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她揪着耳朵还笑得像春花绽放似的:“那有什么好羞的,把你缠到手了才是王道。”
她转过身子依进他的怀里抱紧他,遥想八年前那个破旧农屋里的他们,怎么都不会料到,八年后,他们会如此相依相偎相恋相守,这一刻,依偎在他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满足溢满心间,只要有他在,再多的坎坷荆棘都是点缀,再大的风霜雨雪都是美景。
她抬头看他,他像似有心灵感应似的低头看她,她唇角勾起清浅的笑,在昏黄灯光里愈发迷人魅惑,轻轻启唇,说出她早该对他说出的那几个字:“阿泽,我爱你。”
他保持着抱她的姿势默默看了她好久好久,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整个人也没有一点反应。
她渐渐有些紧张,拜托,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三个字好不好,他不能这么打击她啊。
可是,他还是没反应,她有些懊恼地用力挣开他,还没来得急转身就被他一把抱住,狂乱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被动地被他抱着一点一点压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阿泽……”
她本能地想到什么,想要开口阻止他,刚唤出名字,唇就再度被他封住。
“阿泽……不行……”
她只能断断续续喊出声,不过,这会儿的声音实在没什么力度,软绵得像浸了水似的,想必在此时意乱情迷的云天泽耳中反倒成了催化剂。
他根本就不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宽大火热的手掌四处点火,忽然,他的身子猛然一震,懊恼地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床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娇喘吁吁的她咒骂一句:“你这个小妖精真能折磨人!”
她看着他那一副有火发不出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慢慢蜷成一小团,彻底笑趴在床上。
他愤愤地抓住她咬了咬她细嫩的脖子,然后冲进卫生间洗冷水澡去了,她便笑得更爬不起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天堂·地狱
她站在橱窗前默默看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藏青色衬衫发呆,怎么看都觉得非常适合云天泽,可是价格……七千八,天呐,她一个月的工资啊。
拎着大包小包的田惠蹭了过来:“想买就买啊,他没给你卡吗?”
她叹气:“有啊,可是我从来没刷过。”
田惠狠狠撞了她一下:“傻啊,你现在是他的女人,花点儿他的钱理所当然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皱眉:“刷他的卡还算是我买给他的吗?”
田惠翻白眼儿:“那你们结婚以后这笔账怎么算啊?”
她也白了田惠一眼:“结婚以后就不一样了。”
田惠气得跺了跺脚:“那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她的目光又移到衬衫上,默默咬了咬牙:“买。”推门走进店里。
不进去还好,进去之后看哪件衣服都像似给云天泽量身定制的一样,弄得她哪一件都想买。思想斗争了大半天,一狠心,一跺脚,花了两个月工资买了两件衬衫,一件藏青色,一件浅粉色。
原本还有些心疼,一想到云天泽看到会高兴得忘乎所以,顿时就觉得值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原本想在家里陪他,田惠却打电话来要她陪着逛街,想想她们确实好久不见了,就对云天泽一顿软硬兼施才得到了这个出门的机会,想到出门前,他可怜兮兮地吻着她让她早些回去,他一个人会孤单寂寞,她就甜蜜得想笑。
田惠又狠狠撞了她一下,还白她一眼:“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为零,我看你明显已经是负数了。以前是谁说不再相信爱情了,现在又一副掉进爱情坟墓里的模样,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吧。”
店员礼貌地把银|行|卡和购物小票递给了她,听到田惠的话,低头笑了笑。
她接过放回包里,转头瞪了田惠一眼:“我乐意。”
逛了一天,真的要累死了,打开门锁,拎着大包小包疲惫又开心地走进客厅喊了声:“阿泽,我回来了!”
然后,一切美好,便在那一个瞬间彻底终止。
客厅里有三个人,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家人。
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见到她慢慢站起身子,她一时怔在原地,目光扫过那个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袭粉色长裙勾出玲珑身材,一头柔顺的长发,娇俏可爱的脸蛋儿,水汪汪的大眼睛。
目光转向沙发角落,那里怯生生坐着一个三四岁大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那张脸……那张脸……几乎与那个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转到他的脸上,她在等他说话,她在等他解释,只要他说,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女人,只要他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她就信,他说什么,她都信。
可是,时间自指缝一丝一丝溜走,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她,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从未有过的苍白,眼神中的情绪纷繁迷乱,有惊痛,有恼恨,有无奈,有愧疚……最终,都被翻滚的浪潮淹没,变成一片漆黑。
天堂跌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面前的一切,比一床的惊喜惨烈多了。
那些不久前刚刚说出口的爱,在这一刻,生生变成了讽刺,她真是天真,她真是可笑,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悲剧,一遍一遍重演,怪得了谁呢?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转身,像从来不曾出现在这里一样静静地走到门口,静静地开门,静静地走出去,她听到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她站在院子里,木然望着前方夜色,木然开口:“不要跟着我。”
然后,一步一步走出去,路过垃圾桶时,顺手把手里拎的所有东西丢了进去。
她茫然地走在路灯昏黄的马路上,不知道前方是何方,不知道后方是何方,不知道何去何从,走了好久好久,她终于站住,脸上冰凉一片,伸手去摸,全是泪水,抬头望了一眼星朗夜空,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直到笑弯了腰,扶住路旁的银杏树一点一点坐在地上。
一辆跑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慌慌张张跳下车子上前扶住她,焦急地问:“雯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仍旧一边笑着一边流着眼泪,像似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那人似乎更加焦灼了,半拉半抱地把她弄上了车子,车子发动的一瞬,她眼角余光扫到车窗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追了上来,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一定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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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的灯光幽幽暗暗,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华美夜景,赏心悦目,她却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仿古马灯,半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叶宸绕着沙发徘徊了两圈,叹了声气:“雯雯,我的手机都要被人打爆了,怎么办?”
远处天空猛然绽开一束烟花,璀璨夺目,她像似猛地被惊醒,冷冷吐出两个字:“关机。”
同一个号码第一百次打来,叶宸终于无奈了,按了关机键。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月亮:“午夜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叶宸坐在沙发一边笑了笑:“我一向睡得晚,没关系。”
她默默眨巴着空洞的大眼睛,又没了反应。
叶宸轻声问:“想喝酒吗?我这里什么好酒都有。”
她木然遥遥头:“不喝。”
叶宸低笑:“我不会趁你酒醉欺负你的。”
她还是摇头:“那也不喝。”
叶宸撇了撇嘴:“那这么干坐着多无聊。”
她又眨巴了一会儿大眼睛:“送我回家吧。”
昏暗的楼下,他就那样脸色惨白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叶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她:“用不用我陪你上去?”
她的目光落在空空的夜色里:“不用。”顿了一下:“谢谢你,叶宸。”
叶宸愣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似喜似忧的笑,转身上车离去。
她默默上楼,他不声不响地跟着,她打开|房门,打开灯,走到沙发坐下,他也跟着走进去,关好房门,走到沙发另一边安安静静坐下。
她目光落在空旷的角落,淡淡开口:“想说什么?说吧。”
他看她一眼,眼中的悲色越来越浓。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钟表滴答滴答的走路声,她目光淡淡瞥过他的面颊,仅仅几个小时而已,他的嘴唇都干裂得泛出血丝来,她挪开视线,闭了闭眼睛,伸手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喝口水吧。”
他怔怔拿过水杯,默默喝了两口,然后双手紧紧握住水杯,像似在拼尽全力给自己一些力量,然而握紧水杯的双手却始终在隐隐发抖,他干裂的唇慢慢掀动,发出嘶哑的声音:“珍珍是我家菲佣与一个香港本地人的混血女儿,四年前寄住在我家。”
他像似不敢回忆似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唇角颤了许久才发出声音:“那晚……我喝得太醉了,她去我的房间照顾我……”他狠狠摇着头,痛得不能自已似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
她怔怔望着虚空,拼命咬紧牙关逼回眼中的泪水,手指一丝一丝抠进沙发里,她告诉自己,听故事,听故事而已,没必要在意的,可是心却像被一点一点撕裂,还有大把大把的盐撒进去,疼得她恨不得死过去算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却像似不敢看她,也望着虚空:“第二天,我给了她一笔钱,把她们都打发走了。可是……我明明亲眼看着她吃下避孕药……她竟然还是怀孕了……而且……还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
他默默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带着隐忍的狠戾:“那几年……我身边是有过女人,可是我不会随便让人怀上我的孩子,如果让我知道她有了身孕,我不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她也明白,所以,走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说出口是另外一回事,她默默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