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唐呈的那番话:我也是人,我也很自私,所以过去的包袱,我不想再背了。
现在,这话也是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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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思绪里回神,看到卫伦板着脸,她便说道:“你把门打开,我要回去了。”卫伦不理睬她,始终是一句话:“有本事自己开。”
她果真去那儿,又试了无数次密码,次次都失败。卫伦憋着坏笑,看她瞎折腾。安妮气馁,她想,试最后一次,如果不行的话,回头抢卫伦的手枪去,一枪崩了这门锁,看它还开不开!
很快,她脑海里就有了一组数字,随即便按下:2011915。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应该会是这天出生。
她正想着,门‘嘎然’而开,安妮愣愣地站在那儿,傻眼了。卫伦更是诧异,他猛然回神,快步走过去,拽住她的腕子,生怕她真的离开。
可是,她没有走,只是僵立在那儿。他刚要开口,不料她猛然回身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自己。
她在哭,用尽全身力气的嚎哭。
卫伦忽然觉得手足无措,觉得慌乱,哑着声音说:“你哭什么…密码被你猜中了,你不是该笑的吗?”
她还是哭,想起孩子没了的那晚,曾做的梦。梦中一片雪白,隐隐听到孩子的欢笑声,她看见一个胖嘟嘟的男娃娃站在那儿,瞅着自己笑。梦里的孩子像小天使,纯洁无暇。她那时就想,孩子不来到世上也好,不会沾染尘世里诸多烦扰。
她可以自私地不去背过去的包袱,可她却跨越不过与自己肉体相连的人。毕竟她今生只有卫伦这一个男人,孩子,也是两人的。凭着这一点,她与卫伦一辈子都无法做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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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伦靠在门上,她便靠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安妮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不愿松手,她说:“密码是孩子的生日。”
“嗯。”他承认的很大方,说得也残酷:“但孩子不可能出生了。”
她难受,心好像被揪起来:“我很后知后觉,等我知道自己有孩子的时候,我是难以接受,可是…”
她哽咽,后面的话要不要说下去?如果说出来,他会相信吗?
不及她开口,卫伦已然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真的不能奢求太多,毕竟干着那样的勾当,害了很多人。既然是这样,我又怎么会奢求上天赐我美满?我不配。”
天意也好,人为也罢,若是命中注定,便不强求。如他死去大哥所说的那样,能多活一天就要学会庆幸,其它的,都淡若轻烟。
安妮没有听懂他的那番话,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看。卫伦轻笑,低头吻上她的双唇,带着浓浓的眷恋,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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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密码,却没有离开。孩子那件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过。她在这公寓住下了,不需要上班,仿佛一瞬间,她又回到过去的五年。但是,心境却发生变化,甚至她动过念头,就这样和卫伦生活一辈子。
安妮很想再怀一个孩子,于是搜集资料,怎样容易受孕,千奇百怪都有。每次完事之后,她都会去浴室倒立十分钟,在饮食上也开始注意起来。她做的一切,卫伦都看在眼里,他却不能开口告诉她,她的身体要想再次受孕很困难。
这是医生的原话,说得很委婉,他懂。
直到有一次,他完事后,安妮又找借口要去浴室倒立,他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去。她睁着迷蒙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卫伦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嗅着她的体香,过了良久他才说:“我不想要孩子,是个累赘。”
一句话将她从高空抛落,跌倒谷底。她难受地翻转身子背对他,手扯住床单,问:“你是不是不想原谅我?”
他没说话。她以为这是默认,泪水瞬间就从眼眶里流出。安妮起身,到浴室里打开莲蓬,就着热水冲走浑身的汗水。她以为他很想要个孩子,所以想补偿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但她还是够傻,总以为事情会朝她期望的方向发展。其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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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在公寓待得闷,便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已是深秋,枫叶红透了,成片成片得像汪洋的红海。她坐在长椅上,恰巧今日有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春游。
她看着那群孩子背着书包,跟在老师后面,模样乖巧可爱。一时心里激动起来,很渴望自己也有这样可爱的孩子。她正想着,不料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抬头望去,唐呈站在阳光下,疲惫不堪。
34
34、第 34 章 。。。
“安妮,我们谈一谈,好吗?”
唐呈近乎乞求的语气让她心痛,她本能地要逃避,可双腿却像有千斤重,迈不开脚步。他在她旁边坐下,双手交叉,因用力而关节泛白:“你不该和他在一起。”
她扭头看着他,不语。
唐呈说:“卫伦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只会伤害自己。安妮,你要信我。”
她诧异,以为从他口里会听到什么话,没想到是这样的言论。卫伦不是好人,那么她自己又是好人吗?思及此,她说:“唐呈,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见她不信,唐呈有些气急,口气重了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这样不冷静的唐呈,她可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了,安妮轻笑:“就算他不好,也是我与他在一起,碍不着你。”
“你!”唐呈猛然抓住她的腕子,质问:“他杀人了!你明明在场,一个杀人犯,你还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她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想替他隐瞒?安妮,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会坐牢的!”他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吓到她,可她却冷静无比,实在与平时不像。
安妮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忽然间觉得可笑,于是起身,苍凉地笑了:“杀人犯又怎样?坐牢又怎样?既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转身离去,唐呈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立刻去追她,拉住她的手,皱眉道:“安妮,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你…难道真的想走错路吗?”
她蓦然就想起卫伦曾说过,她这个杀人犯,也只有他卫伦会要了。一旦成为杀人犯,便终身要遭尽别人白眼,因为曾经的一次错误,而整个人生都在为这个错误付出昂贵的代价。
她抽开手,淡淡地说:“唐律师,我也是人,我也很自私,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杀人犯,我安妮也认定了,不会去在乎别人的想法。”
他说的话,再反送给他,她这样做已经很绝情了。
唐呈没有理由再留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那身影终究消失在眼界里,他愤恨地握拳,眸子一片淡红,似是入了心魔,面目可憎。
他拿出手机,拨号,对着电话说:“我想通了,跟你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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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回到公寓的时候,饭厅里摆放着香喷喷的一桌菜,卫伦从厨房里端了一锅汤出来。她倚在玄关那儿,定定地瞧着这个男人。
一身家居服,个子并不高,但那张脸很好看,光是这副皮相也该很讨女人喜欢了吧。安妮换了鞋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受了他几句骂,说她心浮气躁,这么大了还躲在玄关里。
她只是一味的笑,痴痴地看着他。
卫伦止了骂,问:“好玩,是吗?”
她歪着头,问:“卫伦,你有几个女人?”
他一愣,瞧着她:“干嘛这么问?”她便钻进他怀里,嘿嘿一笑:“我就是问问呗,你想,你长得好看,又有钱,还会做饭,总该有许多女人要倒贴给你吧。怎么,就没见过那些花花草草来找你呢?”
他揪住她的脸,揉着:“那是因为我洁身自好。”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咕哝:“我才不信。”语气像撒娇,卫伦有些惊讶,心中免不住泛出喜悦。他将她抱住,时光静然,这个时候,她忽然说:“卫伦,我们结婚吧,不办婚礼,就领个证。”
这回,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退了一步看她,很仔细观察的那种。安妮以为他不愿意,尴尬地笑笑:“嘿,我开玩笑,吃饭去吧。”
她坐在餐桌边,夹了口菜,挺好吃的,就是心里有点苦。低头吃饭时,泪水落下来,怕他发现,将头埋得很低。
他坐在对面,终究忍不住开口:“饭都要进你眼里了,把头抬起来。”
她用袖子抹干眼泪,然后抬头,露出笑脸:“嘿嘿。”
卫伦突然就摔了筷子,气得拍桌子。安妮吓了一跳,睁着眼有些惧怕。他起身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说:“去把身份证、户口本找出来。”
她发抖:“干嘛?”
“登记去。”
说话间,他已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安妮也找出她的,四个本子汇集在一起,被卫伦紧紧捏住。他牵着她下楼,她急忙说:“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恰巧两人进了电梯,卫伦一把单手抱住她,吻蓦然落下,堵住了她后面的话。纠纠缠缠之后,他才放开她说:“不是不想跟你结婚,只是不想这样草率。”
其实,我还怕连累你。这是卫伦心中的话,只是没有说出口。他虽然骄傲,但也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某一天,他就这样倒下去了,如果留下一堆烂摊子,安妮如何能撑得起来。
安妮满含泪水,哽咽:“其实我们结婚不结婚,都一样。”
他擦干她脸颊的泪,声音顿时温柔下来:“不一样,我想通了,跟你在一起,不能名不正言不顺。”顿了会儿,他又说:“安妮,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顿时激动起来,整颗心都漂浮起来,像在云端里一样,快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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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地一声开门,两人刚要踏出去却猛然见到外面守着一群特警,他们手拿枪全然对着电梯里的两人,厉声斥道:“不许动!”
安妮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特警中出来,亮出自己的工作证说:“卫伦,你涉嫌谋杀,我现在代表燕城公安正式逮捕你。不是要你说,除非你想说,但你所说的一切我将会记录下来,将来可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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