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百万雄兵,娶权臣之女,本身也拥有超出常人的忍耐。这个人,慕文轩,绝对会成为北国未来的王。
如果不是见识多了落非情装傻充愣的样子,只怕是连她,也看不清,这样浑然天成的伪装。
落非情,慕文轩。
果然是同一类人。
“看来还是不懂呢?”拉长的尾音,微微上翘:“真是遗憾啊。”
说是遗憾,却没有任何人听出,语气中有半点遗憾的感觉。
“雅儿,继续掌嘴。”
“是。”
小丫头刹那间又抽了黄衫少女一耳光。
“媚惑主上,这是其一。”
“侮辱王妃声誉,这是其二。”
“不知礼数,这是其三。”
‘啪啪啪——’
像是为了应和冷乱月的话,雅儿连扇三个耳光,直打的少女嘴角溢出鲜血。
“冤枉啊,妾身没有。王爷可以证明,王爷可以为妾身证明啊!”
王爷,是否应该和我洞房(1)
冷乱月浅笑,打断她的话。
“王爷,在北国,谁不知道,王爷心智不成熟,你让王爷为你证明。其心可诛!”似笑非笑瞄了眼还在旁边装呆愣的少年:“想来,王爷也并无保护你的意思啊。”
那一眼,隐藏了太多信息。
慕文轩心头咯噔一跳,几乎可以听到脑中反应出的话——她知道。
那个女人看他的目光,绝对不是看傻子的目光。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与审读,突然让他有种想要毁了的冲动。
“你该不会以为,你的王爷爱你吧?”
制止住雅儿的动作,风华绝代的脸骤然在少女面前放大。
“帝王之爱,皇家之爱。你当真会信?你当真是信了啊。可悲,真可悲。”
冷乱月在这一瞬间,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她是在嘲讽这名叫蝶儿的女子,还是在嘲讽自己。可悲,相信帝王之爱的人,真是可悲。
话音一转:“拉下去,拔了她的舌。”
当真是天堂地狱。
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妃必然会怜悯蝶儿的时候,话音已经转了。惩罚,从来和怜悯无关。
“王爷,洞房花烛夜,不知是否该和我一起回房呢?”
在丫鬟的带路下,红衣少女率先而行,步履蹁跹。
“主上,这王妃有问题。”
方才传话的护院,微微皱眉,看了眼四周,突然开口。
站在原地的慕文轩若有所思浅笑,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粉若凝脂的肌肤,弹指可破的粉嫩嘴唇轻启:“何止是有问题,丞相小姐凉月,现在看来,何止是有问题那么简单。这人,绝对不是凉月!”
早在老皇帝赐婚的时候,他就见过一次凉月,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却也是见过的,一个人的容貌再怎么改变,气质是不会变的。
真正的凉月,应该是一朵盛放在温室的娇嫩花朵。绝对不会一柄寒剑,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气质,像极了那个人。那个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的人。
慕文轩的神色有些迷茫。
仿佛又看见了,金戈铁马,万兵对垒时,鲜衣怒马的女子。那叫嚣的杀戮,和女子脸上似笑非笑悲悯与残酷。
王爷,是否应该和我洞房(2)
真是像极了。
“主上,您···”
对上骤然间寒气森然的紫眸,黑衣护院识趣的闭上嘴。
主上大概又想起了那个人罢,可惜,如斯美人,到底也躲不过红颜薄命的传说。传说啊传说,那么多关于那个人的传说,终于让那个人真的成为了传说。
无怪乎主上会为了她冲冠一怒,与南国敌对。
那样的女子,光一眼,足够让天下男人疯狂。
偏生,得到她人和心的人,却不懂得珍惜。叫人如何不愤怒,如何不愤怒?
那个惊采绝艳的女人啊。
“将那个蝶儿处理了,这个凉月,恐怕已经看出本王的伪装。不过,蝶儿这件事情,还真需要感谢她才对。不知道大将军知道好不容易安排在本王身边眼线,还没发挥作用,就被新王妃给杀了,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紫罗兰一样的大眼弯成月牙儿,孩子一样干净纯洁。
“还有,派人紧盯大将军最近的举动。到必要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少年还是水晶般少年,说出的话,却残忍的出乎意料:“毕竟,本王是需要一个乖巧的挡箭牌挡住众人的视线,而不是需要一个老想着如何谋害主人的挡箭牌。”
黑衣护院浑身一震。
他一直以为,大将军的那些举动,并没有真的惹怒眼前少年。
“是。”
原来已经怒了,只是他们都看不清楚。
转身,慕文轩没有再理会黑衣护院的心情。
初秋的时光还有些薄薄微凉,朝宏王府后院种的夭夭桃花大片大片盛放,似乎要将一生芳华全在这一刻绽放。
而平日里人声鼎沸的后院片刻间安静起来,周围不见一人。唯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看上去约十七八岁少女,黑瀑布一般青丝倾泻在圆润肩头,身形有些微微的柔弱,微微颦起的眉尖述说着她此时心情的不爽。少女实在是秀美之极,只可惜眉眼间的煞气生生在秀美之上多加了一份深不可测的威仪。
王爷,是否应该和我洞房(3)
正是此刻应该回了房间的冷乱月。
慕文轩的脸色刹那间微变。难道,方才,这个女人有专门偷听他们的谈话。那···
思绪顿了顿。
应该不可能,如果这个女人当真有偷听,守在一边的影卫没有可能不示警才对。
那,现在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王爷,我不是凉月。”少女顿了顿:“或者说,我是凉月,但不全是凉月。”
慕文轩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当然知道,眼前的人,说这些话的目的。
“那么,本王应该称呼你为?”
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震惊。不全是凉月。
紫眸潋滟,细细打量起少女的眼角鬓稍。
没有任何痕迹,不可能是易容术!再完美的易容术,总会有破绽的地方,但是眼前少女,没有半点破绽。唯一能够说明的只可能是——是凉月本人。
可是,两次相见的气质差别太大了。
“王爷想必早就有所怀疑了罢。”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那么,你在花园对本王说这些,就不害怕隔墙有耳吗?”
水晶少年,天真无邪,纯洁的毫无瑕疵。
少女陡然一笑,寒意四起:“王爷既然都不害怕隔墙有耳,难道我会怕?更何况,这朝宏王府,还有王爷不能掌控的地方?亦或者,这北国,还有王爷不能掌控的地方?”
冷乱月说的毫不客气。
慕文轩的力量,她必须争取到。而慕文轩此人,心计颇深,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必然不能再玩装傻充愣这一套。
“既然准备和王爷合作,我自然会拿出最大的诚意,但愿,王爷也能够拿出最大的诚意来。才不让乱月那么寒心啊。”
慵懒,浅笑。
熟悉冷乱月的人都知晓,这是她终年不变的神情。
唯有一人知晓,这样的神情一旦出现。那便是女子已经有些怒了,已经带有戒备与算计。
落非情。
落非情。
九五皇位,可还如你所想那般值得用尽一切去交换?
王爷,是否应该和我洞房(4)
“乱月。”
压抑住心头狂跳。
紫眸少年缓步而行,乱花盛芳的庭院,少年高洁锦缎拖过落花。微风拂过,三千青丝飞扬而起。
那张精致的不似真人的面容,第一次有了无法抑制的激动。
“你方才说,乱月。”
冷乱月,冷乱月。
南国皇后冷乱月。
没有人知道,北国朝宏王爷突然和南国皇帝杠上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本应该死了,却又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冷乱月。
三国之间,流传的全是关于这个名字的传说。
成败乱月。
计谋天下。
冷乱月!
三年前,当他还只是十八岁的铁血少年,刚刚手握百万雄兵,胸中抱负万千的时候。遇见了那样的少女。
金戈铁马,血染疆场之时,身骑骏马,一袭红衣,暮然回首之间的浅笑,不知道让多少英雄迷了眼。
那场与南国的战争,本应该绝胜,却还是输了。
那个少女,如一柄利剑,打碎了他的所有谋划。
诡谲的战术,大胆的突袭,冷血的厮杀。
生生让南国所剩无几的残兵将他击退。
冷乱月,她一定不曾记得了,那年兵临城下之际,遥站城墙的少女那样张狂的说:告诉你们王爷,这南国江山,要留给我想要保护的人。
三国之人,都以为他是傻子。
都以为,这百万雄兵,根本没有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惜,所有人都没有看透的东西,到底还是被看透了。
这一生,被看透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冷乱月。
冷乱月。
冷乱月啊,鲜衣怒马终成往日,这样滔天的仇恨,让你不愿离去么?
还是说,老天终于开了眼,让你我遇见。
至此,一生一世?
“不错,我不是凉月,我是冷乱月。”
我是冷乱月——
我是冷乱月——
我是冷乱月——
紫眸少年一震。
满园飞花,山雨欲来,风满楼!
少女浅笑,慵懒缱绻:“王爷,那么现在,我们是否应该洞房了。”
落非情选妃(1)
冷乱月当然没有和慕文轩洞房,两人回房,不过是因为有些话已经不方便在外面说。慕文轩的王府中究竟有没有别人的探子,她是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慕文轩的王府里,有一颗她为落非情培养了不少时间的棋子。
如果方才她没有猜错的话,那番交谈的话,现在已经开始传往南国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并没有死?”
大红洞房,新娘新郎各坐床的一边。
“慕文轩,为什么相信我是冷乱月?”
没有回答,少女倦怠拢过鬓角乱发。
“想来,就算你见过真正的凉月,也确定我不是凉月。却不应该那么轻易相信我的话才对,毕竟天下人人都知道,南国皇后冷乱月早已经死了。不是吗?借尸还魂,这样的话,应该很难相信才对?”
的确,慕文轩的反应太令她奇怪了。
按照她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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