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车是男人的玩具。他这边别墅楼上楼下加起来只有三百平米,底下的大车库就有五百平,库内车数一每年一年的速度递增。
陆重淮耸肩将外套穿上,边扣扣子边往那边走,提的是他最钟爱的限量版拉风黑跑,外形炫酷又骚包,是他唯一连续开过超过两年车型,也是他初出茅庐制作出第一款手游的原型。他轰着油门以车辆允许通行的最快速度在车道上漂移,心里那种强烈的兴奋快要从胸腔迸出来,却强拧着不愿表露,竟然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卢伊人的住所。
陆重淮来这边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因为大多时候都是她去他那儿。他认床,在外面的时候,认她。时隔这么久他还能记得完全是因为有关她的一切都印象深刻,她在他生命里的时间太长,两年根本抹不去痕迹。
他将车停在从房间窗户看不到的树下,熄火抽了钥匙捏在手里玩弄。
卢伊人,你终于肯回来了。
***
也许是因为养成习惯的生物钟,即便舟车劳顿又心劳日拙卢伊人还是七点钟准时醒,洗漱完去开冰箱,才想起来刚回国冰箱里的干粮都过期了。
她回房间开手机,第一条是赫方佐凌晨一点发来的简讯:早点睡觉。买了点饼干怕你忘拿,和牛奶一起塞在了你行李箱的侧包里。
赫方佐大概是因为了解她每天都熬夜到凌晨两点才这时候发短信提醒她,可是昨天是个例外,第二天还约了陆重淮谈事情就睡得早了点,没能看到。
卢伊人叹了口气,还是弯腰从行李箱里搜出他给的存粮,是她喜欢蔬菜味苏打饼。她先撕开吸管插好吸了一口,才开了一袋饼干吃了一块,然后叼着饼干把笔记本装好,边等开机边吃。
密码原来是陆重淮的生日,现在每个数翻一倍,按十进制取个位数。
她想要他知道的事情一定会让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了也没有办法。
赫方佐给她的企划案她看了一个小时才看完,又反复浏览了无数次,字句斟酌,圈画好的地方,又改了无数个细节,一觉醒来又有了好的构想,于是按着键盘上的快捷键指尖如飞。必须在陆重淮来前做好才行。她看了眼时间就扎了进去。
半个小时全部整改好,她正准备给陆重淮打电话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起床没?”
“没。”
“穿衣服起来,我现在出发,半小时以后就到。”
简洁的对话,都不是实话。
卢伊人印了文档合上笔记本的盖子,随手把手机扔进沙发里,换了衣服把要洗的都塞进洗衣机,拿吸尘器快速清理了客厅餐厅书房的地面,三下五除二吃了饼干,一口气喝完牛奶,坐进沙发里重拾手机,盯着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看了一眼。
四十分钟后陆重淮才按的门铃。
卢伊人邀请他进来,大方自然地说:“没鞋给你换,地上凉,你就穿着进来吧。”
陆重淮低头看了眼光洁的地板,不理她的话,脱了鞋黑着脸径直走进去。
卢伊人一怔,取了梯子,利落地爬上去把上面柜子里一卷久未使用的羊绒毯子拿下来,解开绳子,放在主干道上踢了一脚。毯子顺势铺开,一直滚到陆重淮脚边。他漠然望向她,按兵不动。
卢伊人把从餐馆带回来的两瓶水放到桌上,然后把文件甩给他看。
陆重淮翻了两页,问她:“可以坐吗?”
卢伊人目不转睛盯着他,迈步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趁他没站稳,使了全力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捏着他的下巴说:“你说啊,想怎么做?这样好吗?在这里可以吗?”
陆重淮眼里蓦然寒光一闪,按着她的后脑勺就让她的唇和自己的唇亲密接触,攻其不备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在里面绕了一圈,接着毫不示弱地吸住她的舌头,力气大得卢伊人舌根发麻,直到她窒息挣扎才倒着顺序吮她的唇瓣,又含又咬,卢伊人总算得了机会反客为主,反唇覆舌以相同攻势攻城略地,只是这个姿势不舒服极了。
她本来压在他上面统摄着全局,没想到竟然整个人被他拉下来,塌着腰,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想起来都不能。她推了他几次都没用,索性剥开他的外衣,手摸着他腹肌完美的线条,环上他的腰,沿着人鱼线上下滑动,最后被逼急了眼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拉链,用尽全力扯他的裤子,可他一点抽手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当粗壮的利器猛地弹出来,她心下一惊,呼吸都停止了。
陆重淮却放开她,怒极反笑:“你卢伊人不是很厉害吗?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说完从容不迫地穿上裤子,镇定自若地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坐过来坐好,正儿八经谈工作。要么把合约撕了,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勾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他说完这些话卢伊人还小口喘着气,两片唇微肿,红得发亮,她调整了一番气息才笑着说:“玩笑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不要让我以为你想将计就计,更不要显得你所谓的女朋友没有满足你。”她踱着步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突然俯下身来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骨头越贱越硬,人越爱越轻。但愿你不会再爱上我,不然你一定会完蛋的。”她说的轻轻的,用手比了个枪的手势。
陆重淮借她的刀反手一捅,对上她的视线别有深意地说:“多谢提醒,我一定时刻谨记,引以为戒。”
卢伊人不再多说,转身给他拿了只笔来,自己又拿了份文件看。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如果不是时过境迁,他们说不定会这样安然相处一辈子,会依偎而不是敌对。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地理隔离太久,总有一天会导致生殖隔离的。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没休息多久的卢伊人眼皮就开始打架,眼睛出现干涩感,眨了几下也没缓过来,实在撑不下去,看了他半天,说:“我趴这睡十五分钟,一会叫醒我。”
“床上睡去。”
“没事。就十五分钟。”
“叫你到床上睡,去了两年国外听不懂中国话了?”他说完又嫌弃地说,“没人想占你便宜。”
卢伊人笑了一声就回房间了。
因为困意来袭睡着得很快,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牙齿一舔就掉,开始她还害怕,可最后把能舔掉的都舔掉了,一颗牙都不剩。其余的也没梦到别人。她觉得自己似乎很不舒服地“嗯”了一声,就醒了。
陆重淮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卢伊人放在桌上的水,已经被拧开,他衣服上还有一小块水渍。他把水递给她,难得看起来高兴地问了句:“做噩梦了?”
卢伊人坐起来窝在被子里,熟稔地接过来,微微一笑,八颗皓齿整齐的露出:“是啊,一个没你梦。”
☆、第五章
陆重淮那个小暴脾气即刻就燃起来了,清冽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正打算和她算账,手机却响了起来。卢伊人目视着他偃旗息鼓,近在咫尺的脸渐渐远离,心情大好,喝了口水,捧着瓶子默默看着他。陆重淮也没出去,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她,背靠在衣柜上当着她面接起来。
也许是女孩子的声音频率较高,电话里的声音能泄露到外面,清晰地辨出性别。那端人说话的声音娇滴滴,陆重淮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厌恶或者不耐烦的表情,甚至语气都比刚才和卢伊人说话温柔些许。
“你喜欢就行,刷卡不用跟我说,密码忘了?”他一句一句慢条斯理地说,边说边朝外面走。
“我有没有说叫你不要乱吃零食?管不了你是不是?牙还要不要?”
“好,我给你约录音棚。”
“当然你最厉害。”
“我今天不在,要阿冬给你订。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就叫朋友来。我明天陪你行不行?”
“随你怎么闹腾,但是只准开低度酒。”
“好了我挂了。”
他回来的时候卢伊人已经掀了被子,穿上外套,神色如常地握着塑料瓶子准备往外走,轻松随意地问:“女朋友?”
他眼里像蕴着刀光剑影,比她想象的要肯定,语气淡淡地说:“女朋友。”
卢伊人微微一笑,意味不明,绕过他,看了看她睡觉时他工作的成果,啧啧赞叹了一声,“效率真高。吃饭吧。”她偏头看了眼挂钟,“一点了。在这弄的吃还是出去吃?”
陆重淮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你才刚回来有吃的吗?”
“没有。”卢伊人忽略他那记白眼,把几份文件堆在一起,“所以听着两个选择有意思吗?你从来都是很民主的给人两个选择,但是总会有一个无效的选项,我这是跟你学的。”
陆重淮微微蹙眉,“两年前你也是因为这个去国外的?”
“你猜?”她笑,目光定格在他颔首却上瞟的眼睛上。再一次剑拔弩张。
阵地转移到了门外。
冷风飕飕地吹,卢伊人却没有抱怨他开跑车来。
陆重淮边系安全带边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离开的,做朋友一点不合适。要么想从前,要么像仇人,这次两个选项都能选。”
卢伊人轻笑一声,评价道:“你觉得你还爱我吗?或者你觉得我可能在你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和你一夜春宵?你明明知道自尊对我有多重要。”她顿了顿说,“想吃鱼又想吃肉的时候是不能一锅炖的,味杂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始终分不出来我说话的真假。”他的声音很沉,像刻意压制着什么,眉宇间笼着一道阴霾。
看得卢伊人一怔,旋即蔑然冷笑,“你能分出我说话的真假吗?”
“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四月回过一次国,碰上一群地痞流氓抗人报的金子的名号,你去年冬天资金周转不开找河童借了五百万,我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甚至明明知道你算计我,却下一秒就原谅了你。这样还不够吗?”
他们似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