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幕笑道:“宗大哥,我看你的马儿跑不过他,他只是大步行走便追了上来,若是跑起来,我怕你就不成了。”
宗宝气道:“你说什么?我打不过他,难道还跑不过他吗?”
杨幕坏笑道:“跑的过,跑的过,你跑的一定是非常快了。”宗宝没有听出弦外之音,肖无畏却道:“他好强的内力。”邵无白点点头,“他气息悠长、呼吸均匀,这身内力当世少有。”肖无畏点了点头,自己跑了这一阵,也有些气喘,而这邵无白却是始终如一,丝毫不显疲相,这箫典也是,真是不可小觑了他们,接着邵无白便将萧典的来历小声告诉了他,肖无畏这才明白邵无白原来心怀大志,是要团结辽人共同扛金,心中便又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这时天色已晚,突然间乌云翻滚,眼见一场暴雨将至,好在前方便有市集,众人紧走几步,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时大雨瓢泼而下,柳紫烟嘘了口气,庆幸大家及时找到了客栈,若是晚上一步,光秃秃的原野毫无避雨之处,一定会被淋的湿透。 。 想看书来
第十九章 怪异
邵无白会了抄,定下几间客房,众人分别歇息,那箫典却不进屋,只是坐在了客栈外的屋檐下,只是这寸许屋檐如何遮挡住大雨,片刻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湿透,柳紫烟不忍数次邀他进入客栈休息,箫典都是漠然不理,邵无白摇了摇头,知他性子倔强,再不勉强,众人便收拾收拾歇息了。
次时清晨,大家陆续醒来,收拾妥当便出了屋门,这时大雨早已停了,屋外天空如洗,清风透爽,就听店家和几个客人窃窃私语,说得正是那屋外的萧典,他性子古怪,昨晚如此大的雨水,他竟然死活不肯进屋,只是呆在屋檐下,就这么睡了一夜,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杨慕急忙走出屋外就见萧典依然坐在屋檐下,背靠在墙上,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一般,头发零乱散落下来遮住了脸面,杨慕见他毫无动静,也不知是不是还在睡梦中,走到他身边刚要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就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过发绺望着自己,杨慕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道:“萧大哥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昨晚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去屋里歇息?”
萧典摇摇头,“我从不受人恩惠。”
杨慕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想这萧大哥的性子确实是古怪异常,宁肯在外让雨淋,也不肯进屋躲雨。
大家继续前行,到了中午已经进入六合垸,这里离江陵府不过数十里的路程,大家就见这里风景秀美、湖泊点点散落平原之上,人说江陵府近州无高山,所有皆陵阜,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是历代兵家抢夺的要地,果真有着‘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美誉。
邵无白便在湖边捡了一处最大的酒家——素湖楼停了下来,招呼大家在这里吃饭休息。
素湖楼楼高两层,装饰精致典雅,众人直接上了二楼,唯独那萧典连门也不进,却蹲在了酒楼的对面。
杨慕有生以来还从未进过如此豪华的酒楼,不免有些拘束和好奇,八人坐了一桌,邵无白便将掌柜的叫到跟前,吩咐他将素湖楼最好的菜肴尽都点上桌来,又要了两壶黄柑酒,六合垸离洞庭湖不远,这黄柑酒又名‘洞庭春色’,出自洞庭东西山,柑虽桔类,而其品特高,芳香超胜,为天下第一,黄柑酒极其难得,江陵府惟有这素湖楼才有的卖,肖无畏好酒,闻的酒香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好酒,醇香扑鼻还夹杂着果香,肖三不枉此行。”接着店家陆续的将菜肴上齐,‘剔缕鸡、烧狍肉、玉兰广肚、花蕊炖肝、耗油鲜笋、菠萝拼火鹅、云腿烩腰润,西湖醋鱼羹。’这些菜肴不仅香气扑鼻而且样式精美令人大动食欲。
杨慕举筷大快朵颐,平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吃到如此美妙的食物,邵杰站起身道:“我去请那辽太子一起进食,从昨晚到现在我见他还未吃过东西。”宗宝撅了撅嘴道:“他不通人情,理他做甚?白费这等力气。”
邵杰笑笑道:“他不来是他性子怪异、不通人情,我不去就失了礼数,这吃亏的事情我岂能去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章 仇深似海 日夜焚心
邵无白点了点头。
邵杰下去不久便回来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显然是铩羽而归。
宗宝叹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这是徒劳,果真白白跑了一趟。”
邵无白却站起身道:“邵杰你辈分比他低,这请人的事情本当由我去做,岂能让晚辈代劳。”
宗宝急道:“邵伯伯,那辽蛮子不懂礼数,你还亲自去请他?”
邵无白微笑道:“就是我亲自请他,他也未必会上来的。”说完径直下楼去了。
宗宝不解,心想这邵氏父子也真执着,明明知道那辽人蛮子不会接受他们的吃请,却偏偏不死心一趟趟的下楼去请。肖无畏却是心悦诚服,邵无白做事滴水不漏,那萧典固然不会接受他的恩惠,但这份人情还是送到了,邵无白为人处事果然大度。
杨慕坐在窗边的一角,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情景,就见邵无白与萧典说了几句,萧典只是默然不理,邵无白无奈之下只好摇了摇头折了回来。
肖无白提起酒壶倒了满满一碗,“邵会长大人大量,肖三很是佩服,敬你一碗。”
邵无白微微一笑,喝了一大口,“洞庭春色,饮后如沐春风让人回味无穷,仿佛置身与洞庭水色之中,果真是好酒,只是萧兄弟没有这等口福了。”
杨慕从窗外望去只见萧典从怀中掏出两个铜子,在旁边的烧饼摊上买了两个烧饼,蹲在地上吃了起来,他吃了几口便举起酒壶想要喝酒解渴,只是壶中早已滴酒全无,只好无奈的晃了晃酒壶作罢。杨慕突然觉得萧典很是可怜,在这世人没有亲人只是孤零零的一人没人痛、没人爱,恻隐之心顿生,找了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洞庭春色’,接着双手端着碗便要下楼。
宗宝笑道:“你这傻木头,那辽蛮岂会喝你的酒,还不如倒了喂狗。”
杨慕也不理他,小心翼翼的端着酒碗走到萧典身边坐了下来,将大碗放在地上,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面饼道:“箫大哥,这是你在庙里给我的面饼,杨幕不能白受别人恩怨,这碗酒便算我还你的情了。”
箫典一愣,随即闻到酒香,喜道:“好酒。”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接着从杨幕手中抢过那个面饼,却将自己手中的烧饼递到他手中,杨幕心中一喜,箫大哥竟然肯喝自己送来的酒,那他心中一定将自己比其他的人看的重了,这一口烧饼吃在口中简直比在素湖楼上的鸡鸭鱼肉还要香甜。
箫典又连喝两口,那又冷又硬的面饼已被他吃进肚中,杨幕终于忍不住问道:“箫大哥,你眉宇之间满是愤慨,这国破家亡的仇恨难道真不想报了吗?你一身好武功难道就此荒废?”
“报仇?报仇?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奶奶被你的亲爷爷赐死,你要不要报仇?”箫典问道。
杨幕一愣,这个问题如何回答,急忙摇了摇头。
“那你的母亲也让你爷爷杀死了呢?”箫典继续问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 善恶由心
“不可能的,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杨幕站起身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人会有这样的人?竟然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人也杀了?
萧典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可怕,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望着天空继续问道:“接着你爷爷又逼死了你的父亲,你说该不该报仇?”他似乎是在问杨幕,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杨幕心里一阵发紧,莫非萧大哥说的就是他自己的身世?怎么会这样?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他吭叽了半天,终于小声道:“那……那倒是应该报仇了。”他不知道其实这杀妻杀子,在皇宫中最是平常不过,历朝历代皇宫内庭中为了争权夺利,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最亲密的人也可以杀了,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听信谗言,杀死自己的妻子文妃——萧瑟瑟,萧典的父亲晋王——耶律敖鲁幹正是文妃所生,当时文妃眼见国势颓危,直言纳谏作诗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女真。不如塞却奸邪路,选取好人;直是卧薪尝胆,激壮士之捐身。便可以朝清漠北,夕枕燕云’可惜反遭天祚帝忌恨,终遭杀害,晋王——耶律敖鲁幹武艺高强、为人忠厚、隐恶扬善在朝廷内外深得人心,但依然被天祚帝赐死,萧典本名耶律典,他痛恨天祚帝,便连皇族耶律的姓氏也不要了……。
“找谁报?找我的亲爷爷——天祚帝报仇吗?哈哈……只可惜,他已经死在金人手中,忘我大辽的金人反而替我报了杀父之仇,哈哈……我到底该找谁报仇?”箫典苦笑道,两行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这……这……,这仇是不好报了。”杨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仇该如何去报。
箫典自顾自说道:“这世上只有师傅才是真心待我,他虽是金朝国相,却象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待我,从未因为我是辽国太子而怠慢我,我这一身武功都是师傅所教,他……他甚至为了我不惜得罪金太祖,与黑水三宗翻脸成仇,他……他虽然逼死了我的爷爷——天祚帝,我又怎能找他报仇?箫典此生只有一愿,便是找到师傅的宝贝,令师傅、师娘全家团聚……。”
“箫大哥,我答应你,只要见到师傅爹,我一定帮你打听出‘鬼盗’的下落。”杨幕这句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箫典哼了一声,“好兄弟,你救过我的性命,箫典心中谁好谁坏分的清清楚楚,若不是为了师傅,我这条性命给你也无妨。”
“箫……箫大哥,你肯认我做你的兄弟?”杨幕有些激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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