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洞蹲半个时辰,按年龄从小到大排序。结果,二哥收留了我。
…………
夜里二哥睡不着,要和我秉烛夜谈掏心掏肺。我困得不行,没搭理他。
于是他拿出了上次第五靥画的那副画,就着洞口的月光瞅着。
我瞄到那幅画,一个激灵。原来二哥早知道我打他那幅画的主意。
“婵娟,我好忧桑!”二哥把画抱在怀中,对月长叹。
“‘婵娟‘是什么?‘忧桑‘又是什么?”
二哥有点鄙视我:“没文化。”
我爬了起来,凑过去看画。画中的景象恍如昨日。第五印墨坐在那里,看似乖巧安静,眼里的精光却出卖了他狡黠的内心。
印墨,印墨,别来数日,你可还安好?
“二哥,不如把这画裱起来,挂在墙上。这样,日日醒来都可以看见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尾尾真聪明。说干就干!”
帮二哥挂好画后,已是三更天。
“啊,对了。你此行,战况如何?”
我很感动,回洞一天,还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把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一股脑儿跟二哥说了。
二哥听后,摇头不止:“小尾尾,你不要步了我的后尘啊!”
我的脸黑了一半——我才不会步你后尘呢,你可是个断袖啊……
“我晓得你的苦楚,可是你这么做,未免太决绝了。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你现在离开了他,只怕将来追悔莫及啊。”二哥道。
“我怕犹豫太久,就下不了决心离开他了。”
…………
第二日上课时,七弟跟往常一样没纸没笔,笑嘻嘻地向我借。我跟往常一样收了他三文纸笔钱。前桌的十一妹照旧不停地撩拨她“性感”的发丝,撒落了我满桌的“飞雪”,我淡定地抱着头,以免有飞雪落在头上。十妹依然站在座位上慷慨激昂地早读,我依然坐在她后面雷打不动地打瞌睡。
上羲进来时,我正好换了个睡姿,摔到地上摔醒了。
迷迷糊糊站了起来,看见上羲手里拎着一只红通通黄澄澄,疑似大鸡的物什,不幸又摔了个趔趄。
二哥把我拉了起来:“这不是昨天你带来的鸟吗?”
那只又像鸡又像鸟的东西闭着眼,耷拉着脑袋,全身被涂得黑漆漆的。我瞅了瞅,那些黑漆漆的是墨水写出来的字符,分布于各个身体器官上。最惊悚的是,她的胸膛上被画了两个圈圈,旁边写着漂亮的正楷——“胸 ?”
那个问号尤其大,而且是特意用红墨水写的。
我踌躇着将视线下移,看了看她……那里——
“不——!不是!这不是……”我悲伤的掩面哭泣,“我的师父啊——”
于是上羲给我们上了一堂“火烈鸟的外形与肢体构造”课。课上他喜滋滋把灼尧摆在课桌上,翻来覆去指指点点。
灼尧,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无能,昨夜在上羲的竹屋前徘徊了两个时辰,想进去救你,结果连他设的结界都破不了……
最后,上羲点了穴道让灼尧动弹不得,见她叫得厉害又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把她放在地上供我们研究观察和探讨。
我“嗷呜”一声扑过去将灼尧捂在怀里:“师……师父,我、我想做一个关于火烈鸟如何繁殖的课题作业,您,您把她借给我好不好……”
上羲想了想,又看了看灼尧,有点舍不得:“嗯……好吧,它也是你送我的。做好了早点归还,为师还要再研究研究。嗯,你要有什么困难,可以带它来找我,我们一起……”
“师父,徒儿告退!”
我抱着灼尧奔出屋子。
…………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人参拿灼尧无可奈何,灼尧又被上羲制得服服帖帖。
我把灼尧洗干净放在桌上,跑到门口,一边三跪九叩着前进,一边大喊:“我错了,原谅我吧。”
灼尧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灼……灼尧,你怎么不出声,难道你……”
我吓了一跳,跑上前将她抱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她恶狠狠的白眼。
我舒了口气:“原来还没解穴啊。”
……
“姽婳!我要杀了你!!!”
这一天充满了硝烟战火,我被灼尧追着跑遍了整个水匚妖镜。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带她熟悉了水匚妖镜的地理地形。
我原以为灼尧会恨死上羲,会千方百计报复他,甚至是先|奸后杀杀了奸奸了又杀。却没想到半月后,我正愁着该如何委婉又坚决地和上羲解释清楚灼尧不是我送他的礼物这件事,而且要照顾到上羲的自尊心,维护好我们的师徒情谊时,灼尧面色红润有光泽,睫毛轻颤不胜娇羞地蹭到我面前。
我看她一副发情的模样,心里暗暗发毛。
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更让我发毛。
“姽婳,你那课题要是做不出来,就……就找那个,上羲,探讨探讨呗~”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哎呦,干啥子咧,我说的也没错啊。”
我颤颤巍巍地伸着手指指着她。
“好啦好啦,我坦白跟你说了吧,我看上你家师父了!”
我顿时觉得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
接下来的日子里,灼尧为了追求真爱,包羞忍辱,为支持上羲的研究事业以便获得他的好感,出卖了自己的精神和肉体。
我眼睁睁地看着灼尧落入上羲无意间设下的美人计里,越陷越深。
…………
【注:记得那个男二吗,因为种种原因改名了——沉渊。】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已经完结了,虽然写得屎一般烂但还是决定把它更完
☆、第 16 章
自从我回了水匚妖镜后,就一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那个叫做沉渊的人。
然后有一天,沉渊出现了。
不觉间已入冬,万花杀尽,十里桃林枯枝萧瑟。
自我和印墨分开以来,也有好几月了吧。
闲暇时我常常发呆,偶尔抬起手,指腹轻擦着下唇。那短短一个多月,一个个片段打着照面从脑海飞过。我想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意间情动,不经意间情断。越想得到的东西,总是越难以得到。罢,得不到,又能怎样呢?
一日清晨,我贴着两片去黑眼圈的黄瓜打开房门。一片落雪不期而至,覆在唇上,冰冰凉凉。像那晚他突然吻上我一般。
那夜唇舌纠缠的画面涌上心头,我红了脸。然后一个冰冷的圆球就砸上目不能视的我的脸。
我烧得红红的脸蛋蛋顿时凉透了。然后整个人毫无悬念地,直接倒在地上,挺尸般。
那两片罪恶的黄瓜还顽强地贴在眼上。
“哎呀你怎么不躲!”是灼尧的声音。
她为上羲献身到现在,都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没在他面前现过一次人形。我问她怎么不告诉他。她说她在酝酿感情,她要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做为告白,这样的告白才显得有诚意。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非得这样才有诚意。告白这活,要么不告,要么告了就白白,当然最好还是一告完白就把对象领回家。她自然要做第三者,她说她正在酝酿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她自称和上羲相处得甚好。我看着她三天两头少了半身毛跛了一只脚的,觉得上羲竟然没把她剥了皮,来研究她的皮下组织,确实是相处得甚好。
我本来咬牙切齿地正要发作,听到是灼尧顿时没了气焰。谁叫我当初把她往火坑里带呢。
我躺在地上,摘下黄瓜向灼尧的方向扔了过去,抹了把脸,湿漉漉的。
又看见地上正在融化的雪球,起身望了望门外,原是下雪了啊。
白雪如天罗地网般满世界地落下,悠悠然,飘飘然,不期而至。墙角红梅正好,暗香浮动。灼尧站在雪地里,背后是皑皑远山。
“姽婳!快出来打雪仗!快啊快啊,嘿嘿~呼呼!”
她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像是雪地里一个圆圆的雪球,走几步路就会滚起来。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跑进雪里。
“老娘是火烈鸟啊,怕冷啊。而且穿成这样多有气氛!”灼尧冲我嘿嘿地傻笑。白色外袍衬得她的肤色更深,脸颊上带着两团红晕,乡土气息浓厚。
我看着傻呵呵的灼尧,觉得我竟然没有讹她,没有跟她说是我带她遇上心上人所以她要感激我,我真是一个厚道的人。
“娘的!谁在大喊大叫啊?”阿爹骂骂咧咧地开了房门,看见一院子的雪,激动得两撇自然翘的胡子抖了几抖,中气十足地吼道:“奶奶个熊!下雪啦——”
于是整个水匚洞都闹腾了,狐狸们“蹭蹭蹭”地从房里钻了出来。
……
满天雪球飞舞,分不清哪个是谁砸的。我们的衣衫湿透,雪渣子落到脸上便化了水,钻进脖子里去冰得人直机灵。被砸得越狼狈的人,总是笑得越灿烂。
我趁小弟愣神的当儿,把他团成一团,往天边奋臂一扔——
“咻——”小弟的娇妻大黄毫不知情。
“——咻——”小弟的老爹老娘毫不知情。
“——咻——”我嘿嘿一笑,小弟啊小弟,你抢我的房,我扔你一下不为过吧。反正你是一只灵狐,怎么摔也摔不死。
然后上羲来了,穿着一身样式古板的蓝衣,却笑得如沐春风,头上……盘着一只银狐狸。
正是白小弟。
“一大早的,大家真是好兴致啊。”他笑得眉弯眼弯,和蔼可亲得很。
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忙着造球,扔球,造球,扔球……
我自然也忙,而灼尧呆怔当场。
没人鸟他,他也不在意,便看向唯一一个注意他的灼尧。
“这粒……这里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上羲笑得神圣而温柔。
灼尧咬到舌头,说不出话。
“姑娘方才可曾看见,是谁把它扔了出来?”上羲指了指头上的白小弟,继续神圣温柔。
我埋头扔得更加卖力,也不管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