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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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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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的杀手!”王嘉胤暗道:“谁在暗中传递音讯?杀了人反嫁祸于人,又传遍江湖,将四人置于整个江湖的冤恨之中。”这样,不管他们到哪里都有可能遭到围击堵杀,而杀手却可以坐收渔利,好阴险的毒计!他的脊背一阵发冷,但面色从容问道:“是谁前来转告道长?”老道怪眼一翻,反问道:“你想杀了我?”王嘉胤又笑问道:“道长何以认定我等就是凶手?”老道不再答言,又夹起了简板敲起了渔鼓:“蓬蓬,吉吉蓬蓬,吉蓬。”然后扯开他苍老又沙哑的喉咙唱道:“红叶满山秋风寒,江湖波恶翻黑浪。”他又转为道白:“列位可不知道,近来江湖连发怪事,十一人被杀,在劫难逃,可悲可叹呀——”他转唱道:“黄金黄铜自分明,虎挂佛珠也枉然,真人面前说假话,假人前头吐真言………”

  白英渡见道人诬人清白,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大喝一声“贼老道看剑”,拔剑便刺。

  付景忙拨刀一拍,剑锋歪了出去。他一把拉住白英渡道:“这账不能算在道长身上,他只是听人说道而已,要算就要算在背后播弄是非的策划者身上。

  王嘉胤亦道:“俺们没干,也不怕别人起疑。这是一场极大的阴谋,意在挑起一场腥风血雨。俺们问心无愧,凡事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白英渡气啾啾地道:“这贼老道说话含沙射影,说不定是他杀了人却反诬我等,姓张之死连我都还不知,王兄也没告诉我。桃源洞距这里几百里,这贼老道反而清清楚楚。他又怎知我们转道括苍山,恰又在此等候,不是他杀又是谁?”他啪地剑插入鞘,如果不是付景阻拦,他已杀了老贼道,任由他四处宣扬开去弄假成真,三人成为武林公敌,后果可想而知。

  白英渡左一个贼老道右一个贼老道地斥骂,又剖析得合情合理。殊不知老道也是今日偶尔路过这里,听到江湖传闻,又见三人专走荒无人烟的山道,形迹可疑,故走捷径先到此地,意欲试探三人的来历。竟想不到反被反诬为杀人凶手,吃不到鱼却惹了一身腥。他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你这小贼咬起人来连筋带肉,从你的狗嘴里吐出的话,本来白的也变成黑的。不教训教训你,不知天有几尺高了!”他简板一张向白英渡的丹田穴戳去。白英渡早已严阵已待,飘身横移三尺,老道的简板落了空。

  白英渡见老道发怒,反而笑嘻嘻地道:“‘连筋带肉’是啥意思?击中要害处了吧?等于承认自己心中有鬼!不好好地在观中修身养性,却满世界乱跑又是为甚么?不好好地参悟大道,却学乞丐讨食的渔鼓道情。学下九流的行当岂是学道之人所为?可见道行人品低下,全无一点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心肠,却污人清白,拨弄是非,不是贼老道又是甚么?”

  老道铜铃眼一翻,一蹦三尺高,简板上取白英渡的双目,眼见一击不中翻身便走,腋下的渔鼓却突然撞向白英渡的膻中穴。这两招名为“云中摘珠”和“果老骑驴”。要不是白英渡闪避得快,怕已横躺当地。那老道见两击不中,更是怪眼*,大呼小叫道:“今日叫你尝尝贼老道的手艺!”两片简板忽张忽合发出“吉吉”的刺耳声,白英渡手中的宝剑不知不觉中已按着简板的节奏飞舞。随即,老道肘间的渔鼓一横,对准白英渡的耳朵”蓬蓬”地几声。白英渡的耳中响起一阵嗡嗡之声。几个“吉吉蓬,吉吉蓬,蓬蓬”的回合过后,白英渡的耳中似金鼓齐鸣,自觉头颅变大变麻疼痛难受,步履踉跄,剑招凌乱。

  付景一见大势不妙,一刀插进逼退了老道,将白英渡拖出圈子外。他忽觉头脑微微发晕,白英渡却捂拄耳朵在地上痛苦地翻来滚去,直喊着头痛难熬……

  王嘉胤上前劝住老道,道:“道长息怒,他出言冒犯道长,在下代为赔罪。道长是世外高人,想必为人亦宽宏大度。”老道才稍敛怒容道:“这还差不多。”

  远处响起一溜马蹄声,不一会一位脸皮蜡黄的白衣人骑着一匹白马来到了眼前。见三人剑拨弩张。一个老道敲击着渔鼓,一人捧着头在地下哼叫。人马无法通过,只好跳下马来在一旁悠闲地负手徘徊,对眼前之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从来者的衣着和白马,王嘉胤已认出即是和他与隐石都交过手的那位公子。当时他除下面具,容貌俊美,神态优雅,心中生出几分好感。现在又贴上面具,别人自然以为他生来如此。如是前来助老道一臂之力,一时间恐脱不开身子,他开言道:“公子,还记得在下么?俺们曾见过面……”白衣公子双目一闪又转眺望着远山,道:“在下天天与人见面,心中从来就不存记一人,记了也毫无用处。”

  付景听白衣人似来意不善,扶着白英渡坐到树下,守护在一旁。白英渡犹心闷气喘地指着白衣公子道:“他……他……”头脑昏痛使他说不下去。付景从未见过白衣人,问白英渡道:“他是谁?”白英渡喘气道:“不知道,也不知道从何处来,但见过两次面,还救过在下和隐石师父的命。”

  白衣人置若罔闻,问道:“此地之事快结了么?”

  王嘉胤担心白衣人从中横加干涉,最好是先将他挤到一边,让他能尽快离开,道:“结与不结都于阁下无关,请自便。”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衣公子哼了一声:“想打发我走?我还有事要向道长打听,对你们的打打杀杀我毫无兴趣,请抓紧了结眼前之事。”

  老道仍拦在路口,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简板渔鼓,他对白衣公子的话也大惑不解,不知他要向他打听何事?前几日他已听到江湖传闻,一个白衣人在临海黄岩一带转来转去,不知是甚么来路?看他似一介文弱书生,可能是遵循古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台州府游学来了。书生大都好发议论,夸夸其谈,他才懒得理他哩!看不出他一个寒酸穷儒,在几大武学高手面前处乱不惊,反而显出一派名家风范。渔鼓道人斜眼瞪着三人,唯恐他们趁机逃脱。白衣公子朝他走过来,稽首问道:“真是机缘巧合,一路打听无觅处,相遇全不费功夫,尊驾就是括苍名宿渔鼓道长吧?在下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只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渔鼓道人见白衣公子对他彬彬有礼,停下了击拍,问道:“打听谁?”白衣人道:“人称‘烟霞老人’的诸葛长虹,道长可知他的下落?”渔鼓道长瞅着白衣人的黄脸,然后道:“你要实言相告来因,你和诸葛长虹是甚么关系?”

  白衣公子面无表情仰天长叹,呆了半晌才答道:“童年好友,平生知交。”

  渔鼓道人从未见过诸葛长虹,更不知道他的生死下落。都说他是个自负狂傲的杀人魔君,既然眼前的黄脸人是他的至交好友,那也好不到哪里去?是同门师兄弟呢还是臭味相投?不对,诸葛长虹大概近愈七十,而眼前之人最多四十岁,年龄相差悬殊,不可能是师兄弟。况且以往从未听说江湖上有一个脸色蜡黄的高手。看他的模样,似武亦武,似文亦文,渔鼓道人始终猜不透对方是何许人物。他心中突地一跳,老道看走眼了,听声音黄脸人的年纪并不大,怎会是诸葛长虹的“童年好友,平生知交”?分明是骗人,杀人之谜难道与他也有关?

  付景见两人一问一答,已无暇顾及他们,对王嘉胤道:“他们有事商谈,咱们走吧。”他扶着白英渡刚准备离开此地,渔鼓道人又拦在了前面,吼道:“不讲清楚便想溜?”

  王嘉胤抱拳道:“你误会俺们了,有欠妥之处还请包涵。俺们本想去拜访你,不意在此相会。近来暗杀之事一时也说不清,来日再行奉告,请道长多加提防,以备不测。”

  渔鼓道长不听犹可,一听大怒道:“说得好听是拜访,原来你们是暗杀老道来了!”他把渔鼓拍得震天介响,“来来,两个人一起上还是三个人一起上?”

  王嘉胤本想消除误会,岂料误会更深。他虽处事周全,也苦于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只好退到一旁道:“那俺们先不走,你老先和那位公子商谈妥当后,咱们再寻找了结的办法。”

  渔鼓道人道:“好,你们先等着,我一定奉陪到底!”他又对白衣公子道:“你先给我评个理,他们三人是近日连杀十多位豪杰的杀手,你说该如何处置?”

  白衣公子眉头紧锁,叹息道:“我从不过问江湖之事,除非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门户之争,帮派之斗与我又有何干?何必为一时之气,为一些皮毛之事打杀不休……”渔鼓道人意想先稳住黄脸人,了结了眼前三人之后,再对黄脸人追根刨底。想不到他两不相帮,正中他下怀,道:“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好像不闻人间烟火,那你就先留片刻,待道爷打发了他们,再和你说话。”渔鼓道人后退了数步,照样拦在路中,留意树下的人,担心他们一走了之。他问王嘉胤道:“你们又要去杀谁?”

  黄脸人牵过白马,指着王嘉胤道:“此人我略知一二,他是四明山青枫寨的王二寨主,我想他还不屑干暗杀之类的小事。”

  渔鼓道长听说王嘉胤是清枫寨二寨主,将信将疑。哼了一声,又拦在白衣人的前面,问道:“你又是谁?”黄脸人见渔鼓道长不让道,且言语咄咄逼人,拍了一下马背,让马先行过去,对渔鼓道长道:“在下的师尊是峨眉山清虚子道长,我便是他的徒弟殷玉羽。”“他就是殷玉羽?”王嘉胤暗自吃惊:石壁刻词,洞旁题诗,四处神出鬼没……不辞万里风霜之苦,从峨眉到浙江为的是寻甚么诸葛长虹?他又神鬼莫测地潜入山寨……姓张的被杀……看他的情形,他专门寻访的又是高人名宿……,别看他*倜傥,可能是一个极为阴险狠毒的暗杀高手。转念一想,山中遇盗时,他不用剑,这又与凶手有点矛盾出入,不管如何,他身上的疑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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