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三人的学堂建在中院,要过一条路才到内院,却在她刚出学堂,迎面走来一人,那人一身灰色长衫,身段修长,头上扎着一布方巾,面色白净,眉目也生的极为秀雅,是个儒气很浓的书生,却是从外院走来的。
欧阳月当下心头一震,转身便要离开,那书生见有人,快步奔来口中喊着:“小姐请留步!”
欧阳月面色当下一沉,那书生在她发作前道:“小姐,小生乃将军府请的先生,不认得中院的路,可否方便小姐带下路?”
欧阳月转过头,眯眼看着面前笑意和缓的书生,神态冷淡:“原来是府中请的先生,门房怎的不带路,反倒劳烦先生自己行问路?”
那书生愣了一下,才有些迟疑道:“这……小生也不知。”
“哼!”
“再者此时已临近午时,先生用过膳才来的,还是准备在府里用?”
那书生面色微微一僵:“小生这是为了整理课学,自备了干粮。”随后面上恼怒,“虽不知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但如此质问小生实在有失礼数,府中若是无意,小生自行离去们便去。”
欧阳月冷笑:“你往前方继续走自然就是中院。”说罢,随后走向内院,遇到两个丫环,直接命人将欧阳华欧阳柔的丫环叫来伺候,便自行回明月阁。
却不知她与那书生谈话,正巧被拐回来取东西的艾嬷嬷瞧个正着,艾嬷嬷眼珠子一转,立即去往老宁氏的安和堂。
安和堂里,老宁氏正在喝茶,看着艾嬷嬷面色不善走进,开口问道:“艾嬷嬷这是……难道是华儿三个资质太差,惹的您生气了。”
艾嬷嬷面上顿了想,沉默了一会才道:“老夫人,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艾嬷嬷有话直说!”老宁氏也感觉几分不对。
“哎,那三小姐真是……我刚才在中院看到她与一男子说话,不但支开了人,两人还拉拉扯扯的,真是不像话!您老也知道,我来教府中小姐礼仪三从四德,她们就都是我的弟子,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在京城混啊!”艾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老宁氏却听的热血直冲脑门,气的不轻!
☆、040,谁先破局!
“噢?”老宁氏心中压了一团火,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艾嬷嬷却以为老宁没听清,又道:“老夫人,您该知道的,女人的闺声多么重要,这事若是被外人知道,对将军府是一损俱损的事。不可不防啊……”面上满是焦急。
老宁氏笑了一记:“艾嬷嬷说的什么?我们将军府的女儿都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怎会是你说的那种。”说着转头笑望着张妈妈道,“快扶艾嬷嬷下去休息,艾嬷嬷教小姐们习礼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怎么这般怠慢。”
张妈妈立即点头道:“都是奴婢的疏忽,现在就带艾嬷嬷下去休息。”说着掏出一个圆鼓鼓的荷包塞在艾嬷嬷的手里,艾嬷嬷顺手一掂,心里估摸着重量,立即眉开眼笑。
她会无中生有,还不是因为这包银子吗!
“哎老身是累了,头晕着呢,看你都两个影子,刚才说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张妈妈紧张道:“那可不得了,艾嬷嬷快随我下去休息吧……”
张妈妈一离开,那老宁氏立即将身侧的茶杯重重砸在地面上,胸口气的起浮不停。
那该死的丫头,本以为她老实两日,竟然又给她出妖蛾子了!
之前因为她浑吝的性子被退了婚,这才多久,竟然又勾搭上她从宁氏请来的弟子,简直是不知羞耻!
张妈妈这会已经返回,看着老宁氏气的面色涨红,不禁劝道:“老夫人请息怒,依老奴看来,事情并不一定是艾嬷嬷所说那般。”
“艾嬷嬷可是前后教导不少名门闺秀的出名嬷嬷,你以为她出去说一句,将军府能得了好!”老宁氏拿钱堵其嘴,她又何偿不觉得这里面有水份,但是欧阳月私下见教学先生,也必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她才这么生气。自己竟有那个不自重的孙女!
张妈妈却不禁想到近几日三小姐的表现,那见人就露三分笑颜,一乐起来眉眼弯弯讨人喜爱,且行事守礼,她心里可不怎么信:“那……老夫人的意思,要不要换个教书先生?”
老宁氏面色沉郁,摇摇头:“真若换了人,反倒让人说嘴。张妈妈,近段时间你给我盯紧了三小姐,若她真做了出阁的事,马上阻止。”
“是,奴婢省得。”
当初会请这个宁庄学,也是因为老宁氏的关系,宁氏家大业大亲戚也多,宁庄学不过是一个旁支,但老宁氏未嫁之前,与这宁庄学之母相交不错,再者这宁庄学在宁家族学里表现不俗,是尚氏极为推崇的。
所以这事事出于欧阳月,她倒是信了七成。
这一切欧阳月虽不知道,但她一回到明月阁,立即招来春草秋月与冬雪:“春草,这段时间你将明月阁看紧了,不能让任何可疑人无通报进入。还有让你哥盯紧这个新来的教书先生。”
“秋月你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吩咐不得离开我身边。冬雪,你盯紧了华彩院与柔雨院的丫环,有什么异动立即通知我。”
“是,小姐!”三人同时回道。
春草担忧道:“小姐觉得有人对您不利?”
欧阳月嘴角轻抿起:“防患于未然总是好事,但不代表我怕事!行了准备摆饭吧,下晌还有课。”
用了膳,欧阳月还小休了片刻,这才收抬整齐来到中院继续下午的堂学。
之前遇到的灰衣书生正是教她们的教学先生,欧阳月看到那人倒是礼貌的点点头,那宁庄学反倒有些尴尬,微微涨红了脸衬的脸更白,反倒平添了几分喜气。看的欧阳华眼神微闪,欧阳柔却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宁庄学一身灰色长衫,衣料子很普通,但掩不住他儒气下的文弱之气,这番作派不禁升起女子的疼惜之情,那跟着欧阳月三人听学的丫环,都不禁看的红了脸,心道这先生真爱害羞。
有上午艾嬷嬷严厉做对比,这宁庄学不但人长的好,而且声音颇为动听,讲起东西来又极为耐心,欧阳柔好几次出声打扰他也不恼,反而十分细心的解释,立即引来欧阳柔的好感。
就是矜持如欧阳华也深深看了宁庄学好几眼,相比之下欧阳月倒是十分平静,平静的让欧阳柔几次扭头望着她,后者都恍若未见。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的堂学也是两个时辰,宁庄学简单收抬了东西,便被下人带到了离中院学堂不远处一个清雅的小院子。
“恭送先生。”
宁庄学刚一离开,欧阳柔便忍不住感慨一声:“宁先生真是温柔,比起艾嬷嬷强多了!”
欧阳华斥道:“二妹不得胡说,这若被艾嬷嬷听到她定要报复的。不过这宁先生倒真是个温雅之人,三妹觉得呢。”
欧阳月似笑非笑的望着欧阳华,看的后者心中一跳:“大姐二姐在佛堂待了两日倒是冰释前嫌了,说起来话都一个鼻孔出去气。不过依我说呢,二姐现在失身,又被洪亦成那贱男当众撇清关系,配宁庄学这种落魄书生倒也够了。只是不知道大姐什么时候也降低标准,看上这种落魄书生?”
“两位姐姐听三妹一言,这男人虽然就一个,但我们姐妹可是一条心,万不能为其伤了我们姐妹的感情才好啊。良言相劝,望两位姐姐好生思量一下。哎,情字误人啊……”欧阳月眼神扫了扫欧阳华与欧阳月,眸子里有些无奈,仿似已经想到两人为了一个男人反正成仇的局面。
欧阳华与欧阳柔听的一愣,直到欧阳月走出去,两人这才反映过来,她们竟然被欧阳月如此嘲讽!
欧阳柔气的喝了一声:“贱人,你给我站住!”
欧阳华立即拦住她,眸子深了深:“二妹急什么,我们本来不指望欧阳月这么快上勾,别忘了这只是我们扔出的鱼饵。”
欧阳柔阴阴一笑:“你说的对,我就不信,实行第二计划,这蠢货不上当!”
欧阳华眸子闪闪,随即隐下……
欧阳月回到明月阁后立即冲迎上来的冬雪道:“今晚守住了,盯紧了两院什么人走动,去往哪里!”
“是。”冬雪自信道。
欧阳月嘴角微勾,从她撞见宁庄学,她就发现事情不对,现在就看谁先破局了!
☆、041,潭下之手!(求收藏~)
艳阳高照,温暖宜人。
将军府中院学堂中,艾嬷嬷手持诫尺,哪个做的不好,少不了接受她的责罚。
便是一直名声在外的欧阳华,自认为礼仪出众,在这艾嬷嬷手中也吃了不少苦头,与其相反,本该受尽折磨的欧阳月,这段时间可谓过的如鱼得水。
艾嬷嬷教什么,她一学就会,就算艾嬷嬷打心底想找其麻烦,也常常自己呕个半死,半点找不到人家的错处。
那欧阳柔就别提了,可谓吃苦头最多的,为了这事红姨娘曾经找艾嬷嬷说过,艾嬷嬷却道:“我只答应你们找三小姐麻烦,可没答应你们其它两位小姐出错,我这个教习嬷嬷不管。”
那样子分明在说,想让她手下留情,好啊,给银子!
气的红姨娘头疼了两日,她们不给钱倒好说,艾嬷嬷这下可真一视同仁了,欧阳华与欧阳柔受到的处罚更加多,欧阳柔甚至气不过找老宁氏。,后者只一句便将她堵回来:“艾嬷嬷即是教习嬷嬷,那出发点就是为她们好,严厉些也应该。”
就像此时,欧阳柔铁青着脸,轻移莲步行走,旁边的艾嬷嬷不时道:“不对,快了,慢了,重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不过几步路,竟走了五次,还不满意,分明是找麻烦!
欧阳柔心里恨的不行,这艾嬷嬷就是个白眼狼,而且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娘给的银子少吗?现在竟然如此拿捏她,可恨!
心里这般想,欧阳柔当下脚一偏,艾嬷嬷怒道:“我就没教过如此蠢笨的,重来!”
“啪!”说完,手上诫尺还照着欧阳柔屁股上狠拍去,欧阳柔痛叫一声,当下摔在地上,气的双拳紧握,肩膀抖动,唇紧抿着,那双眸子喷火一般怒视着艾嬷嬷!
欧阳月在一边看着,眼中隐下冷光,经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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