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水底捧起那神秘的海参;劈波斩浪奋勇向前的坚强……解东眼里涌起了潮水。
他坐不住了,起身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动中。要说在礁石里翻找小螃蟹,他可是个行家,只一会儿他就捉住了十几只,惹得几个小朋友成了他的跟屁虫,一会儿欢呼,一会儿惊叫。
“饿吗?”他拿着一只小螃蟹突然问孩子们。
孩子们摇头,不是回答他不饿,而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解东把手里的小螃蟹放到海水里冲洗了一下,然后整个地放到了嘴里,“嘎叽”他就这样生吃了刚才还在他手里张牙舞爪的小螃蟹。
“叔叔,这个可以生吃吗?”
“嗯,可以的,味道好极了。”
孩子们在犹豫,要不要学这位叔叔的做法,尝试一下生吃小螃蟹的滋味呢?
解东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说:“孩子们,别学叔叔的做法,这样不卫生。”他想起的问题是:这里的海水干净吗?现在的污染无处不在,还是谨慎点好。唉!他同时替现在的孩子们悲哀:这些孩子失去了许多本该有的童年乐趣,没有兄弟姐妹,孤独时刻陪伴着他们;没有自由自在的空间,出门就是高楼大厦,一望无际的车海人潮。有的是无休无止的作业,令人讨厌的特长班。蓝天碧海,高山绿野离他们越来越遥远……那时的天多蓝啊!那时水多碧呀!那时的小螃蟹多鲜香哟!
看着几个认真翻找小螃蟹的孩子,解东感慨地摇摇头:平时能在海边见到的孩子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孩子都成了笼中的小鸟,看起来衣食无忧,却失去了自由飞翔的空间。
这几个孩子可是难得的自由啊!解东向周围观看,并没有他们家长的身影。现在在城市这样放心孩子的家长可真不多了。
“你们怎么没去上学?今天是周末吗?”他随口问了一句,问完了自己先否定了,今天不是双休日,那这几个孩子?
有两个孩子听了他的问话,抬起头看着解东,想表达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又低头去捉小螃蟹了。
奇怪的孩子。
解东掏出手机看时间,他已经在海边呆了一个多小时了。早晨他到未央工地看施工的进度,看见近在咫尺的大海,忍不住就跑了过来。
该回去了。他向孩子们摆手:“小朋友们,再见。”
几个小朋友对这位有礼貌挺慈祥还会捉小螃蟹的叔叔有点留恋了,一起向他招手:“叔叔,再见。”
一个小朋友擎起的胳膊暴露了他淘气的经历,腋窝处竟露出一个洞,稚嫩的皮肤白白地晃眼。
解东的脸上掠过一抹微笑,转身向岸边走去。天凉了,做家长的也不知道给孩子缝补一下。他边走边在心里嘀咕。
走出十几步他忽然停住了,转身,他又走了回来。这次他认真地打量起这几个孩子。几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新的,更别说是城里家长为孩子追求的名牌了。看他们的脚,看他们的脸,解东确定:这些孩子不属于这个城市。
“能告诉我你们是从哪来的吗?”解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几个孩子感兴趣,可能是他们与自己的儿子年岁相仿吧。
“从那来的。”一个孩子伸手指向了未央工地,他误会了解东的意思,但他的回答却是正确的。
解东原本是想问他们的家乡在哪,却听到了让他吃惊的回答。
“你说你们从那来,可那里是工地啊?”
“对呀,爸爸妈妈在那做工。”
“可你们……”
解东没有再问下去,他似乎明白了这些孩子的处境。带着点心酸,带着点心痛,他又向岸边走去。
他双脚踏上堤岸了,忍不住又回头看那几个越来越渺小的身影。
一辆出租车停到了他的身旁,“师傅要打车吗?”
解东摇头。
不打车你站这干吗?出租车启动了,司机不忘扔下一个白眼。
儿子在干吗呢?应该在课堂上吧。下个周末就是他的生日了,蛋糕有他妈妈准备,我给他带个什么礼物呢?
又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旁。他站立的这个位置即不是公交站牌,周围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司机们都熟悉这段路的状况,一般到海边观光的人都要乘坐出租车来,再乘出租车离去,要么你就是有自己的私车。可周围只有这么个“呆人”站立在路旁,所以出租车司机们断定他是要打车。
解东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也在疑惑地看着他,尔后就是狠劲地一脚油门向前冲去,不忘扔下一句话:这人有病。当然是在心里说的。
送走了两辆出租车,解东终于迈开了大步,不是要过马路到未央工地,而是折身跳下了堤岸,向那几个孩子奔去。
………【第七十六章 好人定义】………
“老板,这四个孩子确实住在工地上,女孩晚上跟着妈妈睡觉,男孩晚上跟着爸爸睡觉。”
胡莱在向解东汇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旁边的朱小小头一次皱起了眉头。
“未央工地的承建公司是外地的,干活的壮工也基本上是外地的,好多是夫妻俩一块出来做壮工和杂工,有些家庭实在无处托付孩子,只好带在身边了。”胡莱说。
“那建筑公司允许他们这样做吗?”朱小小再问。
“现在无论是什么规模的建筑公司平时只是一个架子,它保留的是技术骨干或说少数的管理层,有了施工任务他们才临时招人,这些被招的工人大多在工地上从事又脏又累又苦的杂活,愿意干的并不是很多,能招上来就不错了,谁会计较他们是否带着孩子,只要你把活干了,孩子又不用公司照管,那谁还来管这闲事?”
“真残酷!”朱小小说。
“你以为生活就是你想象的花前月下吗?”
“你少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小小也是经风经浪,爬过山越过岭的。”
“那就更没必要装腔作势感慨了。”
“胡莱,胡大人,我……”
“行了。”解东见这两个人又要掐起来,挥手阻止了。
“你们俩坐下吧。”解东指着写字台前的两把椅子说。
朱小小坐下了,还不忘了白胡莱一眼,但瞬间就阳光灿烂,向解东吐了吐小舌头。
心里有天大的事,见着这俩活宝也要轻松几分。你别看他俩好“掐”,“掐”的原因是“臭味相同”,彼此欣赏。
“昨天我与几个孩子谈了,他们都渴望上学,但他们的父母没时间也没能力在Q市解决这个问题,只好让他们白天‘放羊’,晚上回‘窝’了。孩子们很可怜,我看着揪心,与我儿子的年龄相仿嘛。既然让我碰上了,他们的父母又在我们未央的工地上做工。我决定要帮帮这几个孩子。”
“怎么帮?你是要送他们去上学吗?”胡莱问。
“对,未央的工期至少得一年吧?那这一年里就由我来照管这几个孩子吧。”解东说完把一张卡递给了胡莱,“你们俩这两天跑跑,找一个寄宿的学校,把这几个孩子安排了吧。”
“要不要宣传一下,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曾经的经纪,现在的策划对商业宣传有敏锐的嗅觉。
“一定不要这样做,低调进行。否则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我解东包括凯丽决不会拿几个可怜的孩子来做文章,沽名钓誉的事与我们无缘。这件事低调进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别把我们自己拖进舆论的漩涡,我们不是慈善家,我们或者说我,能力有限,生在我身边的事,让我碰到了,那么出于同情或关心,我伸手帮一把,这样我良心会得到一丝安慰,仅此而已。”
“您真是个大善人!”朱小小眼里有感动。
“小小啊,你的话让我听着怎么象讽刺呀?”
“解总,您不会连真心话也听不出来吧?”小小有点委屈。
“哈哈哈,行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办吧,几个孩子天天打溜溜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
解东从金晶回来正碰上一群民工堵在凯丽的大门前。他们要找凯丽的老总,门卫说老总不在,拦着不让他们进。
看见解东的霸王,门卫赶紧打开了自动伸缩门,同时向民工们吆喝:“躲开,躲开。”
解东把车开进大门后,停车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问门卫。
“他们说有事找您。”
解东走向民工,“我是凯丽的总经理解东,你们有事吗?”
“咕咚,咕咚。”一群民工都跪下了。
解东吓了一跳,赶紧去扶这几男几女。“大哥大姐,有事说事,不兴这个的,快起来。”
民工们被他扶了起来,但他们的眼里却都含满了泪水。这些民工受了什么委屈?用得着下跪吗?
还没等解东询问,一个民工就把一幅锦旗展开了,上写:感谢恩人,好人一生平安。
“我们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东西,凑钱为你做了个锦旗。这个代表了我们的心意。”这位汉子含着眼泪把锦旗递到解东的手上。
解东现在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而来的了。这些是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他们是来感谢自己的。唉!解东在心底出了一声喟叹。
“来,大家跟我来吧。”解东把他们让到了会议室。
朱小小和孟云过来帮忙了。四个爷们点上了解东敬献的大中华,三位妇女捧上了朱小小端上的香茶。
四个孩子,为什么是三位妇女呢?通过交谈,解东了解到其中的一个男孩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这些长期从事重体力活的汉子们很少言语,只是在默默地吸烟。三位妇女边流泪边向解东也许是对自己讲述他们的“苦难”,述说着生活的艰辛。
解东默默地听着,他知道,平时她们很少有机会向别人倾倒心中的苦水,沉重的劳作,生活的重压让她们平时基本处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