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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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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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大铖见她宛若雨过天晴中的梨花一般楚楚动人,道:“香就别烧了,这话老夫在退居南京之时也有许多女子说过,谁见过百岁老人?陪老夫一睡比任何高香都强。”

  一个丫环叩门三下,送来一碗药物,这是阮大铖每晚必服壮阳之药。他一边慢咽一边欣赏着李淑书的姿色,似乎连她的姿色也要一点点地吞咽下去。

  他细细从李淑书的肩头直摸到脚尖,看看她身上是否带有利刃凶器,比如剪刀匕首之类,见没有,他开始解她的上衣。

  李淑书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声的尖叫,阮大铖停止了动作。他不愧是情场上的老手,软语温慰道:“别怕,小美人,在这里,你叫破了嗓子也没人听见。今夜你不愿意,老夫就不和你干那事,只要让老夫搂着你,抚摸着你就行。你照样冰清玉洁,老夫呢,不致失眠,可安然入睡。两全其美,你何乐不为呢?女人生来就是陪男人睡觉的货物。”

  肖玉安心里一阵恶心,旋即怒火填胸,这个不要脸的老淫贼,不知糟蹋了多少青春少女!他悄然跃到前檐,又用珍珠倒卷簾的身法用足尖勾住屋檐,翻身抓住了横梁。忽见对面的屋顶一个黑影闪了一下转眼不见。他贴在横梁上一动不动地谛听,如果阮大铖开始玷污那少女,他就破门而入,一剑便要了这老贼的命。

  他因太专注了,没有发现对面屋脊上潜伏着一个人,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屋内的李淑书由惊惶转为忿怒,恨声道:“阮大铖,你这个奸贼,你都可以做我的爷爷了,还老不要脸皮。”

  “骂得好,骂得好,顺顺从从的倒感到乏味,辣一点能吊人胃口。”阮大铖强自嬉笑道:“有的女人想依附老夫,还看不上眼呢。丑的爱美的老的爱少的乃人之天性。老的对小的更体贴更爱怜,捧在掌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你顺了老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要在乡下苦熬了,也没人敢欺侮你了。小心肝宝贝,不要再哭闹了,来,笑笑……”阮大铖又伸手去摸李淑书的胸脯。

  李淑书扭曲着身子躲避。

  阮大铖假装健忘似的说道:“啊呀,我一高兴就昏了头。是哪个狠心的把你绑得这样紧?明日你去狠狠地抽他一顿。”他解开了李淑书的双手。

  李淑书顺手就是一招“樵夫砍柴”,右掌向阮大铖砍去,阮大铖右手向外一绕,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肖玉安吃了一惊,原来这少女也是个会家子的,她的拳法似乎在哪里见过……

  “阮大铖,”李淑书道:“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我是李之宸的孙女!”

  阮大铖呆了半晌笑道:“不就是太上皇时任兵部左侍郎,崇祯殡天后南归投水自尽的李之宸嘛!”

  肖玉安心头一震,既是明朝官员的遗孤,救还是不救?他一时委决不下。

  司徒青云不知何时亦已伏在前檐的瓦面上。

  肖玉安伸出一个指头,指指对面,示意他对面屋檐后有人,要他留心。司徒青云明白了意思。像这样夜行窜伏他还是第一次,而对面又有人,他心下略惧,稍不小心,一块瓦片“啪”地一声掉落地面。

  屋内的阮大铖喝道:“外面是谁?”

  两人敛气屏息一动也不动。

  对面厢房顶潜伏着的人也一动不动。对面室内也亮着灯光,悉悉索索的声中夹杂着“叮”“当”的响声。肖玉安细辩出是银子相碰和落地声音,大概马士英正在数点银两。据说马士英对女色无甚兴趣,对金银财宝却格外喜欢。数点银子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种嗜好和怪癖。对面那人若是来夺取银子,此时出手正是时机,但他为甚么还不出手呢?也许对方以为他们是马阮两人护卫,才迟迟不敢动手!那好,由他先出手,杀一个阮大铖易如反掌,趁混乱之时助那人一臂之力。

  室内的阮大铖已将李淑书逼到了墙角,李淑书浑颤抖地护住了胸口。

  肖玉安似一片秋叶般地飘落地面,抬脚便向门上踹去,想不到门却是上等花梨木做成,坚硬异样。他奋起神威猛力一踹,木门应脚而倒,几乎压在了阮大铖的身上。更想不到的是阮大铖猝遇强敌,危而不乱,抬腿把门踢到一边,一招“五雷击顶”,右手已向肖玉安的顶门抓落。令肖玉安吃惊的是这老贼使的是”大力鹰爪十三抓”。他忙肩头微斜,用一招“梅花三弄”才躲过了阮大铖的一抓。

  阮大铖一招已占先机,“大力鹰爪抓”中的抓、架、刁、挂、压、掐、挑、揽的手法一一用出。“大力鹰爪抓”系内家拳法,没有一定的内功基础威力不大。阮大铖又一招抓空,抓在粉墙上,泥灰纷纷洒落。他随手将手中的泥灰向肖玉安劈面一摔,泥灰直如劲矢飞射,肖玉安倏然飘身而退,阮大铖趁机扑出门外。

  肖玉*剑一荡,手腕转处已使出一招“烟迷三界”,分刺阮大铖上中下三路,虚实互变,使阮大铖分不清哪一剑是实剑。高手比招,如功力相匹,那就看谁变招的快慢虚实而分胜负了。

  眼看就要刺中阮大铖的中路要穴。阮大铖原用“气夺河山”的压招忽变为“拨草寻蛇”的刁招。他的左手似钢铸似的刁住了肖玉安的剑身,右手一招“五更寒星”,劈面向肖玉安抓来,五指未到已劲气激面。肖玉安向左后撤一步,又与阮大铖面对,手中的剑略斜,用了一招“九界同归”,用力挺刺阮大铖的右肋,“嗤”的一声刺破了阮大铖腋下的长衫。

  阮大铖面色森寒,双目暴出凶光,右臂一压,左手一招“万里消魂”又向肖玉安扑来,口中大呼小叫着“快抓刺客,快抓刺客……”

  肖玉安见一时难以取胜,又听到前面的护卫呼喊着向后面涌来,恐难以脱身,一招“大漠孤烟”,已飘上屋顶。他回首一看,马士英的居室房门洞开,一个蒙面人正在踢翻了桌凳,大喊着“马士英你这奸贼出来,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司徒青云露出惊讶之色,心道:“这声音有点耳熟。”

  肖玉安亦感深奇,问司徒青云道:“你有无看见马士英已逃去?”

  “没有,”司徒青云道:“门是那蒙面人推开的,凭空没了人影,室内肯定有暗门或通道。”

  整座豪宅已乱成一团。

  肖玉安道:“你下去阻住前来救护的人,我再去与阮大铖决斗,不救出李姑娘咱们誓不罢休!”

  一队护卫已从厅堂边的通道急奔了进来,司徒青云迎了上去。三招一过,五六个护卫已一命呜呼,其余的一时踌躇不前。

  对面的蒙面人也忽然不见了身影,室内满地都是被踢得凌乱的白银。室内设有暗门地道,那人定是寻到了暗门追下去了。忽闻前面院落中传来金铁相交之声,众护卫大声吆喝,马士英正高声指挥,道:“蓝罗多,黎山雕,且莫让他走了。”

  阮大铖见势不妙,挟着喊叫撕抓的李淑书夺路而逃。肖玉安早已拦住了去路。

  两奸相比,马士英棋先一着,比泥鳅还滑。

  肖玉安对阮大铖冷笑道:“人家马大奸相就是比你聪明,早溜到地底下去了!你是不爱地道爱女人。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你认魏忠贤为老子,是漏网的阉党余孽。崇祯时你早为自己设计了退路,故只废了你的官职。你退居在秦淮河边,整日嫖娼狎妓。弘光帝朱由崧本来就是一只蠢猪,你又与马士英勾结,获得了官职。你只知媚上,与马士英把持朝纲,排斥正直刚毅之士。朱由崧被你俩所教唆,蠢猪又变成了淫狗。你两人三度祸国殃民,如今又到江南来为非作歹。”肖玉安指着马士英房内的满地白银道:”你俩本是丧家之犬,又依仗着方国安的权势,出谋划策,各得利益。阮家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以误国为荣的无耻之徒,江南百姓恨不能食你俩的肉,寝你俩的皮!今日我叫你到地下去*,唱你的《燕子笺》《春灯迷》的戏文吧。”

  肖玉安淋漓酣畅地骂罢,疾如灵蛇般地刺出一招先发制人的“统摄群机”。阮大铖只好丢下李淑书,伸手便抓向肖玉安的手腕。肖玉安剑尖一挑一绞,已将阮大铖的右手卷在剑光里。眼看就要断臂残腕,只见阮大铖左袖势挟千钧地向肖玉安的面上拂来,肖玉安只绞下了他的一截大袖。肖玉安听前院已寂静无声,想必那蒙面人已走了。

  “阮秃驴,你还在这里磨蹭呀,快接刀。”马士英不知从甚么地方钻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使的是两支鸳鸯拐,一个用的是两把护手钩,使拐者眼珠乱转,使钩者神色木然,并列站在马士英背后,看着肖玉安与阮大铖相斗。马士英一见肖玉安,咬牙狞笑道:“又是你这小子!”去年方国安与肖玉安交手时,他在人众堆里见过他。

  马士英曾任凤阳总督,马上功夫娴熟。他命两人先退到一旁,道:“你两看好了,待本相将他拿下。”那两人木然地退到一边。他使的是长枪,抖出一朵朵碗口大的枪花刺向肖玉安。

  阮大铖刀虽在手,但功夫远不及鹰爪功。他绕着肖玉安东一刀西一刀的乱劈。肖玉安有些首尾不能相顾。他急中生智,一手格开了马士英的长枪,反而欺近到阮大铖的身边,用出了“九峰广明剑法”中最具威力的杀着“天地澄澈”,剑光过处,两人的兵刃一齐震落在地。阮马两人这才乱了心神,向两旁急退。两个诡密的怪人抢前挡住了肖玉安。使拐者嗖地欺到肖玉安身旁,手已进入肖玉安的怀中。肖玉安的剑柄向他的背上击落,而对方又嗖地从他的腋下钻出,溜到使钩者的身旁。好快的身法,敢情是个神偷!

  从远到近,已传来急骤的马蹄之声。

  肖玉安见李淑书仍呆立远处,刷刷佯攻了几剑,几个抢步已到了李淑书身边,挟起她上了屋顶,将她向空中一抛,李淑书如纸鸢似地飞到墙外。

  肖玉安朗声笑道:“两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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