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是让父皇知道,可是死罪,皇子养私兵,这是要谋反啊,是死罪,
明辉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怕父皇顺着这条线问下去。
兵部尚书钟信坚望向大皇子,想问他的意思,可是大皇子此时脸色不好,根本就不看他,
钟信坚只得跟着户部尚书袁利伦站出来,
“回圣上,确是,微臣昨日刚刚接到护国公蒋将军的折子,正要奏请圣上”。
这折子的事情,兵部和户部都记录,瞒也是瞒不了的事情,钟信坚相信大皇子也不会怪自己的。
明武帝看着这要人要钱的折子,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如今最愁的就是兵员和军费了。
如今整个大明四处开战,西北是抗击鞑靼,东南屡受倭人的搅扰,东北老毛子也不安分,西南还有早些年打趴下的金人,如今和西北的鞑靼有勾结的迹象。
明武帝因为这些战事的经费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偏偏最为富庶的江南的盐赋收不上来,派去的官员,去一个丢一个,
一个个都丢在了江南的温柔富贵乡里面,把他们的豪情壮志都丢了,和那些豪强乡绅勾结在一块,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把国之重赋盐一课都糟蹋进了自己的囊中,
贪官杀的也有一二十个了,都是科举出身的寒门进士,却一个个忘记他们受过的圣人言,做出这种残害百姓,误国的败举。
明武帝本来就打算接着这次赵令的案子把江南的盐赋收拾一番,那赵令在的苏州和扬州的盐运衙门和水运衙门都成了摆设,
这些领头的官员一个都别想跑,却都杀掉。
明武帝想起这些江南盐赋的糟心事,恨得牙痒痒。
不过护国公在东南履历战功,又握着大明仅有的东南水师,不能把他逼急了,不能罚,还得供着他,听闻那倭人中有精通那神秘的隐形的忍术,这些倭人全得缴干净,
不然哪天别到京城来行刺朕。
护国公再握有重兵,他的妻儿还在京城,他唯一的妹子在朕的宮中,他还能跑出朕的手掌心?
这杨志恒怎么忽然针对辉儿,难道他被太子收到了羽翼之下?
明武帝看了看一直静静站在身边听政的太子明璋,这个儿子没有什么大才能,明武帝当然知道,就是这样他才安心让他当太子。
明氏祖训,在位皇帝的皇后所出的长子必须立为太子,明武帝很不喜欢这种自己的皇位被人如此接近的感觉,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碍于祖宗家法,不得不为。
他乐于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为了那个位子你争我抢,他稳坐高位,只当解闷了。
宫中已建好请仙楼,汪谨也从东海中的仙岛上探出长生不老的秘方,只等请的得道法师就能为朕炼得仙丹,
朕要当万岁,这大明的江山是朕的,谁也别想抢走。
明武帝想到这,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下面一脸紧张的大儿子,和身边故作镇定的二儿子。明武帝心中微笑,这大儿子风光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让他收敛收敛的时候了,
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略为有些急切的二儿子,明武帝心中划过一丝厌恶,朕握有天下人的生死,朕的决定岂容你们觊觎?
倒是这杨志恒,以为朕要收拾大皇子了?朕的儿子不好,轮的到你说?
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进来禀报:“启禀圣上,刚才大理寺的狱监来报,赵令在狱中割喉自尽了”。
“圣上,这赵令身处大理寺还能得到利器自尽,显然是有人动手,在大理寺的狱中能自由行走的人,定是有大来头的人,恳请陛下对这件事彻底调查。
还请陛下下诏三司尽快审理从江南押来的其他犯人,以免再出意外”。
明武帝还没有开口,杨志恒就赶紧暗示,赵令的死和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陛下,这次赵令的案子得破,孟阁老的侄子扬州知府孟文冒大人是主要大功之人,可以说没有孟大人的出力,赵令还在江南兴风作浪,请陛下对孟大人奖赏”。
孟公茂对于杨志恒今天的表现言谈实在是满意极了,连带着对孟文冒也很满意。
站在最后面,靠近门槛处的孟文冒听到提起自己,连忙站出,跪下道:“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不敢请圣上恩赏”。
“小侄无才,尚有三分对陛下的报效之心,陛下的垂青,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赏了”。
孟公茂趴在地上,恭敬的谢恩,虽拒明武帝赏,却在言谈中暗藏希冀。
杨志恒垂着眼睛,暗自耻笑,这老狐狸,就连要赏都要的这么含蓄,这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圣上要是不赏,就像圣上不稀罕大臣的报效至诚之心一样。
这肯定得赏,还不能轻了。孟家的门第在那,好在也当得起,不然杨志恒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
他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只希望那位主能看到自己出的力。
以那位主的聪慧,定是知道自己的用心的。
杨志恒心里安慰了不少。
于是明武帝下了个所有大臣都不懂的诏狱,来结束这次颇为热闹的朝议。
“赵令畏罪自裁,赵氏一门株连九族,苏州府和扬州府押解进京的犯官全部处斩,家资全部充入国库
大理寺狱监监管不力,罚俸三年。
孟文冒立大功,出任新设江南道巡盐御史一职。
大皇子明辉做事轻狂,罚俸三年,禁足三个月,在兵部郎中一职,停职一年。
太子作为储君,监国不力,未能提前发现江南的弊端,罚俸上三个月。
杨志恒身为御史,奏事没有充足的证据和依据,行事奏言过于轻率,罚俸三个月。
护国公履立大功,加封从一品柱国,赏黄金一万两,绫罗一百二十匹,兵部和户部即时拨付护国公所请”。
明武帝看着下面惊讶的大臣,心中得意,一甩皇袍下了龙椅,拔步离开。
留下一地的错愕大臣。
最错愕的就是孟公茂,怎么?太子不被加赏,还被罚了。
杨志恒也小小的惊讶,要说护国公被加封,他还能理解,那自己的受罚就不懂了。
自己哪里做错了?
大皇子则长长的出口气,父皇没有追究那笔钱和兵员的去向就好,至于自己受的那点罚,相信不久母妃就能让父皇改变主意。
而且舅舅又被封赏了,外家越是受到父皇的重用,那自己离那个位子就更近了。
还算平静的就是太子了,他安抚的像自己的太傅孟公茂笑笑。示意自己没有事。
第27章:管家之争
“什么时辰了?”
孟老太太午睡醒来,精神不好的扶了扶额头,眼睛惺忪的问道,
“老太太,你才睡了一盏茶的时间,现在才未时三刻,还早着呢,着外面的日头可大,老太太还是再睡会”。
龚妈妈在她身边打着蒲扇,另外还有两个小丫鬟给孟老太太捏着腿脚,两名丫鬟缓缓的扇着孔雀屏的宫扇,
“不睡了,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走眠,夜里睡不安生,这白天哪怕睡这么一小会,睡得沉,也解了乏”。
孟老太太说着就起身,龚妈妈忙扶着,小丫鬟们也赶紧去端漱口擦脸的物什。
“老祖宗这不是埋汰奴婢吗,您要是老,那奴婢这张脸岂不是老树皮了,您和咱们孟府的小姐们相比,也看不出多大的差别呢”。
龚妈妈说着讨喜的话,逗得孟老太太直笑。
“那我岂不成了老妖怪,就你这张好嘴总是哄我”,孟老太太嗔怪的说道。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老祖宗偏不信,奴婢真是冤情没处诉啊,只等着三老爷回来,亲自来看看老太太是不是比三老爷当初进京时还要年轻,到那时奴婢也有了可以诉苦的主子啊”。
“你等着成儿回来看我,评理,不知道要到哪个年月呢?”
孟老太太以前最疼的是小儿子,后来还因为小儿子的婚事和孟公彦斗了许久的气,小儿子进了京后,渐渐的,孟老太太就把舐犊之情寄放在了二儿子身上。
“奴婢听说这次江南的私盐案咱们孟家是立了大功的,三老爷在京多年,也该外放做个封疆大吏了”。
“你还知道封疆大吏这个词呢?”孟老太太心情很好的笑道。
“那是呢,奴婢在老太太身边可不能丢了老太太的脸面,这多听多学还是老祖宗未出阁时就对奴婢的教诲”。
龚妈妈擦了擦眼角,一副回忆过往的口吻,她是孟老太太的陪嫁丫鬟,情分非一般。
“老祖宗睡不好,要奴婢说既不是老祖宗年纪大了,老祖宗正当盛年,怎么会有走了眠的说法呢,
也不是白天睡饱了,实在是因为今年的夏天太热了,这江南遍地都是河啊,湖的,不想以前在燕京的时候,怎么会今年这样热,
奴婢就成夜的睡不着,你们是不是夜里也热的睡不好?”
龚妈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们。
“正是,奴婢夜里也都睡得不安生”。
小丫鬟们齐齐的答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孝心”。孟老太太摆摆手,把擦脸的帕子扔进铜盆,小丫鬟们端着洗漱用品纷纷退下。
龚妈妈走到冰釜前,用银钩拨了拨冰块,思量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总觉着今年的冰块好像比往年的都小”。
听到龚妈妈的话,孟老太太也朝冰釜看去,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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