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兵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了不成?”
延珏深做了一揖,“请皇阿玛给儿臣机会。”
许是今儿听得的那些战场上的事儿让延珏一颗心沸腾,这会儿他也不瞧皇阿玛那提这事儿必变的脸,顶风儿上道,“儿臣愿以一腔热血,换得清史留名!”
“留名?”保酆帝勃然大怒,手带着碧玉珠啪的砸到桌上,“我看名还没留下,血就先流尽了!”
“皇阿玛息怒,儿臣……”延珏的话没说完,保酆帝就摆摆手,“明儿还要归宁,早点儿回府吧。”
待延珏叹了口气打千儿告退时,保酆帝又说,“明儿好好做做样子,果新是三朝老臣,总要卖他几分面子。”
却说从养心殿出来后,延珏是黑霜挂面,窝了一肚子的火儿,戴荣安排打伞的小奴才也被他骂走了,任由那雨水扑面,走一路是踹了一路的树,他不服,眼看他满肚子的兵书和一身本事就烂在在肚子里了,他真真儿是不甘心啊!
“主子不好了!主子不好了!”才走出门口儿,于得水迎面而来。
“放屁!”延珏一脚踢于得水屁股上,“你他妈哪只眼睛瞧见主子不好了?”
“哎呦。”于得水捂着无辜遭灾的屁股,急道,“不是您,是女主子命在旦夕了!”
延珏一听,忽的一个激灵,脸儿一黑,连问都没问,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却说永寿宫这厢,只听那啪啪的巴掌声不绝的从内室传来。
尽管玉录玳已经打的胳膊酸疼,可只瞧着那丫头直勾勾盯着自己,眉都不皱一下的倔强模样,她就咬着牙也不想停手。
那满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冷眼的冷眼,求饶的求饶,而那心疼猴子的谷子早已是眼泪晕了一地,手指死死扣着手心,在心里头一遍一遍的骂着那自找死的轴货!
这时只听那珠帘掀开的哗啦啦声儿,伴随着屋外头奴才们的一声声“七爷吉祥”的动静儿,只见全身湿透的延珏大步迈进了屋儿。
就在大伙儿都以为这七爷定会因为七福晋被打而和皇后翻脸的当下,却见那七爷儿忽的抬起腿儿,一脚就给那跪的直挺的七福晋踹翻了跟头。
这一脚,那叫一个狠!
狠的连皇后玉录玳都怔住了,不知所以。
大伙儿只瞧那被一脚踹翻的七福晋撑起身子,眼神儿直直钉在那延珏脸上,抹了一把嘴角。
呦喂!这七爷儿的这脚居然给福晋踢出了血!
谷子心疼的连爬带滚的去撑住石猴子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子,又被石猴子推搡开,固执的撑着身子,只盯着那延珏,一句话都不说。
延珏冷眼的扫了她一眼,拱手跟那愣住的玉录玳道,“此妇顽劣,惹的皇额娘动怒,实乃不孝,儿子回家定好好管教。”
只见那玉录玳怔了好半晌,才道,“天儿不早了,先回去吧。”说罢一脸疲倦的揉揉头,又唤道,“佛尔果春,收拾收拾那些明儿归宁用的东西,让老七带回去。”
……
斜风细雨,马车溅泥。
回去的路上,仍是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头前儿的车子依然是两人。
只是与来时不同,那车里的气氛冰的几乎可以冻死一切生物。
“你惹她干什么?”延珏的声音寒凉的像是从万年古井里挤出来的,他的眼睛像是两个冰峰钉在那离他不过一臂远的女人道道血痕的肿脸上。
石猴子只漫不经心的撇了他一眼,轻嗤,“真瞧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
才说罢,只觉得一只凉凉的大手搭在自个儿脖子上,只听得那延珏冷笑几声。
“烈货,用不着拐着弯儿损我,你若真活腻歪了,爷儿成全你。”
脖子间的手一加劲儿,所有呼吸都不再流通,只片刻,石猴子一张原本就红肿的脸已经胀成了紫红色,眼珠儿都已经染成了血色。
她就那么盯着延珏,一脸蔑视的从嗓子缝儿里挤出仨字儿,“没……吃……饭?”
……
延珏终是松开了手。
他把她像烂泥似的甩到车厢壁上,瞅都没瞅那大口喘着气儿连连咳嗽的石猴子,喝住后头的马车,就跳下车头也不回的上了那辆。
……
是夜,永寿宫。
佛尔果春给玉录玳捏着那酸软的胳膊。
“娘娘,打七爷儿走后您便一句话没有,可是心里不痛快?”
玉录玳叹了口气,苦笑的摇摇头,半晌才道,“今儿的事儿,你怎么看?”
“奴才愚钝,不敢妄加揣摩主子心意,奴才只知,这母子连心,管它天大的事儿,这都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
“用不着你哄我。”玉录玳苦笑,“我知你也瞧出来了,老七今儿是真的生我这个做额娘的气了。”
玉录玳叹了口长气又道,“他今儿这脚,瞧着是踹在那犟种身上,可我这个做额娘的明白,他那是踹给我瞧的,他这是告诉我这个做额娘的,那是他的人,打死打活是他的事儿,用不着我这额娘的多管闲事。”
“怎么会呢,娘娘多心了。”佛尔果春莞尔道,“七爷儿虽性子格路,可从来孝顺。”
玉录玳拍着腿,朝天叹了口气,“哎,我生的儿子,我岂会不懂?”
------题外话------
哎吗,小年儿顶着猪头脸和蚊香眼儿问姐们儿们一声满意不?
表说虐字,我俩孩儿都断掌,游戏自比常人不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廿九回 路漫漫兮修远兮 他日归宁恐不宁
却说那回府的路上,延珏心头攒了一股子无名火,直觉得有种宰人的冲动,遂还未到府上,便调转了马头前去找阿克敦和精卫等人吃酒,只剩那石猴子所乘的马车一辆驶回府中。
彼时的槐暖轩,早已乱做一团。
奀子烧水,金银扣儿煎药撵冰,满屋子的奴才来来回回的折腾,只因那塌上卧着的满脸血痕的主子。
“糊涂东西!也不瞧瞧这人什么样儿了!能用受得了那么热的水么!”谷子一把扯过春禧手里那准备给猴子擦脸的热毛巾,直接朝她一把抽过去,骂道,“起!起!起!起远点儿!你个废物鸡,啥他妈都做不好,整日白吃饱儿!”
小丫头春禧抱着被抽疼的膀子,扁扁嘴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嚎的满屋子忙活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瞧向这边儿。
“给我闭嘴!你就知道添乱是不是!”谷子气的一把拧住她的耳朵,不过还没拧半圈儿,就被那炕上卧着那主儿给拍开了手。
“嘛呀,夜叉似的,你介还没说婆家呢。”
瞧着那打从回来就单手撑头悠哉的晃着脚,满屋子都替她着急,就她自个儿不上火的猴子,谷子脸气的煞白,“诶……你……”
才出口,又知道当着这一屋子的下人面儿数落她不妥,遂只能憋着,攒着气儿等二人时再撒。
石猴子拍拍春禧那扎着两把头的小脑袋瓜儿,逗上了哏儿,“介嗓子还挺亮堂,等我俩腿儿一蹬死那天,哭丧奏用你做前锋了。”
一听这不着调的话,谷子呸呸啐了两口,顾不得那些个分寸,跺脚,瞪眼儿,急道,“你再说!”
此时,婧雅,雷薇,讷敏一行人前来,才一进屋儿,石猴子就闭上了眼,一副懒得瞧戏的模样,三人草草请安后,那婧雅才一见石猴子被打的如此重,便是眼圈通红,直抹泪儿道,“你说说,这论起来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打到了这份田地?”
见她一哭,谷子也含泪的道,“可不,你说说咱们屋里头是招着什么了,先是我遭打,接着是你,如今连主子也……”
语毕,又是一番抽搭。
雷薇只安抚着婧雅并未上前,而讷敏则是拿了把扇子,也不作声,安静的上前给猴子扇着。
“咋?做贼心虚?”
且听得一声轻的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嘲讽,讷敏忽的一楞,只瞧见那面目红肿的福晋似笑非笑的瞧着自个儿,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儿,此时就好像两把利剑,像是要戳穿什么似的。
讷敏吓的忽然叫了一声儿,手里的扇子应声落地,这周围几人的视线也都摞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讷敏姐姐?”婧雅忙问道。
“呃……没。”讷敏惊魂未定的瞧着炕上那又闭上眼睛的主儿,那原本蜡黄的脸笑的有些僵直,“没事儿,我昨儿晚上没睡好,如今又瞧见福晋这伤挨的重,不免心惊。”
“姐姐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主子由我和谷子照顾,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婧雅说罢,又回头唤道,“珊瑚,送姐姐回去。”
二人走后不久,那雷薇也以不打扰福晋休息为名退下,待伺候石猴子服了药又涂了些药膏后,那没心没肺的主儿很快睡着了,等几个奴才都出屋儿后,这屋里头只剩下了包括婧雅在内的主仆三人。
彼时谷子急的满屋子转圈圈,直拍着手背儿,压低了声跟婧雅数落,“你说这越怕出摞烂,摞烂就越多,如今主子的脸给打成这样儿,明儿归宁,这头回进果相府,这……这多糟心个事儿啊!”
“你先别急。”婧雅抓住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儿,缓缓道,“如今主子这伤,它有弊,也有利。”
谷子挤眉瞧着她,一脸懵懂。
“我与你细说。”婧雅拉谷子到一旁坐下,娓娓道来,“要说我们家小姐,虽然有着相府三小姐的名头,可若真是论起来,在这府上,没有不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