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做官的平时耀武扬威,这一时空降的调查小组让惶惶不安的大官们找不准下手的地儿,今天来找齐少的便是调查小组的主心骨之一,当年办了王市长和傅辉的原班人马。
“等等……”小朕爸爸摸摸狗东西的脸表示有疑问,“人家警察叔叔来找你,要你坦白从宽……你反过来想,要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清楚,要你坦白做什么,直接抓人不是更简单,人家可是有尚方宝剑的角色,所以……”
“所以,田少波并没真正的透露出去什么……”齐衍接着总结道
“或者说田少波还没来得及透露。”杨朕把话头抢回来,“是谁来做的田少波的终结者?”
齐衍靠近小朕爸爸怀里想了想继续讲。
正在这风生水起的节骨眼上,文家第二代极有可能掌舵的老五文知义,争夺家产战败下阵来。这个人上上下下都有牵连,可谓这一系列事情中的关键先生,然后,哈哈,这位关键先生在多方人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走了一个关键的文知义,消失了检举揭发的田少波,这种灭火的速度,呵呵呵,狗东西你觉得谁安全了?”杨朕呵呵一笑,心中一下清明起来。
齐衍挑眉,望着他家小朕爸爸伟岸的身躯比划大拇指,“你怎么这么聪明?”
“这他妈叫人生历练好吧?”小朕爸爸拍拍齐衍的脸蛋儿,“你就说吧,那位大人物现在哪里升官发财,咱们跟他关系搞好,能更好发财的话这事儿就让人家放心好了。”
“小朕爸爸,发财恐怕不容易。”齐衍想文知义的消失与那位扶起了骆副省长的大人物密切相关,如今骆副省长一党已然倒下,可是……那位大人物被空降到本埠接任省委书记一角,自己要来处理和自己有关联的案子,恐怕怎么不引火上身才是关键。
眼看文知义失联潜逃尾巴已经切断,好死不死田少波出来举报当年的巨额款项账务记录,而且口口声声咬定是行贿,这不是让大人物如鲠在喉么?
“完了,咱们要是被大人物划到清除那一栏去就恼火了。”杨朕扯被子把齐衍裹紧,“你说你干点儿坏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利落呢?蠢死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在你看来小事儿一桩,可在别人眼里你却是一触即发的危险人物,这里面关键是个信任的问题,你信任自己,可人家未必信任你,人家对你必须非常待之。
东野现在成了大人物必须非常待之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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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了,齐衍思来想去哭笑不得,小朕爸爸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前因后果过,说风凉话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叫你们这些人做坏事儿不把自己家屁股擦干净……
齐衍说这些话今天都听第二遍了,人家调查小组的同志已经教育过你家汉子了。
杨朕白他一眼,说:“人家说得比我动听你不也没听进去么?”
齐衍点头,想了想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惹急了先下手为强,这年头谁怕谁?”
齐衍拍手道:“对,大不了老子一穷二白干苦力,怕他作甚!”
俩货一拍即合吧啦吧啦一阵爽,正对笑着,杨朕一回神却马上静了,从声音到神态都静了。
齐衍不知死活准备打趣儿他两句,可杨朕摆手叫他别说话,然后看着他,看了很久颇认真道:“看着你一副奸商样子,结果心底里却是书生意气揣了一肚子,”
齐衍笑着说:“那是你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没关系……”杨朕说这句的时候亲吻齐衍的嘴,“我喜欢你这样儿就行了。呐,我问你一句你要说真心话。”
“嗯。”齐衍摸着杨朕的脸,觉得怪了,这张脸从不给自己好脸色,却怎么都看不腻。
“挺想捅破天弄他个轰轰烈烈是不是?”
齐衍心中刚才的快意还在起伏,点了头之后心想,自己刚才那句说错了,杨朕其实挺了解自己的。
“我也挺想说怕个逑,想干就干的,可咱还有心心、贝贝、二叔、二婶、你爹、你妈、公司还有那么些的家伙呢,不过啦?……人家大人物是自己办自己的燃眉事儿,人要为着自己的命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所以,这事儿吧……”杨朕捧住齐衍的脸道:“这事儿咱们只能当怂货,忍。”
齐衍挑眉。
杨朕亲一口齐衍的嘴巴,说:“男人一辈子不能净当英雄,当得下英雄,做得了怂货,才是真男人。那个钻裤裆的谁不就是么?”
“韩信。”
“对对对就是他,你说对吧?”
“小朕,人已经不见了。离婚不离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这人不会真的已经曝尸荒野或者就此失踪了……”杨朕接着把话说完,“齐衍,我想了想要换做是我,想安心的话还真得把你弄得家破人亡才行啊?”
齐衍笑道:“我这么不让人省心?“
小朕爸爸说:“反正咱们也不要脸了,要不请客吃饭、送礼表态,请人家放心?”
齐衍苦笑着给他比划一个大拇指,这门道小朕爸爸走得顺手。
小朕爸爸就说了:“这么高难的事情你要为难,我陪着你办。”
齐衍实在找不到什么语言表达内心,只是倾身把杨朕抱紧,杨朕感觉到之后也用同样的力气把他抱紧。
怎么说呢,陪君笑醉三千场要是没什么利益冲突其实是件容易事儿,这儿有小朕爸爸愿意陪君猥琐做小人,才叫做世间的实属难得。咱们文艺一些,这里大可以这样煽情的讲:两个家伙此生未有这样的感受,若讲人生漫长、宽广,又不知道必将前往的前方是如何模样,于今找到了伙伴,未来相伴而行,心中再不会觉得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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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未亮接到傅森雅的电话,哭闹着说一定要见齐衍。齐衍搂着杨朕半点没睡醒,昨天晚上有一搭没一搭说到了后半夜,这时候哭哭啼啼一闹齐衍还真打不起精神来。
就在自己头顶上接电话,杨朕也被闹得不轻,踹人叫齐衍滚,随意面前甚是绝情。齐衍无奈翻身起床,问小朕爸爸有没有兴趣同去。小朕爸爸表示我家小朋友比她重要万万倍。
早料到小朕爸爸会说这个的齐衍,趁他不备,捧着他脸深吻一番,道:“官人放心带孩子,其他的事儿交给我了!”
杨朕再一脚踹开他,骂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想亲老子就亲老子,恶心我多少回了,再敢不打报告就亲下来,日哭你!”
齐衍笑着逃跑,初夏早晨的风露中觉得格外清爽。这样的清爽感觉一到傅森雅家,见到这六神无主只剩哭的主儿一下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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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说两句劝慰她一下,里间屋里走出面容憔悴,但是却目光炯炯的田少波。
齐衍一下没稳住,笑了,看着田少波道:“一出又一出的,不给你算好戏连台都对不起你。”
田少波不理会他的嘲讽,道:“齐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这三天哪儿去了?”齐衍并不理会他,自己给自己拿杯子准备倒水。傅森雅看见了,赶紧给他拿咖啡冲泡,完了送到齐衍手里。
齐衍看一眼傅森雅,淡淡道谢。
那边田少波哼一声丢脸色给傅森雅看,傅森雅坐到一边再不说话。
齐衍看一眼田少波,又重复一次问话,田少波说:“你不用知道我到哪儿去了,你记住半个东野地产我要定了就好。”
齐衍笑着摇头道:“你牙口不好,吞不下。”
田少波凑上来,和齐衍贴得如此之近,“人家拖我给你带个话儿,就四个字——荣辱共生。我觉得这四个字就能让我牙口好起来。”
齐衍没能控制住手,下一秒田少波已经被掐着脖子压在了茶几面上。齐衍力道加大,田少波的面色变得难看,可这家伙不但没有求饶害怕,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
“齐衍,齐衍……”傅森雅冲过来想帮忙,却被齐衍的面色镇住,两难着叫齐衍的名字。
“不好意思……”齐衍松了手,脸上忽得有了笑,整理整理好田少波的衣领道:“你讲。”
田少波笑着从茶几上撑起身子,“齐少好人物呵呵呵呵……”
“过奖。”齐衍面上虽是笑着,拳头却已经攥得死紧。
“我本来不信的,现在我懂了。齐衍,那些出账记录一定非常重要对不对?一定和我的推测差不多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哈……”田少波这一时比刚才还要兴奋,“所以,我能够拥有半个东野了对吧?”
齐衍起身,田少波却来摁住他的肩膀,“荣辱共生,齐少你跟人家的交情可真深。您别生我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打开田少波的手顺势把人推开半米远,“等你会说人话了我们再谈。”再没看田少波一眼,齐衍拉开门径直走人。
傅森雅关上门转回头来看着田少波,“你说了只要五千万就离婚的……”
“哼哼……”田少波瞄一眼傅森雅说:“一半才是我们该得的。你给他泡咖啡,你有毛病是不是?”
“我……”傅森雅被田少波骂得还不了口。
“他齐衍也有今天哈哈哈!傅森雅,我告诉你,你的丈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他不敢动弹,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哈哈哈!”
“少波……”傅森雅见着田少波那模样,说不出的担忧,想拉住他的手,却别田少波推开。
第一百零一回
“你看看,哈,要我说呀这些当官的就是一根藤下边的大小土豆,使劲儿一提拉,全都被揪出来了……”米哥把夹在腋下的报纸扔到大桌子上给大家看,“那个文家什么董事长失联了,这玩意儿肯定是卷钱跑了呀!”
“好端端的做什么房地产,他们文家最早在丞相祠的那个药铺我们家两代人都在那儿看,积阴德的生意不做,干房地产。”另一个老同事放下筷子,也算吃完了。
胡队说:“这些做房地产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官商勾结挣黑心钱。”
杨朕埋头吃他的饭,听到这儿杨朕想起齐衍那张奸商脸呵呵笑了两声,抬头发现大家伙儿都看自己,赶紧岔开话题说:“外面小馆子的土豆丝是越炒越好吃了……”
大家伙根本不理他,继续讨论这回的案子扯出了那些贪官污吏,清理了多少奸商黑店,最终嘛咱们老百姓是看热闹看得大快人心的那一边儿。
杨朕听大家伙摆龙门阵,一阵胡吃海塞,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