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过后,我惊讶地现,在默默穿衣的她眼角里竟有一滴泪珠。
我心中惶恐,语无论齿:“是不是……我伤害到你了……对……对不起……”
她嫣然一笑:“傻瓜,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流泪?”
“不知是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担心什么,告诉我好吗?”
她伏到我的胸前,对我的胸膛吻了又吻。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你和我之间的事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我害怕会失去你……”
“你是担心钱的问题吧?”
“不知道,我说不清。”
“明天我就赶回煤矿……”
“你今天才回来,怎么又要急着回去?”
“我知足了,见你这次面,就可以激励我长达半年。”
“骗人!”
“真的。你看,我现在就是漏*点澎湃,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既然见我一次面就可以激励你半年,半年就是一百八十天,你我从小到大见面不下一百回,你从此不用再见到我就可以一直维持到老了。”
“那不行,半年药效期一过,我要是见你不着,我就会变得萎靡不振,越来越没劲的。”
“这么说,我是鸦片,是毒药。”
“差不多。”
两人笑了一阵,王清莲问:“……你真的要离开我半年之久吗?”
“我觉得是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时候了……我向你保证,一定加倍努力工作,尽可能地在较短的时间内凑足那笔钱。”我说这话只是为了安慰她,到底何时才能凑到这么一笔钱,说真的,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你嫌站着说话不腰疼呀?空口说白话,钱可不是你想什么时候赚到就什么时候赚到的!”
“可我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办法。”
“你呀,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注意安全,保重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看到你流泪,我也很难过。”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若是以前,我还不跟你说呢……”
“为什么以前不跟我说,现在就可以呢?”
“以前不跟你说是怕你心里会有负担……现在,我都已成了……你的人了,所以才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想甩我只怕也甩不掉了……”说完,她又是嫣然一笑。
但我的心倏地往下一沉:“是啊,到时我拿不出钱,你家里人肯定会反对我们俩的事!”
她安慰我说:“好了,你别想太多,也许是我多虑了。今天的事,我就是为了向你表明我的一种决心: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我感动地说:“清莲,你对我真好!”
……
就在我与王新莲分手后的几天里,王家瞒着王清莲与石家就换亲事宜进行了多次接触,并最终达成了一致。本来两家结亲,从相亲到结婚,当中还要经过各种各样繁琐的形式,所以一般说来,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但王家把王清莲嫁出去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当王老汉通知王清莲她将被换亲到石家之时,实则离她出嫁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天了。
王清莲刚一听到此事时,目瞪口呆,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家里竟背着她策划一个如此大的阴谋,眼看着自己企盼已久的幸福就要化为泡影,她岂肯乖乖听从,又是哭又是求,又是骂又是闹,甚至滚地耍泼,凡是能够用来作为抗争的一切手段都尽可能用上。但王老汉似乎对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当他把此决定告诉她时,就不打算给她任何反对的理由。他轮流让几个儿媳妇把王新莲看管起来,只要在受限止的范围内,女儿爱怎么闹就让她闹去吧,反正到时候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王清莲不愿坐于待毙,在一天夜里,她觅得一个好机会,用一块生锈的铁皮片锉开了窗户上的木栅栏,用旧衣裳结成衣绳,系到床脚上,偷偷地钻出窗户,顺着衣绳爬到地面。不料,落地时不小心碰倒了竖放在屋外用来晾衣服的长竹篙。长竹篙像根鞭子一样抽打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正在打瞌睡王清莲的二嫂被响声惊醒,看到小妹不在身边,适时地喊叫起来:“不好了,小妹逃走了——”
喊声惊起了王家的一群兄弟,他们纷纷追了出来,把还没来得及逃远的王清莲拖回了小闺房。这回,王老汉了狠心,再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亲自动手用麻绳捆住了女儿的手脚,任凭她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丝毫不为所动,心硬如铁。
出嫁那天,石家迎亲的拖拉机开到了王家的家门口。由于王清莲闹腾得厉害,她几乎就是被五花大绑抬架出家门的,再由石家派来的两位长得结实粗壮的中年农妇一左一右夹在拖拉机中央。
据说,围观的人很多,东背村大半数的人都出来站到了公路两旁,许多人看着拼命挣扎竭力嘶喊的王清莲,还落下了同情的眼泪。
吐吐吐——,柴油机的轰鸣声掩盖住了王清莲沙哑的哭喊声。
拖拉机摇摇晃晃开动了,像只喘着粗气的老牛,行驶在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公路上,渐渐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
………【046、最后努力】………
o46、最后努力
而我知道这件事已在三个月之后。
自从在王清莲面前拍胸保证后,我一直呆在煤矿,疯狂地工作。我把自己负荷地运转起来,轮休时也不愿休息,帮人代班,尽可能去多干些活,再加上正赶上煤价上涨福利待遇大幅度提升之际,合巧该我挣钱,四个月的所得竟是以前需要一年甚至一年半才能有的总和。
随着对王清莲思念加深,我带着厚厚的一沓钱回家。尽管这笔钱与王家所需聘金还有一段距离,但我等不下去,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按这种度敛财,或许真的在一年半载内,我就能把她娶回家。
可我刚回到家里,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王清莲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她家里强行嫁给了南壶村的石二楞子。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如雷轰顶。我的悲愤难以自禁,了疯似的去了东背村的王家。王家兄弟如临大敌,手里都拿着锄头扁担把我拦在家门外。如果不是姐姐早有提防,让我的几个堂兄弟跟了过去,把我拼死拉住,真的不知道会生什么。
堂兄弟们强行把我拉回家,姐姐守护在我身边,形影不离,不敢有一刻放松。
但我没有就此罢休,因为我觉得一切还可以挽回。第二天下午,我设法支开了姐姐,独自一人去了南壶村。我此去南壶村的目的,就是作最后努力,劝说王清莲跟我远走高飞。
到了南壶村,我把石二楞子家的位置摸探得一清二楚。石家较为宽敞,有一个篱笆围起来的很大的前院,院前还有一口池塘。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比较冷静,并没有像闯王家一样贸然去闯进石家,只是在篱笆周围非常小心地转悠,希望能在一个合适的时候约见到王清莲。
我觉得此时的王清莲肯定在石家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按王清莲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在如此的环境中长期待下去。所以,我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方设法联系上她,然后带她离开。我相信,只要能够见着她,她一定会赞同我的想法的。为了让自己的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尽量避免与石二楞子及其家人打上照面,以免引起警觉。
然而,进出石家篱笆院子的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是不见王新莲本人,一个白天就这样在沮丧中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我决定摸进石家的前院,近距离地打探清王清莲的具体位置。当我刚移开篱笆门时,一个黄影窜出,像闪电一般向我扑来,还出“汪汪”的叫声。
我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一只大黄狗!
我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边从篱笆墙上抽出一截竹子,防止大黄狗过分*近而被咬伤。我被撵着跑了大概有好几百米远,直至狂吠声消失。
虽然大黄狗没有追来,但我不敢弄险返回。周围黑漆漆一片,我看不见夜里的具体情况,但我总感觉到大黄狗并没有远走,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对我虎视眈眈。在黑咕隆咚的夜里被狗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在这么个大冷天里,每家每户都关了门熄了灯,南壶村这样的小村庄里是没有旅馆的,而回小潭村或上围村的路程稍显远了些,如何过夜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我不想贸然惊动南壶村人,只好在一个猪圈旁边熬了一夜。在瑟瑟的寒风中,倍受精神与**的双重折磨,这个滋味可不好受。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石家门口,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了我日夜思念的人。
王清莲提着一桶的衣服到池塘去洗衣服。看得出来,她身上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她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而且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但让我真正吃惊的是,她行动迟缓,肚子上有明显隆起。我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接受她嫁人已有三个月,成了他人的妻子,而且即将成为人母的事实。
这一刻,我心里生了摇摆:自己能接受肚子里怀着别人孩子的王清莲吗?
很快我就平衡了,觉得相比起这两天剜心彻骨的痛苦,接受这种现实还是要容易得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没有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把她夺回到我身边。
不过,王清莲附近有两个男子,一个在篱笆墙内,长得粗壮结实,高高地抡起斧子,正噼噼叭叭地劈着柴。另一个在篱笆墙外,很是瘦小,背着手,口里哼着小调,正东看看西看看地瞎转悠。
我并不认识石二楞子,凭直觉,我认为篱笆院内的那个粗壮男子应该是他,而院外的那个瘦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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