且那一日红姨娘与欧阳柔前来请她为红大宝求请的时候,欧阳柔头上的那只金钗做工绝不是欧阳柔舍得买下之物,而且她若是没有记错,那支蛇纹金钗的款样也绝不是大周朝习惯用的雕琢花纹,虽然这只金钗拘谨了一些,少了前朝雕工的一些特殊地方,可是这习惯却难以改变。
它记得当时那只纹路是左的,而大周朝的习惯是向右。当时欧阳柔便将欧阳月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解下,她立即心生一计,逼着红姨娘母女两狗极了跳墙,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力。
“哎,红姨娘与二姐也真是糊涂,咱们将军府里吃穿都不愁,她们怎么能参与这种事情里来呢。”欧阳月跟着叹息一声,静静看着欧阳志德的反映,却见后者面上也带着一分无奈,便道:“爹,难道你不打算为红姨娘还有二姐求情吗。”
“求情?”欧阳志德一愣。
欧阳月立即道:“是啊,爹,红姨娘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到底也有几分情意,还有二姐现在府中人丁单薄,二姐若是再出了事,实在是……不论出于什么,红姨娘与二姐出了事,府中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欧阳志德突然一愣,深深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却不惧于他的目光道:“爹,事不宜迟,您还是快去宫中求皇上开恩啊,现在也只有皇上能救红姨娘与二姐了,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女儿不想看着她们死。”
欧阳志德抿着唇,眸子却有些复杂望着欧阳月,只是后者面上表现的担心任任何人也看不出一丝异样:“你真的这么想吗?”红姨娘与欧阳柔的所作所为,欧阳志德想查,不可能查不到,她们对欧阳月可谓仇人,月儿这是……
“爹,你快去宫中请皇上开恩吧,只不过爹身为一府之主,却让这种事发生,必然也要自请皇上降罪开恩的。”
欧阳志德心头却是一跳,突然瞪大眼睛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只是淡淡回望他,欧阳志德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在欧阳月身边的时候伸手轻轻拍在欧阳月的肩上:“爹爹没想到月儿你对朝局,对揣摩人心看的这样透彻,爹自愧不如。”
欧阳月却疑惑望着欧阳志德:“爹在说什么,月儿不懂。”
欧阳志德却有些复杂望着欧阳月,接着直接推门而出,带着黑大去往皇宫,欧阳月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欧阳志德一来到皇宫,便跪地请求见皇上,扬言自己管家不利错蒙皇上的厚爱,并且红姨娘与欧阳柔到底是他的亲人,他如何也不能看着她们就这么死了,他愿意用一身的功绩成就来换取二人的性命与罪责,一切全由欧阳志德自己来承担。
欧阳志德这一番作为,立即引起不少人议论。不少人说欧阳志德简直是疯了,在这种时候前去求情,岂不是自撞枪口吗,皇上这怒火定是要发在他身上了。有些人却感叹这欧阳志德糊涂,这事便是他真有罪过,也不能说出来啊,本来皇上不提这事不想罚他,如此这一样一闹,想不罚他都不行了。还有人说纷纷猜测,欧阳志德这么为府中姨娘庶女求情,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吗,说不定还是他也参与其中,只不过是放着府中姨娘当这个烟雾弹罢了。自然也有担忧的称赞的,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欧阳志德竟然能放下身段,为了府中姨娘与庶女求皇上开恩,这可不是一般男子做的到的,足可见欧阳志德的情真义切,是个有担当的男子,这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
然而不论欧阳志德怎么跪地求见,皇上却根本就不见他,一副不想听他任何辩解的样子,这期间那些同样受牵连的大臣还在朝中对欧阳志德的行为进行了痛批,说欧阳志德蒙受皇恩,竟然不知道为皇上效力,竟然只顾念着府中那些私情,实在万万不应该。明里贬着欧阳志德,实则却是褒奖自己这种对亲人不闻不问的大公无私,皇上对此却没有过多表态,任由欧阳志德继续跪着。欧阳志德足足在宫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抬回将军府,皇上还勒令盗墓一案与欧阳志德与将军府无关,但若是有人胆敢再生事端,他也定不轻饶,并且禁了欧阳志德一个月上朝,扣其半年俸禄。
有些人兴灾乐祸,觉得欧阳志德果然是受了皇上的厌倦,只有一些看的比较深透的人才明白皇上的意思,纷纷对欧阳志德此等行为暗自佩服。
其实便是欧阳志德不自己请罪,他作为将军府的家主,府中家眷犯了这种事,他也逃脱不了责任,起码这疏于管教之罪就少不了他的。不过欧阳志德常年守在边关,这府中的事他确实也管不着,老宁氏本该受到牵连,只不过她到底是宁府的人,而且之前名声臭的,若是皇上直接拿她问罪,又显得有些落井下石。倒不如欧阳志德这么自请降罪,为府中家眷赎罪,能让皇上更好办事。
如此一来,欧阳志德不但将将军府摘除了个干净,又不会显得薄情寡义,倒是让皇上觉得没看错人。想其那受牵连的人家,对于自己的亲人都能置之不理,无情无义,谁又相信他们对皇上多么忠心呢。再来欧阳志德这样一闹,皇上也有了理由将其撇开,犯了罪的人想办法脱罪,这般认罪的不是过于狡猾的,就是真无辜的。皇上状似恼怒的罚欧阳志德一个月不许上朝又扣了俸禄,其实也有保他的意思,将来若是有人拿这个说嘴,这也有理由堵了去。
当然若是欧阳志德不去求情,也有不去求情的道理,但是麻烦只会更多,此计像是给将军府带来麻烦,其实是最好的保全将军府的办法。
欧阳志德回府后坐在书房中,静坐的待了许久,突然感叹一声:“月儿啊月儿,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你的聪慧,岂是遮掩的住的,可你才十四岁啊。”
明月轩中,欧阳月一听说欧阳志德回府,嘴角微微一勾,缓缓站起身,冲着春草与冬雪道:“收抬一下,我要外出。”
春草微愣道:“小姐,这种时候我们还出去,恐怕会令生事端啊。”
欧阳月却笑带着抹诡异:“不,一定要去,我得进牢里看看红姨娘和二姐啊,这种时候就该表现出姐妹亲人之情,我怎么能不去呢。”
欧阳月的话十分轻柔,对欧阳柔也表现出十足的关心,只是春草心中却是一惊,她怎么感觉小姐看着更加诡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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