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喝姜汤,兴奋感满满地睡觉了。
只是半夜被莫寒凤按着揉药油的时候喊得跟杀猪似的,迟慕雪忍不住,在旁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惊悚,像施刑现场,满满的都是鬼叫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有点麻烦,脚有点肿,出于那变态的自尊心,迟君雪还是穿上了不算高的高跟鞋。走几步还行,没那么疼。但走一天和站n久那就不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的了。到晚上把人护送回家,冷汗都出来了。
凌央也觉得今天这人不怎么跟自己拌嘴了,看看脸色再看看那张强忍疼痛的扭曲的脸,“脚怎么了?”
“扭到了呗。”
“昨天追小景的时候?”
“都是那高跟鞋惹的祸,穿平底的保证没这事。”
凌央抱胸看了她好一会,挥挥手,“回去吧,明天开始穿便服上班。”
迟君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确定了之后就忍不住在想,妈蛋,应该早点扭到啊,那也不用我受罪了。
最近凌央很忙,不,应该说最近很正常,终于像个正常人那样上班过活了,没有有事没事给迟君雪找茬。迟君雪乐得如此,每天朝九晚五,标准的上班时间啊。
莫寒凤也看不得她太闲,在家里有事没事给她找事做。等把家里的被子和衣服都手洗个遍之后,实在找不出事的老妈干脆让她一天拖几遍地。迟君雪实在受不住了,所以刘明军一个电话打过来就马不停蹄地往外赶。
S城有钱人多,工薪阶层的半穷人更多。晚上十点多长长的一条夜宵街挤满了人,事物的香味飘出来,路过的人没有不流口水的。特别是刘明军早早过来占位的那个店面,老板一手西北烤羊肉,肥美多汁,香辣可口又有嚼头。基本每天晚上都是满座的,不来早一点还真没地坐。
“嘿,君雪,这边!”刘明军挥了挥手,把人招过来。
迟君雪大大咧咧地勾了一张打开的折叠凳过来,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呐,你的东西。”
一条项链修了一星期不说,还贵的离谱。不过能修回来也好,毕竟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
刘明军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有点扭曲,额头都渗出汗了。
“行了,别这表情。”迟君雪倒了杯啤酒跟他碰了一下,“上次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么重要,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刘明军十分想说其实那借口是他掰出来的,但又怕迟君雪知道了会当场毙了他,只好呵呵地笑着跟她碰了杯。两个人同一组工作兄弟情谊还是十分深厚的,刘明军一向不把迟君雪当成女的看,一边吃一边喝酒侃大山滋味挺爽。
两个人吃了几百块的羊肉串和啤酒,等要走的时候都快打嗝了。迟君雪是个酒桶,闷了几瓶啤酒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刘明军这大男人走路就有点歪了,刚刚站起来想走,走过的一个大汉一肘子把人放到了地上,桌椅酒瓶乒乒乓乓地掉了一点,疼得呲牙咧嘴。
迟君雪上前把那腰圆肩阔的大男人拦了下来,要他道歉,哪知道人家只拿鼻孔对着她。僵持不下,火药味一点就着,旁边的人一下子作鸟散状一旁观战。
迟君雪和刘明军二对一,本来还有点胜算,哪知道刚刚开始就王八地又来了几个人。这批人是附近工地干活的,那力道和狠劲真不是盖的。
但迟君雪和刘明军两个也不是二吊子,要技巧有技巧要能力有能力,抄起折叠凳就打,虽然挨了几下打,也没吃多大亏。
整个店面乱成了垃圾堆,几个人还在死掐的时候,不知道那个见鬼的报警了,赶过来把一群人逮到了公安局。
迟君雪揉着手臂上的淤青,心里苦成黄连,给凌央打电话的时候都有点底气不足。那边的人一直没说话,等她把事情交代完,咔的一声挂的异常干脆。
迟君雪看着对面的警察大叔,又看看刘明军,终于有了种丢脸的感觉。心里虽然说凌央没义气,但想想他确实没错,干嘛的大半夜的跑出来帮你啊?
但是,凌央来了,仅仅是挂了电话十五分钟后,穿着黑色的休闲大衣,迈着的步伐走过来的时候看上去成熟沉稳,那张脸该死的帅,公安局那两位女警盯着一动不动,简直心花怒放。
迟君雪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去,装逼!
但凌央连看都不看她,利落地搞定保释的事,在那两个女警膜拜的眼神中走了。
“喂,等等!”迟君雪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追上去。
凌央停都没停,明显懒得管她。
“那么不乐意别来啊,摆什么脸色给人看啊。”
“迟君雪你是单细胞生物吧?”凌央侧着脸看她的时候有种冬夜的阴寒,“有脑子跟没脑子一个样。”
“你骂谁呢?”迟君雪搞不懂这人发什么神经,最近都是,不吊儿郎当了,经常一副认真沉稳的模样。
“骂你呢,明明不需要动手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非得动手,你是想显摆你身手有多好吗?”
“放屁,他错在先,先动手的又不是我,难不成我的杵在那被他打着还一边跟他讲道理啊?”
凌央双眸眯起,寒光四射,“你敢说不是你激怒他的?”
迟君雪哑口无言,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而且这样的凌央真的有点恐怖,好像真的生气了。
“你已经二十一了,不是十一,想东西办事能沉稳一点吗?”从未有过的认真,“事情不顺心只会用拳头去解决,拜托你了,平时用用脑好么,别真的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智商的二缺。”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凌央冷笑一下,没理会迟君雪的怒火,头也不回地开车就走。
活了二十多年,在这个晚上迟君雪终于知道为什么莫寒凤老是说她没脑。读书成绩差,想东西不会转弯,就连说话很多时候都不会动脑。其实以前也有人说过她是个野人,蛮不讲理只会动粗。
身为女子被人说成野人应该是一个很大的侮辱,但那时候并没有从凌央这里得到的震撼感。
好像在这一刻被抛弃了,迟君雪有种想争辩的苦涩。
从小没爸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好好养个好脾气?小时候读书被人说没人要,不是孤立就是嘲笑。懂事一点了,莫寒凤照顾迟慕雪都照顾不过来,哪有时间教育她。每天放学回来几条番薯就是一顿,冬天草少,放学后为了抢那么点猪菜还要跟高年级的男生在地里打的你死我活,回去了还挨揍。
高二那年莫寒凤让她去征兵,虽然知道自己成绩差考不上大学,可是起码都完高中不是?但是当时她什么也没说,因为迟慕雪上学就负担不过,她不读了也情有可原,所以十六岁的时候忍着泪去当了兵。
第一次离开家,在军营里天天挨训,不想被看不起就得变得比别人都强。在遇上陆战队的队长之前我一个人一直都是孤独的,明明长得比谁都女人举止却比男人还男人。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当个淑女,知书识礼,到哪都有男孩子喜欢啊?你以为我想三大五粗不动脑地单纯想靠体力生活啊?不都是逼出来的吗?
妈蛋,你家底好有人疼当然这么说,有换位想过我吗?
“傻站什么呢?”在前边看着迟君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样子,凌央也还没狠下心走掉。这不,倒车回来看这二缺在寒风里沉思成什么样了。
“关你什么事啊?”骂完一拐一拐地就走,扭到的脚剧烈打斗之后隐隐作痛,伤到筋的事还真没完没了了。现在脸上有淤青,浑身脏兮兮的肯定不能回去,不然莫寒凤又该拿扫帚扫她了。
“迟君雪,上车。”
“滚蛋,别烦我。”上你娘亲的车啊?不能回家我还不能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不上就算,别怪我没提醒你,临近过年这边最近都不太平,别被人来个夺财抢身。”见迟君雪想反驳,冷笑,“你现在这模样,连个女的都打不倒。”
凌央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腰部挨了一板凳,现在走路都觉得疼,别说打人了。虽然不怕死,但无端端地死,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所以憋着气上车去了。本以为凌央会把她送到哪个酒店,但这人直接把车开了回家,在她奇怪的目光中把人带上了楼。
随便丢给她一套衣服,就用看垃圾的眼神把她轰进了浴室,动作太猛撞到了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凌央你TM的谋财害命啊?”
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就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喝一杯酒,省点吧。”
虽然说得是实话,但口齿不大伶俐的某人气结了。洗完澡出来凌央还没睡,换了一身家居休闲服,看上去年轻活力,菱角分明的侧脸隐隐有种让人着迷的魔力。
其实长得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是好,起码迟君雪还真没见过他不帅的样子。穿起西装的时候的自信优雅,穿起大衣的时候沉稳端正,笑得时候邪魅,不笑得时候阴寒,安静的时候深沉……无论哪个模样都好看的招人妒忌。
“怎么,突然发现我长得帅了吗?”
迟君雪一点也没有脸红耳赤的感觉,“就你?也就一般。”
“你见过比我帅的?”
“不然你以为这世界上你最帅啊,白痴。”
凌央放下杂志,盯着这穿着熟悉的衣服的人,眼神一滞,但很快掩饰过去,“坐过来吧。”
“干嘛?”迟君雪擦着头发,眼神狐疑。
凌央很想说别多想,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多想,把冰袋丢了过去,“坐过来,冰敷一下脸上的伤,我帮你揉一下脚。”
迟君雪乐意有人为自己服务,大爷地做一边给脸冰敷。凌央很想把药油敲她脑袋上,但还是好脾气地忍住了。把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倒了药油在手心,就着力揉着她青黑的脚踝。但迟君雪还是痛得小脸扭曲,没有怜惜地加重力道,毫不意外地听到了杀猪声。
“你故意的。”抖着声音控诉。
凌央邪笑,“不然我哪有这么好心给你擦药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