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莲长得要比石二楞子强壮结实,若是真的打起架,谁赢谁输,尚难预料,只是她感觉有把柄握在丈夫手里,不由自主矮了半截,逆来顺受也就成了习惯。
可以说,王清莲所经历的苦难是接踵而至,先是丈夫和哥哥因为偷耕牛双双被判了三年徒刑。丈夫入狱,对王清莲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可以少挨些打,免除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催残,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她比较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但王土山的老婆就不同了,没有了丈夫就简直没有了主心骨,整日六神无主哭哭啼啼。所以,她不仅要在自家地里干活,还要常常去娘家,帮助和安慰这位小自己好几岁对调过去的嫂子。再后来,她婆婆又因病瘫痪,一日三餐,端屎端尿,照料的担子又全压在她身上。
石二楞子还有个弟弟,叫石三楞子,这个弟弟与哥哥相比,脑袋上少了点东西,虽说力大如牛,干力气活是个好手,但不言不语不知变通,干活的具体安排都得经过她详细布置反复叮嘱。
石二楞子的父亲在世时,就明确交待过,嫁妹妹所得须兄弟共有,如果哥哥娶亲全用了,那弟弟的媳妇就得哥哥娶,反之亦然,如果弟弟先娶亲,那么哥哥的媳妇就得弟弟娶。可石二楞子娶亲之后,早把父亲的话丢到脑后,不仅不理弟弟的终身大事,还请来了中间人,重新划分房产田地,把母亲与弟弟踢到一边。
王清莲觉得丈夫对婆婆小叔子做得有些过分,想方设法想作些弥补,在石二楞子一入狱之后,又与他们合起来一起过。
石三楞子年过三十,终身大事一直无人问津,王清莲很想尽一点做嫂子的绵薄之力,为他四下打听,看能否有愿嫁的姑娘或者寡妇,促成好事,来还丈夫亏欠下的人情债。
但石三楞子是个傻子已经是名声在外,媒婆们知道,王清莲允诺所谓牵线搭桥的中介费,象是在空气中飘浮的气泡,难以实实在在捧在手心里,所以连门坎也懒得踏入。王清莲的一番努力,终究付诸东流,但她坚持认为,其实小叔子并不傻,只是寡言少语造成的不擅于交流而已。王清莲还是觉得是由于自己能力上的欠缺,难以帮小叔子如愿,亏欠的心理又加重了一分。
王清莲大概自己也不明白,正是她对小叔子关心的行为,为石三楞子紧闭的心灵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他透过小窗户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与众不同,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嫂子,一个叫王清莲的女人。在石三楞子非常简单的思维里,知道嫂子是除了母亲与哥哥之外他关心的第三个人,而照理说,这关心的程度应该排在母亲与哥哥之后,但偏偏他的脑子里不是这样想的,他对嫂子的关心已大大过了前两位,这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有一天夜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王清莲起床,拿着手电筒四处检查,现谷仓所在屋顶上的瓦被掀开了一角,大量雨水顺墙而下。要知道这是土屋,在雨水的浸润之下很容易塌陷。一个妇道人家在大风大雨中爬上屋顶显然不现实,何况她有恐高症,站到高处,双脚就哆嗦得要命。
王清莲只得去把石三楞子叫醒。两人在风雨中忙乎了一阵子,总算把屋顶上的瓦给补盖回去。这样一来,两人都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别说这个时候正是天气转凉之际,就是大热天的,在夜里被大雨一浇,那也冷得牙关打战。
换了衣服后,王清莲特地炒了几个小菜,热了一壶酒,让石三楞子暖暖身子。在他慢慢喝酒的同时,她自己去洗了个头,之后,想再为小叔子添一下酒,然后回房睡觉。
就在她添酒这当口,石三楞子歪过头,出神地看着她。
石三楞子经常会出现这种神态,王清莲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没当作一回事,一边斟酒一边说:“三楞子,嫂子该去睡了。你自己慢慢喝吧,喝完了把碗筷放到一边,明天嫂子会洗。你也早点睡,别耽误了明天地里的活。”
“嫂子,别走——!”突然,石三楞子的双手极快地伸了过来,把酒壶和她抓壶的右手一同紧紧包住。
王清莲吃了一惊,想拼命抽出自己的手。但石三楞子的双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了她的右手。
“……三楞子……别这样……我是你嫂子……”王清莲感觉自己说出的话软绵绵地,根本就不像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
石三楞子双火冒火,喘着粗气说:“嫂子,我想你……”他猛地抬起王清莲的右手,把头伏上前去,用嘴毫无顾虑地大肆吮吸起来。
王清莲感觉自己身软如泥,那种久违了的男人气息让她全身的力气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明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必将铸成大错,但全身好像被欲望之火焚烧,已容不得她去考虑得那么多……
王清莲在处理叔嫂之间的关系时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把自己推入到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万劫不复的感情深渊当中。
………【076、捉奸捉双】………
石二楞子服刑期满后回来了。
石二楞子回家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瘫痪在床的老母亲,衣着干净精神饱满地指挥年纪尚小的女儿在干这干那……一幅祖孙相处快乐无比具有浓浓农家生活气息的画面跃然眼前,让他双眼润。
也不由得石二楞子不感慨万分,把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家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肯定与妻子的辛苦*持是分不开的。特别当母亲告诉他,他的媳妇还如何带领弟弟日复一日起早贪黑到田间劳作时,他竟顾不得男人的自尊,抱头痛哭。
这一刻,他为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而庆幸万分,为以前粗暴对待妻子的行为而愧疚万分,为妻子在他做出违法犯罪的行为后依然做到不离不弃而感激万分。
可是,他的这种美好感觉并没有保持多少天,很快,就被村里的一些风言风语给驱赶得一干二净。
起初几天,石二楞子一直呆在家里,三年的牢狱使他陷入了性饥荒,缠住妻子白天黑夜做那种事。王清莲非常反感丈夫的纠缠不休,但毕竟有愧在心,不敢拒绝,只有强装笑脸而尽可能去迎合。
过了一段疯狂期后,石二楞子无所事事,不停地走家串户,与亲朋旧识们把盏话酒。酒酣耳热之后,又特别是离开了王清莲及石三楞子视线的前提下,这些人说话就开始无所顾忌了,于是,一些有关嫂弟之间的传闻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耳朵。
最先告诉石二楞子这件事的是他堂弟。
那天,他堂弟刚吃过晚饭,见他来了,让老婆重新炒菜热酒,非得拉上他再喝上一杯不可。
在细嚼慢咽中,俩人无话不说,甚为投机。
随着酒一杯杯下肚,堂弟说话越来越放肆,就问:“我说哥呀,此次回家现家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没有?”
“不同的地方?嗯……老娘瘫痪呗。她做儿媳妇的非得重新合起一块过,便于照料……我这个做儿子的再怎么忤逆也不至于提出反对吧?”
堂弟干笑道:“……这个自然,嫂子在这一点上做得是没的说……我说的是另外的……”
“另外?你指什么?”
“……嗯,比如,她与三楞子……”
“三楞子与她相处得挺好的。三楞子脑筋里缺根弦,需要人给他拿主意,在她嫁过来之前,挺听我的,在她嫁过来之后,却爱听她的……我觉得没什么,只要有人能使唤动他就行。”
“哥呀,你误会我意思了……我说的是这个……”
堂弟伸出两大拇指往一块碰了一下。
石二楞子明白堂弟想说的是什么,笑容消失了,一张脸拉得老长:“我老婆是什么样子,我弟弟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不比你清楚吗?”
堂弟本就想尽点堂兄弟的情谊,给堂哥提个醒,自以为是一番好意。但如果弄巧成拙,引得堂哥不高兴而反感自己,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太不值得了!他赶忙解释说:“哥呀,我说这些可全是为你好!”
“你有什么根据吗?”
“……根据嘛……我也说不好它是不是根据……有一天,我家从菜地里拔回来两筐萝卜,想到一时吃不完,就打算刨成丝晒干。偏偏那天晚上你弟妹怎么也找不到刨子,只好去向嫂子借。来到你家后,刨子没借着,却看到……”
就在这时,堂弟媳妇风风火火闯进来,打断丈夫说:“瞧你们喝酒喝的,胡言乱语,也没有个把门的……”
堂弟也意识到话可能说多了,立即缄口不语。
原来,堂弟媳妇来到石二楞子家门口,现大门没有上闩,就推门进去,来到还亮着灯的灶间,刚要开口喊人,却看到的是王清莲与石三楞子躺在柴堆之上搂抱亲吻的情景,又是震惊又是慌张,也顾不着借什么刨子,赶忙回家向丈夫汇报看到的一切。
堂弟经老婆提醒,突然想,如果石二楞子要他与王清莲当面对质,那他怎么办,这不成了当面撕破脸而得罪人吗?退一步说,就算石二楞子不这么做,而是回家后再去质问王新莲,说是他说的,那也是一件让他难堪的事。他知道只要今天把这事一说,注定是把堂嫂王清莲和堂哥石三楞子得罪了,明着来与暗着来是有区别的,谁与谁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况王清莲除了这点不好之外,其他什么都好,与邻里之间相处得也一直十分融洽,提醒点到为止就好,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大张旗鼓地推到这样一个人的对立面去吧!
石二楞子有些紧张:“你看到什么了?”
“……哦,也没看到什么……我是说,你长时间不在家,偌大的家里就住这么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两个却是正当年的一男一女……会不会生点什么事?”
虽然堂弟没有明说看到什么,但石二楞子是何其精明的人,岂能听不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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