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杯小里小气的,大杯才显得豪迈痛快……别说我勉强你们,人生一世就这么一回,说什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
我帮吴雅芳求情:“那……我老婆不会喝酒,她就免了吧……”
苏得利不依,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别让人说我苏得利是歧视妇女……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干罗!”
看着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我也只能喝。三杯一下肚,我立即就有头晕脑胀的感觉。
接着,苏得利把目标瞄准吴雅芳:“来,该弟妹你了……”
就在这当口上,叭地一声,吴雅芳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吴雅芳摆出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她竟然一言不,呆呆地看着苏得利。
苏得利觉得吴雅芳的行为很奇怪,也看了看吴雅芳的脸。这一看,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咦”地一声,嘴巴戛然停止了说话,变成了一个圆圆的“o”字。
吴雅芳突然一个大转身,急步走向新房。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与在场所有人的感觉一样,以为她就是不胜酒力的缘故。
苏得利看着吴雅芳跑开的背影,一脸的不解。同桌的大陈也看出什么了,站起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苏得利愣了半晌,呵呵大笑起来,用手指点着我说:“行,行……你行……”
我还以为他在说喝酒的事,摇手说:“不行不行,我已经封顶了,再喝肯定醉了……”
苏得利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是真人不露相,以前是我低估了你,想不到你还是专门搞阴谋诡计的高手……佩服佩服!让我苏得利打心眼里佩服的人里头,你是头一个……”
“……”一听阴谋诡计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特别的不爽。
“……这个时候还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老婆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吗?我说那次你们怎么会同时消失,原来你有意纳她为押寨夫人……早说嘛,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我与大陈虽然算不上是君子,却也能成*人之美的嘛。你把我俩兄弟撇在一边,还隐瞒个严严实实,实在不够意思……”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肚里的酒水顿时化为了汗水直往外渗,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苏得利此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大谈什么成*人之美,我也不便反驳。我倒不怕苏得利与大陈认出吴雅芳,我是担心吴雅芳认出苏得利与大陈,如果真是这样,我百口莫辨,一场家庭大风暴势必就会到来。
其实这件事我早在散结婚请柬时就很担心,但苏得利对我有扶携之恩,又是同驾一辆车的同事加搭档,结婚这样的大事实在无法绕开不让他知道,我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能让吴雅芳淡忘这一切。同时,为了防止风暴的生,我并没有邀请大陈,避免出现你忘记了他却记得的这种记忆链条被解锁的情况。
但我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倒是苏得利替我邀请了大陈,一见面就向我邀功:“你呀你呀,肯定是事多心乱,连大陈这样的好兄弟也忘记邀请了……这不,我把他拖来了,你该如何谢我?”
我又不得不向大陈赔礼道歉。
当时,吴雅芳就站在我身边,我极为关注他们两边相互照面时的反应。谢天谢地的是,他们的表情很正常,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他们之间已经认出对方了,我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本想这就好了,这一页将彻底揭过去了。殊不知,还是让敏感的大陈认出了,并打开了苏得利的记忆之锁。既然他们能认出吴雅芳,相信吴雅芳也可能认出了他们,不然她古怪的举止就难以得到合理解释了,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可此时,苏得利还在我耳边说:“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们夫妻俩的,等着吧,闹洞房时我带来了新节目,我让你们好受的……”
苏得利在说什么,我已经不太在意了,因为我的眼睛早没看他,而是在新房门口游荡。
苏得利所谓的新节目就是:弄个生鸡蛋,让新郎穿裆而过,让新娘穿胸而过。他鼓吹这是全县城最新鲜刺激的节目,第一次当众表演,绝对让观者饱足眼福。
在“节目”开始之前,苏得利在大肆鼓噪,引得一个新房内里三层外三层地塞满了人。
苏得利亲自动手把生鸡蛋塞进我的左裤筒,一路往上移动,嘴里在说:“……别动……别动,我不能保证我捏住鸡蛋的力量能够保持均匀,如果你一动,就很容易把蛋壳搞破……”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坏笑着朝我眨眨眼,生鸡蛋正是在他眨眼的时候被捏碎了……待他把那些流着蛋黄汁的碎蛋壳从我的右裤筒取出来时,大家前仰后合乐翻了天。
轮到吴雅芳,由于我运输公司同事的老婆现她神色很不好,说什么也不肯去穿她的鸡蛋,闹洞房也就在众人的一片笑声和惋惜声中草草结束了。
但我觉得,真正的大闹洞房是生在所有宾客走了以后,而主角就是吴雅芳本人。
她先是无声的抽泣,然后就嘤嘤哭出声来,叫唤着:“妈,女儿的命就怎么这么苦!”再往后就把目标最终转移到我身上,似乎要把所有怨气和悔恨都倾泄到我身上,堆放在床上的所有的新被单新衣服被她一件一件抓起来狠狠地砸向我,无休无止地骂我是骗子、流氓、色棍、阴谋家……
整个洞房花烛之夜,我没敢多说话,抱上一条棉被坐在床头的一角,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睁眼到天亮,倍受煎熬地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夜晚。
………【067、新娘回门】………
我担心的大风暴并没有爆,吴雅芳大闹了一个晚上后,在外人面前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张驰有度,平静而不失礼节,只有到了新房中只剩下我们俩时,她懒得跟我说话,与我打起了冷战。
我曾耐心做过解释,说苏得利与大陈那天喝多了酒,突奇想来到了学校门口,而我并不知情,是被他们稀里糊涂带到那里的。我还替苏得利大陈两人做辩解说,无非是两个男子酒后乱性,一时把持不住而犯下的一次错误而已。我趁着解释的机会,挨着她坐下,想借此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料,她一见我挨近,如弹簧一样弹开,随之就是冷冰冰的一句话:“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恶心!”
我连挨着她坐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碰她了。这就是我这个新郎倌在新房中三天所得到待遇。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冷落,我起了狠心,想把她摁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一番。我在煤矿锻炼了九年,早不是当年白白净净的瘦小男孩,身材长得高大魁梧,而且力大无比,只要我想这么做,以她娇小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反抗。
但我还是最终放弃了这样做,因为她脸上露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让我心虚而选择了退缩。
结婚后的第三天,是吴雅芳回娘家的日子。新娘子在这天回娘家,称为“回门”。按照以前的风俗,新娘子要在这天穿上红衣红裤(或者红裙),在媒婆的陪同下,打着红伞回娘家。现在,有许多新娘子已经不愿再一身红装打着红伞而招摇过市,但由媒婆陪同回娘家的习俗却没有改变。
这天,林媒婆早早来到我家。吴雅芳也神清气爽,打扮一新。两人提前吃了早饭,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出了。
我把她们送到出村的大桥边上,并对吴雅芳说:“雅芳,傍晚你们回来时,我还会在这里接你们的。”
我之所以要这么交待,是因为我内心始终有一种担心。这些天,吴雅芳生气是显而易见的,但一直隐忍不。她到底为什么生气,尽管我也有好几种猜测,随着时间的延长,我已经说不清到底哪一个猜测是正确的。有时候我想,那怕她就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前跟我大吵大闹一番,也比这样一声不吭要好,如同身上起了痒,挠到哪儿都不对,实在是憋闷得要命。我十分不安,感觉这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爆是迟早的事。
果然,爆的时间就是回门的这天。当天的黄昏时分,守在大桥边的我没有等到吴雅芳,而是等到了风风火火往回赶的林媒婆。
林媒婆告诉我与姐姐,何曾想到在临回家时,吴雅芳突然表示不愿意回来,要在娘家住上一段日子。
姐姐脸色大变:“回门的新娘子不返回夫家,这可是自古以来没有的规矩。你林婆这样懂得礼节的人怎么能允许她如此乱来呢?”
林媒婆有点尴尬地说:“我也是这样对她说的,不能随便坏了规矩。可她哥哥嫂子也站在她一边,非常坚决地要她留下,她家里人都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她母亲呢?年轻人不懂事,难道她母亲也不懂事吗?”
“也许……女儿非要在娘家住下,做母亲的也许不好拒绝吧……”
姐姐疑惑地问我:“方翔,你说说看,为什么你老婆要在她娘家住下?”
“我……不知道。”
“肯定你与她吵嘴了。你们到底为什么吵嘴?”
“……我们哪有吵嘴?你听到我们吵嘴了?”我不敢轻易说出真相。无风三尺浪啊!当年我偷看姐姐洗澡的事就曾经被人描述成姐弟苟合,那绘声绘色让人真假难辨的情景可至今还留存在我记忆里,我可不想再在这样的事情上犯低级错误,让一些嚼舌根子的人有了想象创作的空间。而事实上也是,新婚的前三天,我与吴雅芳相处得还算平静,并没有任何吵架的痕迹。
显然,姐姐不相信我的话,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看。
林媒婆以一种看透万事规律的姿态在说:“舌头与牙齿打架是常有的事,小两口在口头上有些摩擦也在所难免!”
我怕姐姐对吴雅芳会有坏印象,也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她可能心情有点不好,就让她在娘家住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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