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泉满脸堆笑地说:“我能*小明做什么事情?要是我*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想必他也会告诉你……”
“有你们一拨人在,他敢说吗?”
郑新泉两手一摊,“那你的指责就毫无道理了。”
说自己的指责完全不成立的话,方翔当然是不同意的,他能感觉得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但小明什么都不说,他有力也使不上。
告别了赖小明,方翔马不停蹄地找到老赖,把银行卡交到他手上。
老赖捧着银行卡,忍不住热泪盈框,“多少年了,有多少人说小明的坏话,可我总是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你看看,我说的不错吧,他开始懂事了,会存钱了,也会体贴他父亲了……”
这一刻,方翔的双眼也是湿润的。虽然他并不完全认同老赖所说的,甚至还怀疑小明的这个钱是否来得干净,但不管怎么说,老赖父子之间的亲情却是实实在在真实存在的。
“小明的意思,让你回老家去,还像以前那样开一小店,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度过下半辈子。你可别辜负他的一番孝心。”
“小明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不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家呢?”老赖喃喃地说。
“这个问题想必你也问过他多回了,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至今也不明白。”
“我觉得,孩子大了,该给他自由展的空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总在娘身边的孩子长不大!你总希望他在你身边,有你为他遮挡风雨,说得好听一点,你是对孩子的爱,说得不好听一点,那是对孩子的束缚。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鹰是让人敬仰和羡慕的,但雄鹰能做到这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雄鹰是怎样训练它的孩子的?当小雄鹰的翅膀长全以后,雄鹰父母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从悬崖绝壁上推下去,小雄鹰的命运只能面临两种结果,一是摔得粉身碎骨,二是在摔到地上之前展翅飞起来。也许,在人的角度上来说,雄鹰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太过于残忍,但揭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一歌里所唱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人多经受一些磨难是件好事,有时候,你得让他自己去闯闯,不必多*这份闲心。”
其实,方翔对赖小明的处境也是十分担心的,但他能对老赖说吗?显然是不能的,一来他是受赖小明的恳求,想方设法要把老赖对说回家。二来老赖即便知道这些情况只怕也是无法改变这一切,既然于事无补,又何必让他徒增担忧和烦恼呢?
所以,方翔能做的,也只有先把老赖劝回家去。当然,他这样说,并不是为了劝说而劝说,也有他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经过多年认真思考而得出来的内心真实想法。
老赖脸显惭愧,“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就是寂寞,我就是放不下他……”
“我想,小明不想见你就是有这里面的原因。”
老赖很是惶恐,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可以肯定,小明会有自己的想法。也许,他考虑到没有办法向你说清楚他自己的想法,反而怕被你的情绪所影响到,所以他才一直躲着你的。”方翔所说尽管都是自己想当然的猜测,但他看到赖小明对父亲表现出来的那番深情,并不认为自己完全就是为了哄哄老赖而已。
老赖很着急,“小明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小明是不是这样想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说一些自己的看法。”
老赖在沉默了好大一阵后,终于下决心说:“好,我回老家去。”
随后,他又说:“我走之后,小明就拜托你了,他有什么困难,就帮帮他……”
方翔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097、电话打听】………
与老赖父子的见面,触动了方翔内心深处的那根琴弦,他开始无比思念起自己的亲人来。
早在一天前,方翔在背张晓妍时,就情不自禁想起比她小不了几岁的自己的女儿莹玉。方翔与姐姐保持着联系,所以,莹玉的基本情况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莹玉已经读初中了,成绩倒不是特别突出,不过,能积极分担家里家务,能准时上学回家,能规规矩矩不让人分心,就足让他感到欣慰。
方翔更牵挂的人是方悦及他的母亲吴雅芳。
说起来,方翔离开家乡已比有大半年了,但儿子方悦的情况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曾嘱托姐姐去打探一下方悦的情况,可由于姐姐身居农村,又没有其他特殊的渠道,所以差不多和他一样,对此基本上也是一无所知。
对方悦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对他母亲吴雅芳的情况也同样是一无所知。吴雅芳虽然已跟方翔离了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曾在他生活中扮演过重要角色的女人,是无法从他的记忆里完全抹去的。有时候,方翔会觉得对她的想念过了任何人,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音容笑貌就会像幻灯片一样,不自觉地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中,哪怕是她生气怒的样子,咀嚼起来都有着不比往常的味道。
方翔曾试图从“腾飞”运输公司里以前的同事里头问出些内容来。可他的这些旧同事们,只怕连他方翔长成什么样子大概都忘得差不多了,又哪来的心思去管与他离了婚的吴雅芳的闲事呢?
从老赖的住处回来,方翔的思念变得十分迫切,决定直接打电话到吴雅宾家里问问去。如果说方翔会怕谁的话,那么这位曾经做过他大舅子吴雅宾就算是一个。自从与吴雅芳离婚后,就一直未与其有过联系,这恐怕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不知怎么的,一想要和吴雅宾说话,方翔就会止不住地有点打哆嗦。以前,与他通电话,不管方翔如何说尽好话,他都不可能有好语气,现在与他妹妹离婚了,要是还敢把电话打过去,只怕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这一次,方翔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心,要非打这个电话不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吴雅宾家的电话。
手机话筒里传出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喂,找谁?”是吴雅芳的嫂子,方悦的舅母!
“是嫂子吧,是我。”
“你是谁?”
“我……是方翔啊……”方翔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手机话筒里传出一阵西西索索的响动,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在话筒里吼起来:“方翔,你是人不是?还敢打电话到我家来……”下面是一长串十分难听的话,中间夹杂着女声,成为男女二重唱,什么忘恩负义、恬不知耻、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等等。
吴雅宾的老婆倒也没什么,但吴雅宾如今天这样一反常态,如泼妇一样的大骂,方翔还是第一次碰到。吴雅宾在他面前向来以知识分子自居,虽然说话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但语调冷静,文绉绉的,从来不会如此失态。
方翔被骂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在吴雅宾骂累了在喘着粗气时,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我……想知道方悦的近况?”
“你搞错了吧,我家里哪有什么方悦?”
方翔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我儿子……你外甥方悦……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我外甥?我外甥姓吴,叫吴悦,而不是姓什么狗屁的方!”
方翔明白了,吴雅芳学他改石莹玉为王莹玉的样子,把方悦改成吴悦了。方翔心头泛起一丝苦笑,他的一对儿女,竟然都不随他姓方,倘若方家祖宗地下有知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好在方翔也不是个因循守旧的人,随即便从苦涩中解脱出来。方翔心想,只要方悦身上流着他的血,再怎么进行改变,都无法改变是他儿子的这一事实。再则,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几十上百年后,如今活着的人大都作古成土,所以,生者固然珍惜现在,乐在其中,死者大概也是了无牵挂,一了百了,姓甚名谁又何必斤斤计较。
“……雅芳……她还好吗?”
“哟,想起我妹妹的好了……她当然很好,比跟你在一起时要好上百倍。”吴雅宾向方翔了一梭子后,可能在感觉上要好些了,又恢复到以前的腔调。
方翔还想再问吴雅芳现在在做什么时,只听得嚓地一声,对方已经挂机了。
如此一来,打这个电话还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一点也没起着作用。方翔并不甘心,还在作种种尝试,只要认识的,就想方设法与他取得联系,包括杨经理和他的夫人。
拨了十来个电话后,方翔还是搞清楚了有关吴雅芳的一些情况:自从与小花分开后,她水果摊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在方翔走后的不久,吴雅芳也出外去了。至于她是跟谁去的,最终去了哪里,却没有个具体的说法。
听到这些情况后,方翔心里有了莫名的担心。他为她担心,也为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儿子担心。吴雅芳从未走出过县城,比起曾开车走南闯北的方翔来说,出外所遇到的问题自然会更多。至于儿子方悦,方翔已经感觉到他们的离婚很可能会给他一定的心理阴影,吴雅芳再这么一外出,他也就成了身边无父无母的留守儿童。无论从各种媒体的报道还是亲身感受来看,留守儿童都存在着诸多问题,由于他们失去了父母的呵护与管束,很容易患上较为严重的心理疾病并且沾染与此相关的坏毛病,比如逃学、打架、偷盗和没日没夜地上网。
说实话,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后,方翔的心里好几天都是提心吊胆,坐卧不安,几次都想请假回家看看。
徐老板听了方翔请假的理由后,连连摇手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只是少数,全国的打工仔数于亿计,如果个个都有此种问题岂不天下大乱?如今留守儿童面临的种种问题已受到国家的重视,已经在相继推出一系列的改善措施,大可不必杞人忧天。你的工作在公司里已经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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