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我是在打坐。”
“噢。”鬼宿平复心情,问,“怎么你打坐起来像个死人?”
叶枫貂揉着自己被木鱼敲痛的脑袋,“我说君初,以后你打坐干脆在自己额头贴个白色长字条,上面就写:本人打坐中。”
“……”某人一脸黑线。
“哈哈哈,那不更像僵尸吗!太搞了!哈哈……”鬼宿笑趴在地上。
“唉,罪过罪过。”君初摇头,坐在桌边,吃着那些他们带过来的食物。边吃边问,“待会去哪里?”
“黑鹰社吧,我哥今天不在哈,我带你们去看鲨鱼,有没有很兴奋?”叶枫貂建议。
鬼宿不屑地抽鼻子,“说知道你哥会不会又突然回来像上次一样把我们踢出去……算了,还是去四神社吧,虽然房子设施差了点,不过有美女,嘿嘿。”
君初开口:“美女关我们什么事?”
“我们三是帅哥啊!”鬼宿神秘兮兮地道,“今天那些女生要玩服装秀,嘿嘿,我们就说是摄影师,过去参观参观,说不定替你这个光头钓个女朋友……”
叶枫貂考虑中,“鬼宿,你确定那个火爆子不在?”
“炎樱跟他爸去上海,要过一段时间回来。”
君初犹豫,“这不好吧?”
叶枫貂点头,“的确很不好。”不过他随即咧嘴一笑,“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兄弟们,该吃的吃,该准备的准备,出发帮光头钓女朋友还俗!”
不过这次冒充摄影师,他们非但没有完成目的,还被二十个女生群殴,叶枫貂跑的最快,鬼宿被踩在地下哀嚎,只有君初急中生智坐在地上,慎重地掏出木鱼,“咚咚咚”虔诚地敲着。
那些女生最后都围了过去,感兴趣地要跟和尚合影……事后,叶枫貂不忘跑回来抱怨一句:“鬼宿你至少也该说明一下这些女生都是跆拳道黑带啊!我帅气的脸都揍成猪八戒了!”
鬼宿弓着背,“你有我惨吗?被当人肉板踩,流年不利啊——”两个人哀怨地看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君初清了一下喉咙,“唉,罪过罪过。”
月夜,三个人一齐爬上楼顶看着夜空发呆。
良久,鬼宿转头:“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
叶枫貂回答:“那个月亮很像我最近在做的披萨。”
“切。”鬼宿继续催促,“君初,你那么专注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还俗啊?”
君初淡淡笑道:“我在想这样看星空真好。”
于是,再次的沉默……叶枫貂开口:“不如,我们在这个星空的见证下,谈谈自己未来的理想?”
鬼宿无比赞同,“我来!我未来的理想是娶到炎樱,一辈子不愁吃穿。”
他的答案遭到两个鄙视的白眼。
叶枫貂这次没抢,他看着君初,“你先说。”
君初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我想要看看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是谁?”叶枫貂问。
鬼宿枕着手躺在上面,仰望着星空接话:“我看过四神社的资料,君初是从小被父母抛弃的,被长老救了。据说他的父母是上海无色城的人,他的父亲和暗夜老大关系不错,叫什么来着,对,叫战飞天。”
“战飞天不是我哥的师傅吗?”叶枫貂纳闷,“奇怪,那你怎么不姓战?”
鬼宿道,“我们想去无色城找战飞天很困难的……”
叶枫貂看着脸上闪过失落的君初,没有说话。
末了,鬼宿问叶枫貂怎么没说理想。他认真沉思了很久,才说,“我想给我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喂,楼上的人,你们是小偷吗?”
这个类似脑残的问题,让三个男孩黑线浮面。
“你是脑残吗?”鬼宿大声回问。
“我不是啊!”
三个男孩听到这天真的回答,笑了起来。
他们一起跳了下来,把女孩吓了一跳。
“你们好厉害啊!”女孩露出很可爱的酒窝,“我叫红豆,你们是谁啊?”
“小女孩这么晚不能随便出来的。”叶枫貂故意压低声音,教训。
红豆不服,“我们差不多你还叫小女孩?我是来接姐姐的,刚好看到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楼顶晒月光……”
“哦,原来是去接姐姐的。”鬼宿笑道,“你这样跟我们说话,不怕我们是坏人欺负你?”
“不怕啊,”红豆指着最安静的君初,“他是出家人,姐姐跟我说过,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肯定是好人。”
“呵,我们都沾了君初的光了。”叶枫貂调侃。
君初站在一旁,依然不为所动。
突然,红豆一看手表,大叫一声“来不及了”,立马就跑了……
叶枫貂注视着那个飞奔的身影,回过头,没想到君初和鬼宿也默默朝自己住的地方走了……
“太没义气了,这两个。”
几天后,在陈季航家族的晚会上,君初被好友千拉百扯过来,他很低调地绕过众多人群,想要偷偷溜走。
没想到一个红衣女孩就那么堵在了他的面前。
她嘻嘻地看着他的慌乱样子。
君初强装镇定:“女施主,请让开,我想走了。”
“咦?你叫我什么?”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请别摸我的头……”
“哈哈,你真是有趣。”女孩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颗光头,“和尚,你忘了我了吗?我是红豆啊!”
红豆就那么无预警地闯进他的生命,不管君初是否愿意。她从叶枫貂和鬼宿那里问了不少关于君初的事,经常没事跑去那间简陋的木屋找他聊天。红豆喜欢在他沉思时提很多古怪的问题,比如:
“和尚,为何你的木鱼只有一颗眼睛?”
“和尚,为什么你的头那么光?”
“和尚和尚,你说为什么人不是倒着走而是这么走呢?”
实在受不了的君初,就免费赠送了红豆一本百科全书,供她答疑。当她拿到那本书时,眼神有些落寞,“和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烦?我姐姐经常这么说。”红豆的姐姐是夜总会的头牌,很受欢迎。
君初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本书很适合你。”
回忆总是让人依恋。而年少的心,总是没有羁缚。当红豆在即将走进姐姐曾经历的世界,她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从一开始那个静立的微笑,认真回答的表情还有把一本书交到她手里的郑重……红豆的泪水哗哗而落,她觉得心好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的命运都不能自己选呢……姐姐,姐姐已经不在了,她能怎么办呢……
第六部红尘无我(2)
一个月前。
高级别墅里,一个白衣女子独自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泡着茶。
当听说有人要来杀她时,其实她是高兴的。
因为她真的很想死。
所以,她这个月把管家和保镖都辞退了,门窗都没关好,还把从那些男人身上得到的钱全送了朋友,而奇怪的是她的姐妹们没一个为她担心。倒不是因为她厉害,而是本来在那种地方,就不会有干净的感情吧。
狂风呼啸的深夜,她依然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泡着茶。
直到门被推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逼近,伴随着一个冰冷的嗓音,一个隐隐穿透她内脏声音——
“白莲小姐?”
起身,她淡然回答:“是我。”
下一秒,还没反应,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冰冷的手紧紧扣紧她的下巴,似乎在审查她的样貌。
她看着那对深邃的眼,不动声色。
“你确认是我本人后,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后退,手中现出一把精致的小飞刀!
于是她淡淡笑着,没有丝毫畏惧。
他的眼神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意。
“你很想死?”
她点头,没有否认。
暗夜拓羁收起了飞刀,转身沉默地朝门口走去。
白莲惊愣了下,“喂?你不是要来杀我的吗?”
他冷冷道:“我不杀想死的人。”
断崖。
孤傲的身影伫立。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一条蛇匍匐在他的脚边,似睡未睡。阳光一丝一缕地驱散黑暗,往他身上镀来,他转身,“小夜。”
蛇抬头看着他。
“回去。”简单的命令刚下,那条蛇马上挪动身躯,随着主人离开……
他慢慢地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那是简单的两层楼建筑,不过对于他,平时还是喜欢在自己的房间和养的那些蛇在一起,比起人类。
穿着西装的Lansloter已经等他很久了,一见到他就说:“拓羁,你上次接的那个case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收了王董的钱,他前天得知白莲还活着,气得想把我灭了…你平时办事效率很高的,难道现在就因为黑鹰社的法斯特……”
在Lansloter啰啰嗦嗦没完时,对方的手上一把飞刀已经立起。月魂瞥到暗夜拓羁此时不耐的冰冷眼神,立刻非常经验地闭了嘴。
暗夜拓羁上楼后,Lansloter叹息:“上海地狱谷的训练,已经让你失去了人的情感了吗……”想起地狱谷,想起记忆里的那张的笑脸,最后瘫倒在一片血泊中,Lansloter神情黯淡了下来。
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只有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如果说别人的生活是白色的或者彩色的,那他们的生活便是彻彻底底的黑色,有种平静,像死水波澜。暗夜老大对于他们的存在,像肉中刺,想拔,却不能拔,痛恨。但是所幸,暗夜拓羁的飞刀经过这几年的棘手case,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
Lansloter自从地狱谷反叛,翻越绝壁,游过雪清泉,那些九死一生的经历,已经让他更珍惜现在活着的一切。他记得女娇,却不想再为了报仇踏进无思城,因为他慢慢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势必就要付出代价,现在他和暗夜拓羁,有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