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所改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严岩四平八稳的说。
“在你看来,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我难得认真。
其实心里真的想说,居然变成了一个和十年前的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就性格颜色风格喜好都变的完全相反,这哪里正常了。
“没有什么好不好,”严岩没有看我,只是望着手里的杯子,“变得认真,成熟,坚定,虽然少了以往的率真,变得心事重重却一脸的淡漠……”
他突然停下,我不解的愣了一下,就看见店员小姐端着托盘笑盈盈的走到我们这桌站定。
“水果,”店员小姐把一份几乎完全是水果的甜点放在我面前,“这是我刚才想出来专门特制的哦,还有这位先生点的奶昔和抹茶蛋糕。”
“店员小姐来的刚好,”我笑嘻嘻的把刚才在便签纸上涂鸦的画递上去,“这个是我刚才画的,送给你了,店员小姐要是觉得喜欢就给我打个折吧。”
因为穿着适合制服的店员小姐实在漂亮,我一时手痒,就画成了漫画版,又因为是Q版,所以画的很快。
“啊,画的真的是好可爱,”店员小姐接过画夸奖道,“这个折我是一定要打了。”
“说到画,我觉得你们店的装饰画画的很赞,还有这个手工的点单,刚才见到的时候真的惊艳到。”我诚心诚意地夸奖,“这家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我也很为自己的店感到骄傲,但是听到这么直率的夸奖,还是觉得轻飘飘的啊。”
“你的店,你是店长?”我眼睛一亮,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头淡淡一笑。
“这个时候就会忍不得意一下呢,”她接着说,“这些装饰都是我和其他店员亲手布置的。”
“点单和画的部分呢,是你做的么?”我进一步的求证。
“所以你刚才的夸奖真的很受用哦。”
“糟糕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爱上你了。”我终于坚定不移的说出来。
“诶?”
于是严岩又开始履行他翻译机的功能,长叹一声做发语词,
“你不要理她,那只是感慨的方式,没有实际意义。”
“呵呵,你们这一对儿真是好玩,情侣……”店……长小姐轻笑出声,看了看旁边大包小包的窗帘被套,转了语句,“还是夫妻吧。”
我和严岩互看了一眼,
“岩医生,你结婚了么。”我先开口。
严岩的脸却突然变了一下颜色,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重新挂了笑脸,
“没有。”
“所以,”那么一瞬间我有点不理解他这个反应,顿了一下还是转过脸看店长小姐,阳光灿烂的笑,“我们是男未婚,女已嫁。”
“……哦。”店长小姐停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
气氛怎么有点不对。
“……我们是朋友啦,”我突然明白过来,“我刚才只是顺着你的话开玩笑的,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我,只是想到其他的事情了。”店长小姐有点尴尬的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啊,我说话方式的问题,你……”
“好了,”严岩打断我,掏出钱包结账,“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了,你快点吃完我们回去了,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这到底是谁陪谁逛街。”
“是,老妈。”我低头吃。
“这个,”店长小姐恢复了一开始的笑脸,拿出一张卡片,“这个是本店的贵宾卡,原本是要积分的,就送给你们吧,优惠的部分都印在背面了,有空多来坐坐吧。”
“绝对的。”我不客气的接过卡片,这家店这么舒服,自然是要常来,我还挂念着那个预约席,什么时候坐在那里发个呆看个书来着。
店长小姐最后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我们这桌。
“啊……”看着那个背影我咬着勺子感慨出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贝璐丹迪啊。”
“你还真是不认生。”严岩吃了一口自己的抹茶蛋糕说。
“我又不是小孩儿,你这话说的很有母性。”我纠正他。
“吃你的吧。”他很容易放弃。
我很配合的就吃我的了。
“严岩你怎么还没结婚呢。”我塞了一块黄桃在嘴巴里,含糊的说。
他不出所料的又变了一下脸色。
“我才二十八,男人那么早结婚干什么。”
“没点儿什么悲情史?”
一阵可怕的沉默。
“你知道,暴力手段有时候碰上了也会对恢复记忆有好处的,我现在有那么点想试试了。”他平静的放下叉子。
“严岩医生啊,”我学着他的样子长叹一口,语重心长,“你呢,也是个医学工作者,对待病症自然应该采取科学的态度,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作为医生的原则。”
也算是惟妙惟肖了吧。
他眯着眼看我,好半天终于无奈的笑出声来。
我也得意的冲他笑一下继续埋头吃我的纯水果甜点。
以掩饰我的失望。
其实我的希望是他真的能够一拳敲到我头上,在实在拿我没有办法的时候,会那样做的才是我知道的严岩,而不是总像现在这样,无奈的笑一下了事。
就算我没什么感知,但是毕竟十年了。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所改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严岩当然是不可能再像十年前那样,和我动不动就斗嘴,互相吐槽,一句话噎住了就往我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一敲。
温柔了,稳重了,内敛了,却也有些距离了。
十年,凉夏也变成了一个和严岩认识时完全相反的凉夏,变得认真,成熟,坚定,变得心事重重却一脸的淡漠。
过去的事情会被淡掉,行进着的是现在。
相处的方式自然也会改变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尼古拉斯?冈恩。”离开那家甜品点的时候我说。
“什么?”严岩一边看过马路的信号灯一边问。
身后的店门被打开,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那家店一直放着的背景音乐,是尼古拉斯?冈恩的‘情迷维纳斯’,刚才她放的有维纳斯的梦幻,悠然年华,痴迷,美好希望……我们离开的时候,是永久之恋,”我一个一个的念出歌名,然后仰头看着严岩,“我才推荐给你听的。”
“才?”
“哦……”我低下头。
是十年前。
第五章
第五章
猫粮同志回家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背靠沙发看着电视啃鸡爪子。
我反射性的看了一眼玄关的方向,在眼神和猫粮对上的时候,右手刚好一抛,刚刚惨遭蹂躏的鸡爪子在空中画着弧劈了个小叉,落入垃圾桶。
猫粮的视线也顺着走了这么一个过程。
然后回到我的身上。
“看也没用,最后一个了,”我舔着手指,“糖醋排骨倒是还剩下一些,还有叉烧和酱鸭。”
我很客气的指了指地板上一个个的盘子。
“你怎么这个样子。”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走进来。
“什么样子?”我不解,大T…恤,宽牛仔,光脚坐在地板上看电视,我平时在家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累了,去洗个澡。”他没继续下去,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消失在楼梯口。
我继续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看电视。
啃着排骨。
二十分钟后猫粮热腾腾香喷喷的从浴室出来,穿着白色的浴袍,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
嗯,浴袍的带子系得也很漫不经心,露出大片的胸膛,我的眼光从他光洁的下巴沿着修长的脖子滑到结实的胸膛上,然后……被挡住了。
我只好从上看到下,跳过中间。
“你在看什么。”他问的九十九分怀疑。
“你露出来的部分。”所以我就答的很诚实。
“……”温度骤降了几分。
“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说,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了,不,说得确切点,还蛮性感的。”
“……”他没说话盯着我。
“我在想你有没有穿内裤而已。”我很善解人意,知道他脑袋里澎湃的是这个问题。
“你要看么。”温度又骤降了几分。
“你肯露自然是比较好。”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他顿了一下,真的拉开了浴袍的带子。
“想说什么。”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稍许回温有点意兴的问我。
“CK的内裤,你果然闷骚。”虽然以前就觉得了,但是现在明晃晃的证据摆在我面前,还是很有冲击力。
“……”他脸色很难看……我说的太天然去雕琢他一时接受不了?
“你不是说,你的记忆回到十七岁了么。”他重新系好浴衣的带子……这次是真的系好了……坐在沙发上问。
“不影响。”我也把眼光重新移回电视屏幕,捏了块排骨,“我十岁的时候十六禁十二岁开始看十八禁十五岁二十四禁,十七岁差不多也就百无禁忌了。”
顿了一下。
“窗帘全部换了?”话题转道突然直指一个非常纯洁的方向。
“是啊,在大街上走了一下午,回来吃了饭就只来的及换窗帘了,那时到没觉得啥,刚才洗完澡就像被河马碾过一样,全身都散架了。”像脱水蔬菜一样在地板上抽搐了很久才能动。
跟着他的话头走,我这个人还是很随和的。
“你自己买的东西自己挂的?”
“没,逛街是严岩陪我去的,东西是严岩和张妈帮忙一起弄的。”张妈只负责做饭和一定时间的打扫,并不是全天候的,我还真耽误了她回家的时间,最后还是严岩提出了顺便开车送她回家的。
“严岩?”他斜视了一下,是谁。
“昨天送我回来的那个医生。”这两个人真的结了婚么,我这边是不知道啦,但是他那边完全没有融入对方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