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从到书房拿东西的时候迟君雪正垫着脚尖翻书架上的书。
他的书房有很多书，什么类型的都有，但绝大多数还是法律的。迟君雪不会看，找的大多是一些文学作品和杂志。可是这人看书的速度实在太快，又记不住看过什么，所以这是又来找书了。
凌央帮她把最上面一层的一本棕色封面的书抽了下来，“看这个吧，慢慢看，别看完了又不记得！”
迟君雪掂了掂，发现这书还真不轻，而且还是佛经。“你看佛经的啊？”
“一个朋友的书！”当年那人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这本书。凌央有时候会看一下，但始终不明白她执念之中的东西。
“什么朋友？”
凌央没有回答，拿着一本杂志出了客厅。
迟君雪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他眼中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哎，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八卦了？”凌央没抬头，自顾自地看书。
迟君雪嗤了一声，“不说就算！”
“迟君雪，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努力，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想知道那种感觉，但是这么久了，似乎没有为谁而特别去努力过什么。
那个人没给他机会去努力，而迟君雪想要的东西他能轻易地满足，也就不存在努力这两个字了。
迟君雪想了想，蹙眉，“就是想东西没那么累的心情呗，而且也不一定是为了喜欢的人啊，不想你失望，我还不是硬着头皮把你要求的东西学下来了？”
凌央觉得这句话真的让人哭又让人笑，你不是我喜欢的人，但我会为了不让你失望而努力，神逻辑！
迟君雪还在旁边唠嗑，吱吱喳喳的，像是一个很久没说话的孩子找到机会抱怨，忍不住把所有的苦水都往外吐。凌央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说着训练的时候的心情，发现原来一个女孩子张扬起来也一样可以很好看。
如果当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就会不自觉地把她所有的东西划到美好的事物里边来。就像当年他喜欢那个淡得像雾一样，圣洁而出尘的人，那时候不也是把她的一切当做神圣的，虔诚地膜拜着吗？
就算是喜欢着迟君雪的现在，那个人也是一个不会被忘记的过去。
如果非要说清楚，那迟君雪是他能拥有的，想放心坎里疼爱的人，而那个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迹，像教徒心目中的上帝，是用来供奉和信仰的。
迟君雪唠嗑着完坐到了她身边，把看不懂的句子指给他看，让他解释。听完了还会问挠头想一想，看完一节弄不懂深意哈辉继续问，但声音比较低，好像在深思，但不一会呼吸就均匀了，翻书的声音也就没有了。
凌央看着靠着自己睡着的迟君雪，心脏像一块泡了水的海绵，柔软得一碰都能挤出水来。如果有一天迟君雪愿意为他那么努力地去学一些东西，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他也满足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会为了我而去努力一下呢？”凌央轻轻地抚着迟君雪柔顺的短发，低头细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迟君雪感觉到什么似的动了一下，但没有醒过来，伸手抱住凌央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央苦笑，其实，这样算不算彼此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迟君雪所做的一切准备不过是等封翼回来然后进行一个她蓄谋已久的告白，而机会也很快就到了。迟君雪近来有点别扭的温柔刘明军看在眼里，在休息室看着这人僵硬地练着说话语气和肢体动作，有点掩面痛哭的冲动。
但这人如此锲而不舍，他也不好意思说这些动作她做出来到底有多违和。
迟君雪不厌烦地一遍遍重复刘小菲昨晚千叮万嘱的告白词，可是那些像蚂蚁一样让人难以言语的话实在有点恶心，以至于她背了很久，仍旧没办法一字不落地记住。
嘭！
“我去！”迟君雪弯下腰捂着撞到椅子的膝盖，嘴里嘶嘶地呼着气，“疼死我了！”
“我说你最近找什么魔啊？突然变那么别扭了！”刘明军享受地喝了一口水，实在搞不懂这人，好好的练那些他听着都起鸡皮的词干嘛。
迟君雪转身一脚踏撂上刘明军坐的椅子，手肘支在膝盖上，看上去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哎，没发现我最近变温柔了吗？”
刘明军脑子受刺激没忍住，一口水噗的一声尽数没入迟君雪的衬衣上，咳得脸都红了。
太TM的惊悚了，迟君雪竟然会用温柔这两字形容自己！
迟君雪怒吼中烧，在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就着体位优势把人压在椅子上凌虐。掐着刘明军的脖子就想把人送上西天。
刘明军像一个被人强N的妇女，咿咿呀呀地叫着，还故意喊得一脸娇羞。
“刘明军你今天死定……”
“你们在干嘛？”打闹的两人没留意有人打开门进来了，迟君雪听到声音瞬间雪化，僵在那里，自己还坐在刘明军身上呢！
刘明军轰的一声起来，活生生地把迟君雪甩到了地上，屁股着地的某人疼得呲牙咧嘴。“总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封翼带着笑意，有点无奈地过去把迟君雪扶了起来，“早上啊，你们平时就这么闹啊？这里东西多，小心碰到！”
迟君雪缩的跟个虾米似的，久别重复，这酝酿的情绪就被摔光了，还丢了大脸。
刘明军看到迟君雪那害羞的小女人脸，如同醍醐灌顶，森森地感受到了顿悟的快感。
这人喜欢总队啊！
封翼不知道刘明军那突然变亮的小眼是怎么回事，倒是见迟君雪缩着头不说话，有点奇怪，“摔到了吗？没事吧？！”
“没，没事！”迟君雪故作潇洒地一挥手，又不经意碰的一声撞到了后边的墙，手背都青了。
刘明军没品地在旁边抱着肚子笑，像一个得意的小人。以后他可有把柄威胁迟君雪了。
封翼觉得今天这人怪怪地，怎么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了，“怎么了吗？心情不好？”
“哈哈哈，总队，这人不是心情不好，是害……”刘明军一下子愣住，因为进行那刀子似的眼神已经刮到身上了，幽幽地疼，“害，害怕了！”
害怕？迟君雪还会怕什么人吗？封翼奇怪，但刘明军已经夺门而出，溜了个没影。
“队长，你，你上来休息吗？”迟君雪一点告白的勇气都没了，正打算溜，好留点面子。
“上来找你的！”封翼微微弯腰对视着迟君雪红彤彤的脸和闪躲的眼，笑得温柔，“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咚！
心脏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跳的失常，似乎要跳出胸膛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她现在有多么高兴有紧张。刘小菲说了，如果一个男人邀请你吃晚饭，那就是约会的信号，就是有好感的兆头，就是爱情起点！
约会！
约会！
迟君雪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如果不是不善于表达，她现在应该是食指对食指做出娇羞的表情以示高兴。
但事实是她微微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封翼，有种呆萌感。
封翼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下班后停车场见，记得准时来哦！”
“啊，队长……”迟君雪迅速抓住离开的封翼的手，“那个，那个，我能不能回家一趟，然后再去餐厅找你？”
刘小菲这女人说了，约会是要穿的正式一点的！
封翼微微有些疑惑，似乎有点不明白她回家要干嘛，但还是温柔地点头，“好，一会把地址发给你！”
迫不及待地把事情告诉凌央后又打电话给刘小菲让她帮她挑衣服，这一个下午，迟君雪的心脏一直心跳一百八，有点心律失常的趋势。
在事务所的凌央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笑容有点苦，但已经主动地叫刘小菲帮忙打点一下。
一个放在心坎里疼的人，一旦不安分，疼的就是他！
晚上六点破天荒地下班早，迟君雪开车回去那里的时候凌央还没回来，刘小菲倒是已经在那里候驾了。
迟君雪微微有些失落，好像凌央不和她一起分享这么高兴的事，让她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兴奋。
刘小菲豪气地拍了拍迟君雪的肩膀，“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妹子，加油！”
迟君雪裂开嘴笑了笑，笑意不深。
刘小菲做事利落又狠，说了给迟君雪打扮就一定弄到最好。折腾了一个多钟，终于把这人快速地变美了。
迟君雪看着镜子里化着淡妆的人，樱桃小嘴粉嫩粉嫩的，长长眼睫毛一颤一颤，亮得很灵动，刚刚过耳的不算短的短发柔柔地散落，长长的双腿一双透明丝袜，身上一家简洁大方的抹胸短裙，锁骨有点性感地露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清纯之余有点小女人的妩媚。
我去！
“这人真的是我吗？”训练那么久，迟君雪还真没有完完整整地打扮过呢，这么一看，她也不是长得很挫嘛！
刘小菲得意地挑了一下掉在脸上的长发，眼角的笑容妖艳又肆意，“凌央可不是随便让我来做你导师的，今晚，你就等着把你队长迷死吧！”
可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美好！
这人一走路就露馅啊！
从二楼的房间走到楼下那短短的距离，踩着8公分细高跟的迟君雪就扭扭歪歪地像个残废的机器人。淑女的裙子一点淑女味都没有。恐怖的是这人走路还会猛地把衣服提起，似乎是害怕着抹胸短裙掉了。
你想想就知道那动作有多猥琐了！
“迟君雪，衣服不会掉的，别老揪着！”刘小菲受不了了，上去一把把人的手揪下来，“立正！”
听到命令的人立刻站直了。
“昂首挺胸，下颚微收，眼睛直视前方。好，稍息！往前走，走直线！”妈蛋，这人果真的军队的死忠者，都退伍一年多了，方法还是那么管用！
出到门口的迟君雪猛地被外边的风雪吓到。冬天啊，就穿那么一点！
刘小菲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