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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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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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殷玉羽横躺在地,陶思诗的心中一阵隐痛,这是她无意中铸成的大错。她走到殷玉羽的身旁,眼泪扑籁籁地滴在他的脸上……

  “不准你碰他,离他远些,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柳若烟白了陶思诗一眼。

  陶思诗心中的哀伤顿时化为满腔怒火,拣起地上的短剑骂道:“柳若烟,你别欺人太甚,我就算是假慈悲又碍你甚么事了?他是我终身相托的人,我怜他爱他,你管得着吗?你再挖苦诬陷休怪我不客气!”

  柳若烟用脚尖一勾,地上的宝剑已在手中,道:“你无耻!就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她把事端全部推到了陶思诗的身上,陶思诗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陶思诗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柳若烟的每一句话都刺心剜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她手中的短剑嗤地刺向了柳若烟。“啊呀,”朱一夫的巨笔把她的短剑挡开,道:“陶姑娘,你俩本情同姐妹也不值为一小事而生仇隙,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者非君子也。君子坦荡荡,安能计一言两语乎?待诸位转醒再分辩不迟也。”他又劝又推地劝陶思诗坐回原处。

  “朱先生,你看到了吧,她连我都要杀。”柳若烟白了一眼道:”不过我不会还手,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陶思诗已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如殷玉羽不在,她早就下山去了。

  朱一夫见两人不再斗嘴,才仔细地探问三人的姓名。柳若烟的心情似乎刚才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一样。她微笑着先介绍诸葛长虹。朱一夫一听到“诸葛长虹”四字,吓得倒退了几步,指着地上道:“我的亲娘喂,他就是那个……那个我十多岁时听到的杀人魔君乎?世人说早已不知其的生死下落,怎到了乱世他又钻出来了害人哉……”当看到殷玉羽,道:“咦,此人怎么和吾刚才交手之人相仿?其自报家门时说甚么来着……噢,他说他是肖玉安是也。”

  陶思诗的心又是一沉,再也熬不住悲痛,禁不住泪流满面。刚才她高声呼救,肖玉安理都不理,把她当成了冤敌。自有了李淑书之后,他已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连畜牲都不如。柳若烟看陶思诗悲痛欲绝,气哽声咽的模样,坐在一旁芳心窃喜。

  她当时没有看见相斗的情景,当着陶思诗的面问朱一夫道:“那他人呢?”

  朱一夫被肖玉安踢了几脚,虽没伤着筋骨,脸上总觉得不大光彩,不愿多提及相斗之事,淡淡地道:“自逃走了哉,比兔子跑得还快也。”

  吞了全部药粉的谷幽兰竟然没死。她从山下慢慢地爬到山上,柳若烟一见,惊叫了一声,跳起来躲到朱一夫的背后,语不成句地道:“就、就是她,她用毒药毒翻了三人……”

  “好你个柳若烟,老娘今日饶你不得!”谷幽兰箕张着十指向柳若烟扑去,走了几步又跌倒在地。她因吃错了解药,虽然毒性已解,但失去了全身的功力,已于常人无异。她的容颜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先光滑的脸庞增加了许多皱纹,乌黑的头发转眼间已有一半变白了。她从地上拣起利剑,厮磨着牙齿道:“柳若烟,是你把我重新推回到地狱,世人说我狠毒,其实你的心比我还毒辣。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却见死不救!”她一步步地向柳若烟走去,朱一夫不知他们之间的恩冤关系,且他平生处事向来心胸坦荡,是非分明,不清楚前从不胡乱相帮。听谷幽兰的话似乎柳若烟不对,做得有些过份了。他退到了一旁,要听听柳若烟如何辩解。柳若烟已看出谷幽兰武功尽废,她一伸手就可以要了谷幽兰的命。有朱一夫在旁,她不敢遽下杀手,不能受人于柄,落下个毒杀后母的恶名。她装作十分恐惧的样子尖叫着向果林中逃去。

  谷幽兰追赶不上,又反身一步步向诸葛长虹走去,道:“老娘的一生就毁在你的手上。你自以为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老娘杀的人就不该杀吗?他们见我有几分姿色,尽在我身上打坏主意,*、勾引、猥亵,不是想占有我就是想把我当成他们渲泄的娼妓……”她突然仰天尖吼,“世上的男人都是一群地痞、流氓、恶棍!他们卑鄙无耻,奸诈下流!这样的人该不该杀!别的人我可以不杀,但诸葛长虹,不杀你难消我二十多年之恨哪!”

  “哈哈哈!”朱一夫大笑道:“哎哎,你这位女侠,他,你可不能杀。江湖上说,他杀的都是为害一方的巨枭恶霸,贪官污吏!”他已拦住了谷幽兰的去路。

二十七、秘笈之谜(五)
伤心、恐惧、绝望、愤怒、无奈的滋味,在一个下午中陶思诗都尝到了。她见谷幽兰容颜衰老,又生出怜悯之心。她自己还不知道,像她这种善良纯真的人永远无法在江湖中立足。她上前扶住谷幽兰,深情地望了殷玉羽一眼,道:“谷姑姑,这仇你也别报了。咱们先回到仙都去我会侍候你,让你清清静静地过好日子……”谷幽兰一拳击中了她的胸口道:“我不要你可怜!”陶思诗痛得弯下了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嘿嘿嘿,此仇不报,我还有啥脸面再活下去!”谷幽兰仰望苍天泪流满面。她忽然从地上拣起宝剑,剑锋一横已抹向了自己的脖子。突然一股大力吸了过来,手中的剑脱手飞出,诸葛长虹已把剑抓在手中。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想自我了结都没那么容易!”他先自包扎好伤口,阴戾的目光瞪住了谷幽兰。

  陶思诗跪在诸葛长虹的面前道:“前辈,她的武功尽失,您就饶她一条性命吧。”

  “我不用你求他,要杀要剐随他的便。”谷幽兰绝望的目光中已无一丝求生的念想。刚才她也曾有过怕死的念头,现在已巴不得早一刻死了。

  “嗯?”诸葛长虹不信,走过来抓住谷幽兰的肩胛骨,一用力,骨头响起破裂的声音。谷幽兰连哼都没哼一声,硬挺着站直了身子。诸葛长虹卑视着她,道:“还挺有骨气。”他随手把她扔在地上。

  无持大师和殷玉书也先后坐了起来。殷玉羽不知自己中了*,一见陶思诗便问道:“陶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不问犹可,一问,陶思诗的一腔委屈又无从说起,只好掩面抽泣。殷玉羽走过去扶住她轻言劝慰,岂料陶思诗哭得更厉害了。

  柳若烟从果林中冲出来道:“殷公子,就是她和她把你们三人毒倒的……”她还想说下去,诸葛长虹喝道:“还轮不到你说话,站到一边去!你以为我昏迷不醒?是药力未过功力未复,故闭口不言,你们的争斗我全听见了。”

  柳若烟嚷道:“没有我,你们三人早被他们两人杀了!”她指着谷幽兰和陶思诗道:‘一个原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个只会勾人下毒的小娼妇……”

  诸葛长虹皱着眉头道:“再说,我就代柳凤起教训教训你这多嘴多舌的丫头片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谷幽兰脸如死灰,淡淡地道:“这才有点像一代大侠的风范。”

  朱一夫负手踱着方步,对诸葛长虹目中无人,不分清红皂白训斥柳若烟的神态有些愤慨,傲然道:“天下焉有不让人说话之理?口者,言食二事而已也,仅一事则哑者也,非哑者岂能不言乎……”

  真看不出眼前这个乞丐模样的人还会掉酸文,诸葛长虹斜眼睥睨,问道:“你是谁?谁叫你插嘴了?”

  “不称他人兄台、阁下、足下、尊驾而直呼‘你’,不尊之心甚矣,非君子之为也,有违圣人之训也。不尊他人者他人也必不尊之,咎由自辱也。”朱一夫自知武功不及诸葛长虹,有意卖弄自己的才学,免得被诸葛长虹小瞧了。

  无持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先生是位饱读四书五经的硕儒,贫僧不敢问先生上尊下讳?”

  朱一夫立时收起愤慨之色,神色恭顺地答道:“免尊姓朱,在下是四明狂客朱一夫。”他一听无持大师赞他‘饱读四书五经’,得意的哈哈大笑。

  “这就不明白了。”诸葛长虹嗤之以鼻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之乎哉也’的鸟语,原来也会讲人话。这里没你的事,也站到一边去!”

  诸葛长虹竟敢说他的高深之言为“鸟语”,不仅看不起他,侮辱了他的人品尊严,连孔圣人也瞧不起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刷地抽出巨笔,叫道:“你莫要以为你是前辈高人,就可以侮辱别人也,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辱志也。今日四明狂客倒要向足下讨教几招了。”他手腕抖动着巨笔向诸葛长虹的上身扫去。无持大师连呼“先生使不得,先生不可造次”,但已不起作用。诸葛长虹大袖连挥,早已将朱一夫的巨笔挡到门外。朱一夫气贯笔上,不退反进,脚踏洪门,笔尖连点诸葛长虹任脉十多处要穴。诸葛长虹暗笑这人不识好歹,只有自取其辱罢了。

  无持在一旁大叫:“二弟不可较真,切莫伤人性命!”

  朱一夫大笔确有龙蛇飞舞之态,点、划、扫、拨的招式甚是厉害。诸葛长虹从未见过这种套路,暗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自以为南北各家的武功套路都略有所知,所以能从对手使的上招推测出下招,却偏偏没碰见过这么奇怪反常的套路。好在他功力深厚,要伤到他不亚于鲁班面前显技艺——自不量力!他哪里知道,朱一夫使的不是套路,是临写唐怀素的狂草“论书帖释文”,写了一遍又一遍,中途绝无破绽可寻,只是到了结尾才略作停顿。诸葛长虹心中好奇又有点不耐烦,正事都未办妥,怎地撞上了这个假充斯文的迂老夫子。他双袖大挥一送,一股大力已将朱一夫托起,推到了一棵果树顶上,鄙笑道:“老夫子的打法自成一家,老夫领教了。”朱一夫这才领略到对方武功的博大精深,对方轻轻一送,他已旋转的车轮一般被推到树上,如不是老和尚劝阻,自己恐怕早就出乖露丑了。他一个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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