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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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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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僭了。”肖玉安一言未毕,抽出九虎剑分刺雪花婆婆的上三路:九虎剑在火光的照映下光彩夺目,每一剑都含有隐隐的虎啸之声。雪花夫人心头暗震,难道对方手中的剑便是江湖上谣传的虎剑……她收起轻慢之心,出手如狂,霎时,洞中全是飞舞的刀光。三十个回合一过,程冷秋见还不能取胜,手中的刀忽地一变,变成以慢打快,一碰到对方的剑便用出一股绞劲,划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肖玉安的全身似一叶小舟处在惊涛骇浪之中。雪花夫人从中直刺,肖玉安侧身移形,弯刀从肩膀滑落,堪堪划破了衣袖。

  在李淑书的失声惊叫声中,肖玉安飘身一转,已飘出丈外。他低估了对方的刀技,对方一变,他就心中无底了。他关切地对李淑书一笑道:“别为我担心,不碍事。”

  雪花夫人道:“好身法,后辈中能练成如此身法,已属不易。你若现在认输,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她睥睨傲视四周,突然看见了朱小鹏手中握着一条毒蛇,一眼便认出在旗杆上使她几乎丧命的就是眼前这个孩子。她恨极之时,心底萌生一丝惧意,一声长啸,纵身向朱小鹏扑去。肖玉安伸剑拦在了她的前面,微笑道:“多谢婆婆关照,我还没输,咱们得按规定行事。”他身形略动已欺上前去,用“元元一气功”注满剑身,使出了师门所传的九峰广明剑法。事关一干人的生死,平素在众人面前不露的功夫也只能用来救急了。一招“统摄群机”封死了对手招数,逼得雪花夫人后退了一步。他运思极快,又使出一招“孤烟出岫”,剑身荡开了对手劈过来的左右数刀,手臂伸缩间,已削掉了雪花夫人顶上的发髻;雪花夫人惊诧之余,旧技重演,仍用一个“慢”字诀,欲用深湛的内力绞飞肖玉安手中的利剑。肖玉安心到力至,一招“天地澄澈”刚使到一半,已“叮”的一下削断了雪花夫人的弯刀。雪花夫人顿时面如死灰,扔掉断刀,颤抖着问道:“孟、孟季林是你甚么人?你的剑是甚么剑?”

  肖玉安神定气闲,嘻笑着答道:“婆婆问的孟季林,在下从不认得。这剑便是山中所得的‘九虎剑’。”

  此时,叶宗朋和关东七煞包抄赶到,道:“雪花夫人,快杀了这伙人……”雪花夫人狠瞪了叶宗朋一眼,怒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多嘴,老婆子输便输,但还不想做泼皮无赖!那天我已顺风撒出迷魂散,叫你去将他们寻找的宝物给我送来,那东西呢?”叶宗朋呐呐地退到一旁,道:“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宝剑,一时不慎,又给他们夺回去了。”雪花夫人骂了一句“无用的奴才!”狠狠地瞪了肖玉安一眼,道:“你胜了,咱们以后再作计较。”她对清兵喝道:“干嘛装傻充愣,咱们走!”

  肖玉安对高天云道:“这雪花夫人已久住夹溪的三曲山庄,咱们快追,替死难的兄弟报仇,以绝后患。”

  不远处的夹溪升起一股浓烟,他跌足叹道:“贼婆子正在烧山庄……” 

  高天云望着山寨已被焚烧一尽,地上躺满了惨不忍睹的义军尸体。他召集残存的义军咬牙切齿道:“不杀了贼婆子,无以慰死难兄弟的英灵。领着众豪杰向山下的夹溪飞速而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十、七级浮屠(一)
殷玉羽听说司徒函辉带着朱以海向南逃窜,也趁着夜色向南追寻,直到白马吐气变粗才停了下来。

  一日傍晚时分,他走进路旁的一家小店,喝了几斤老酒,醉醺醺地骑上白马,在山中胡奔乱窜,以消闷气。山影朦胧,惟有山风刮过草木时的沙沙声响。他侧耳静听,远近山中并无犬吠之声,谅必没有山村人家,自己已进入到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了。到底到了哪里,他也无法向人打听。仰望北斗,他才知自己正向西南方向行走。人一停下来,酒意又渐涌,睡意也开始袭上心头,好在他餐风宿露已惯,寻了一块稍平的草地,将马拴在身边的一棵小树上,和衣躺下,不久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忽听到白马“咴咴咴”急嘶声,他惊醒过来睁开一看,已是晨雾初起时分,一个窃贼已偷走了他的青布行囊,正拉扯着白马。白马不从,仰首纵声嘶鸣。他一跃而起,笑道:“这白马你偷不走,小心踢伤了你。”那窃贼转身便逃,步履快疾,一股轻烟似地向山外窜去。殷玉羽几个纵跃起落,“呼”地从对方头上跃过,伸手拦住了去路。他见窃贼衣衫褴褛,脸色黎黑,扁鼻凹眼,显然不是本地人物,似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问道:“你是哪里人?为啥要干偷窃的营生?”那窃贼结结巴巴答道:“家中遭难才才……流落到此,无无以为生……”殷玉羽一听他的口音,知是滇黔一带人氏。那里山险壑深,土地贫瘠,百姓苦不堪言,一遇天灾人祸,只得流落他乡,那自然便向东南富庶之地转移了。饥饿起盗心,绝路生歹意,千古使然。他顿生怜悯之心,道:“把行囊拿过来”,想从中拿出几两银子接济这个可怜的窃贼。那窃贼细看了他几眼,扯嘴一笑,把行囊递了过来。便在他伸手相接之时,那窃贼顺手将行囊向空中一抛,返身向山上飞窜而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到原处打开行囊一看,里面的银子大半已被偷走,只剩下碎小的几两,好在玉尺仍在。从他惊醒到夺回,顷刻之间,未见他打开过行囊,何时被做了手脚,难道在他面前竟使了障眼法不成?可见对方不是个寻常的毛贼,倒有些来历,是自己看走眼了。

  他策马仍向南方向急驰,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才见前方有一条大道,一群群百姓扶老携幼慌慌张张地向山中逃命。他一打听,才知再向西南便到了东阳县城。因当地募集的义军不敌清军的大炮,坚守了数日,昨夜已被攻克了,清军恼其不受招降,负隅顽抗,正在城中大肆杀人。殷玉羽又想起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之事,清军的暴行残虐,令人发指!正因所过之处玉石俱焚,各地相继拥兵抵抗,杀戳犹为惨烈。他长叹一声,自己只身东来,虽心中愤怒,也于事无补。他拨转马头,向东南方按辔徐行,心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待大仇一报,回复师命后,即便投奔义军,与清军决一死战。”可眼下该往何处去,他一时空茫无主。又约摸走了半里,前面的三岔路口上有个亭子,亭子前有一人不停四处张望,象在等人。

  日上三竿,天气已异常炎热,殷玉羽牵马向亭中走去。那人一见到他,暗中打量了几眼,眉开眼笑地道:“公子要往何处去?”殷玉羽见那人生得秀眉细目,鼻挺唇薄,模样还算周整,说话带有湘鄂口音,反问道:“足下是两湖的人?”那人道:“在下是湘南人,跟随父亲迁移到浙江已多年,总改不了乡音,让公子见笑了。听公子口音也像是川贵一带的人,是前来寻亲访友呢还是游山玩水?”一听是湘南之人,观他衣襟内似藏有短兵刃之类的凶器,殷玉羽忽生惊疑之心,莫要重蹈覆辙,又中了别人的圈套。他问道:“你可知邻近可有有名的武师或武林前辈?”那人一听大喜,道:“公子一表人才,在下初疑为是一位读书相公,原来是位武林中人。苦等了几日,这就等对人了。”殷玉羽愕然道:“你早知在下必经此地?”那人道:“不不不,公子错会了在下的意思。在下盼等的是所有武林中的人,因有一宝物想卖给识货的侠客豪杰,以解燃眉之急。”他走出亭外,见左右无人,才从衣襟内抽出一根一尺多长的玉尺,神秘兮兮地道:“这是祖上留传的稀世宝物,公子是否听到过传闻,‘天下绝,龙虎出’?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尺,尺中有不可泄漏的‘天机’,如一遇明主,可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但小人不懂武功,始终也没看出其中的‘天机’。现下八十岁的老母和妻儿正等着食粮下锅,否则谁也不敢卖了祖宗留下之物……”说到伤心处,那人已喉头哽咽,无法诉说下去。他擦着玉尺,几番已伸手将玉尺递给殷玉羽,又几番缩了回去。恋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最后他一狠心,把玉尺递给了殷玉羽。

  殷玉羽接过来一看,整根玉尺晶莹剔透,确属上等美玉,两面各镂刻着两条喷云吐雾的苍龙,栩栩如生。他早就听到了江湖上的传言,越传越邪乎,说内藏秘密,神龙一发威,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不知龙尺的模样,也不信眼前区区一根玉尺有如此大的神通。如再广传,江湖上的贪婪之人将四处寻找,一闻玉尺隐藏之地,必趋之若鹜,势必造成一场腥风血雨。细起起来,江湖上除他之外,还没人惯使玉尺,他拿出行囊中的玉尺与眼前的玉尺一比,质地雕刻都有所不及。那人一见殷玉羽的玉尺,目光一闪又暗淡下去,惊问道:“公子也有一根玉尺同是不是能让在下也看看?”殷玉羽笑道:“比你的可差多了。”自插入青囊,随手将对方的玉尺递了回去。他已看清楚了,这是新近雕成的一根玉尺,对方所说的祖上所传纯属虚语。他也不加点破,道:“你的龙尺可要藏好了,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那人道:“既然公子喜欢,不如卖给公子,以救小人全家性命。”殷玉羽道:“此等美玉价格不菲,在下可买不起。”他从囊中取出几两碎银给了那人,道:“请记住我的话,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随即走出亭外,跨上了白马。那人千恩万谢,赶出亭外道:“公子刚才不是问邻近有没有江湖豪杰,再向南七八十里就有位侠士,归隐后深藏不出,你若有事可向他请教。”他捧着那根玉尺,怏怏地看着殷玉羽骑上白马,待殷玉羽渐渐远去,“唉”了一声,飞速向山中的小道而去,很快淹没在密林之中。

  殷玉羽走了不到几里,忽地想到刚才光思虑龙尺之事,一时忘了问那位隐侠的姓名和住址,心中懊恼不已。眼前青山连绵,路旁的涧中流水叮咚,如古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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