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下一瞬,唇角却慢慢勾起一丝笑,一点一点举起了双手,因为身后已经有两把枪抵住了他的头,明明是投降的姿势,他竟然可以做到帅气得招人恨,潇洒得招天妒,他默默看着她,笑得好不温柔,他说:“怎么比前几天还瘦了,以后多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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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好,好得像要没有明天似的,她戴着帽子一个人走在小巷里,一个人,人多了好烦,谁都不想看到,只想一个人。
一个乡镇而已,没有那么多现代化,窄窄的小巷很安静,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真好,不被人打扰,真好。
另一个胡同拐出一个男人,迎面而来,鸭舌帽压得很低,衣领遮得很高,她也没有心情注意,依旧低着头走着自己的路。
擦身而过的一瞬,一把尖刀插|进了她的腹部,带着鲜血滚热的温度迅速拔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连痛都变得后知后觉,倒下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一句话:“女人就是祸水,如果不是你,泽哥就不会被抓。”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他二十四岁,他的出现,颠覆了她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离婚·伤痛
八年后。
她捧着乳白色咖啡杯子,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静静望着楼下一群嬉戏的孩子,唇角浮着若有似无的笑。
推开落地窗,盛夏的暖风迎面拂来,像被一双温暖的双手触摸,她闭上眼睛迎向暖风,乌黑柔顺的长发肆意舞在风中,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花丛中翩跹的彩蝶,隐隐地,透着一丝妩媚。
捧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纤细的手指莹润如玉,更加清晰地衬托出无名指上那一圈浅浅的长年佩戴戒指的痕迹,她目光定在那抹明显淡过正常肤色的地方,慢慢呼出一口气,竟像似一种解脱。
身后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把杯子放到阳台上,回到屋里拿起手机,是闺蜜田惠的电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接听键,距离这样远还可以清晰地听到田惠的咆哮:“林雯你这个混蛋,离婚了竟然不告诉我,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沈明涛那个王八蛋,我刚才打电话骂了他一个小时,他大气都没敢喘一声,那个王八蛋,当初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死皮赖脸追求你非你不娶,还说什么只要有你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的臭男人,如今竟然为了要孩子和别的女人上|床,让别的女人给他怀了孩子,他们全家都是王八蛋!你林雯也是个孬种,竟然就这样被他们欺负到了离婚,你在他身上浪费了六年青春,如今都快要人老珠黄了,他们家也算有钱,你却只留了一个有你一半身家财产的破房子,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真给老娘丢脸!”
电话那头的田惠一口气骂了这么多,终于停了下来,林雯无奈笑笑,把手机听筒凑到耳边,好心提醒:“惠惠,要不你喝口水再骂?”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咆哮:“林雯,老娘只要你一句话,老娘现在就带人灭了沈明涛那个王八蛋!”
林雯知道田惠气成这样只是在为她不值,为她抱屈,叹了口气:“惠惠,我真的挺好的,我现在终于解脱了,你应该为我高兴。”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林雯勾唇笑了笑:“惠惠,六年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早已被逐渐升级的家庭矛盾磨得一丝不剩,我终于明白,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如今,我终于解脱了。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还有父母,还有你,足够了。”
那头的田惠似乎也叹了口气:“说到底都是被那个杀千刀的云天泽害的,那个王八蛋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林雯面色顿变,冷喝一声:“惠惠!”
田惠示弱:“算我不对,我知道你不想提起他。”顿了顿,忍不住再次咆哮:“沈明涛那个王八蛋,我越想越生气,我现在就找他去!”
林雯急忙阻止:“惠惠,真的没有必要了,他也是被家人逼得无可奈何了,何况,一个为了要孩子而背叛我的男人,他能有多爱我呢?我不稀罕了。”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响,林雯甜甜笑了笑:“公司放了我半个月的年假,我想去旅游,去大理,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
八年前的一切带给了她极大的阴影,她再不敢一个人外出,甚至,连她最痴迷的摄影采风都放弃了。
田惠高分贝的柔媚嗓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老娘陪你去,正好最近我老爸放我假,正不知道去哪消遣呢!”
林雯低头浅笑,这个闺蜜真的没的说,刀子嘴豆腐心,处处为她着想。
她和沈明涛是在大四那年相恋的,沈明涛追求她的方式可谓惊天动地,轰动全校。她到底被他的痴情征服,毕业一年后,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想,他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曾经的那一刀扎透了她的子宫,让子宫受损严重,竟然用了八年的时间都没有恢复好,医生说如果怀孕九成会有大出血的可能,危险性极高,非常不适合受孕。除非,她不要命,可是,就算她不要命了,她还是生不出孩子。
公婆态度日渐冰冷,家庭矛盾日渐加深,她甚至万般无奈地想过找人代孕,可是代孕在国内是违法的,而且费用高昂,加之不断恶化的家庭矛盾让她心力交瘁,她在心灰意冷之下,多次提出离婚,沈明涛都坚决不同意,可是,该来的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她在医院里看到沈明涛陪着别的女人孕检的时候,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如梦初醒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和婚姻彻底死了。
她记得回到家里平平静静和他谈离婚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痛哭流涕,他说他爱她,他只想要一个孩子跟父母交差,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的婚姻,求她不要离开他,不要跟他离婚。
她却只是静静笑着,拉着他的手下了楼,不紧不慢地开车去了民政局。
怪谁呢?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命运吧。
她不愿意想起八年前,她多希望没有八年前。
还记得八年前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警察随后就到了,还是那两个警察,只是那时他们眼中的别有深意变成了悲悯可怜。
他们在悲悯她,在可怜她,她想笑,却真的笑不出来。
男警察依旧开门见山:“我们推测此事一定与云天泽有关,多数是他的同伙报复作案,我们提审过云天泽,他至始至终一言不发,你昏迷了三天,我们连问了三天,他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男警察讥讽地笑了笑:“我对他说果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弃,手足却无论如何都弃不得,他还是没反应,这个人真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女警察狠狠瞪了一眼,他适时闭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女警察温柔笑了笑,靠近她柔声说:“香港警方已经传来消息,有人提供了证据,证明云天泽不是杀人凶手,是他的叔叔一石多鸟想要独吞云家财产,云氏企业。可是他仍然犯故意伤害罪要被判刑,所以,云天泽很快要被移送回香港,如果可以,你去见见他,或许他会念情提供抓捕线索。”
那天,窗外下着好大的雨,她转头望着窗上不断滑落的雨泪,眼神空茫得像一片汪洋,默默摇了摇头,她理不清她和他之间到底谁欠了谁,总之,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重逢·交谈
苍山洱海果真名不虚传,美得不像人间,远处山峦叠嶂,近处烟波浩渺。
一叶扁舟载着落日余晖悠悠荡在洱海上,扁舟里两个身着艳丽长裙,戴着大檐遮阳帽的美貌女子正吃着零食唱着歌,拍着照片唠着嗑。
“雯雯,人家离了婚都哭天喊地的,你怎么天天笑得像花儿似的,你是离婚离傻了吗?你说我是不是骂错沈明涛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他道个歉,谢谢他出轨,然后给他颁发个模范好人奖状什么的。”
“新时代女性解放喽!我不该庆祝吗?惠惠,你懂那种有家不愿回的感觉吗?你知道,明涛是个孝顺的孩子,很听父母的话。我们在新房住了不到一年,公婆就让我们搬过去和他们同住,如果我能生个一儿半女,那个家也许会是个温暖的家,谁让我不争气呢!”
“谁让你脑袋削个尖儿似的想结婚,知道结婚的恐怖了吧,吃到苦头了吧。学学老娘,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老娘身后可是一片原始森林。”
“你也不怕引起森林大火。”
“那也总比你强吧,我宁愿给别人戴绿帽子,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给我戴绿帽子,你倒好,绿帽子都顶到天花板了才知道,丢不丢人。”
“拜托,你不安慰我,也不能这么刺激我吧,这么毒舌能嫁出去才怪。”
“老娘才不会嫁人呢!老娘舍不得身后那片原始森林。”
“愉悦”的聊天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林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她的同事蒋涵,笑了笑,接听电话:“涵涵,想我了吗?洱海好美哦。”
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你还有心情跟我炫耀这个,出大事了!”
林雯面不改色:“怎么了?天塌了?”
那头声音更焦急了:“我们公司被一个香港公司收购了!”
林雯唇角的笑慢慢收住:“你开玩笑吗?”
蒋涵大叫:“我哪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啊,快回来吧,现在公司员工动荡着呢,我们人力资源部都要忙疯了。”
林雯娇俏的面庞变得有些发白:“具体被什么公司收购了?收购公司需要很长时间,这才半个月而已呀。”
蒋涵叹气:“不知道,上面没有透露,似乎,那边是花了什么手段,总之,那边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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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员工大会上,新任公司总裁首度露面,她望着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怎么都无法同记忆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