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干了一杯,辣辣的酒呛得水之湄泪水哗哗直流,她索性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这一来弄得马一炮束手无策,想扶她起来又不太方便,不扶吧,让周围客人看了,还以为他欺负她呢。他愤愤道“这个臭狗,太不仗义了,怎能抛下你独自一人呢。但愿他被别人砍成八大块,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这下轮到水之湄生气了“呸!大炮筒,你这张臭嘴,怎能这样诅咒他,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唉,不说他了,喝酒。”马一炮一仰脖,自己又浮一大白。
水之湄对着满满一大桌菜,没有一点胃口。马一炮则是不停地喝,好象跟酒有仇。他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很难理解水之湄此刻的心情。唯一能做的,只有喝酒解闷。
高胜寒终于回来了,他一见到水之湄红肿的眼睛,不敢正视,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马一炮咋乎道“好你个臭狗,到哪潇洒,也不叫我一声。”高胜寒好象有点口吃“…没…没什么,我只是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地形,后来迷路了,找了好久,才找回来。”
马一炮道“我还以为你到皇城司串亲戚去了。”
高胜寒道“我倒是这样想过,不过实在太累了,明天吧。哦,不,明天先到六皇子府中,先解决老钟的事情。”
马一炮道“臭狗,你今天怎么颠三倒四的,来,多喝几杯,你就清醒了。”
此话正合他意,高胜寒二话不说,冲过去,端起桌面的酒杯连喝了三杯。水之湄狠狠地盯着他,如果目光能作刀子用的话,高胜寒此际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水之湄撇过头去,理都不理他。高胜寒心虚道“湄儿,刚才那三杯是罚酒,现在我敬你们三杯。”不待她接话,他仰脖又干了三杯。马一炮两眼放光“好家伙,臭狗,你今天太爽了,来,咱们兄弟再搞三杯。”
这一来风卷残云,两人喝得七起八落,酒楼老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只要酒喝得多,他的银子自然收得多,何乐而不为。
喝着喝着,水之湄已愤愤而去。但两人都有了几分酒意,哪里还停得下来,继续叫酒,继续喝。马一炮是越喝越精神,神色不变,高胜寒却一反常态,醉意朦胧,走路不稳。但他却不服输,吼道“掌柜的,再来一坛,我跟兄弟喝个痛快。”
最后,高胜寒终于瘫软在桌面上,“呼呼”的打起呼噜来。“臭狗,你怎的如此不济?”马一炮还没有过足瘾。但是,没了对手也好生无趣,自己一个人喝不下去,只好让掌柜过来结账。好家伙,两人竟然喝了四坛白酒,足有二十斤。
马一炮搀扶高胜寒回房休息,边走边骂他太过沉重。也是的,平日高胜寒只有一百多斤,现在醉酒,仿佛有三百斤,弄得马一炮费了好大的力气。
马一炮把他弄进房间时,水之湄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见状赶紧起床把他躺倒在床上,又去找来一盆水,帮他洗脸擦身。水之湄帮高胜寒宽衣时,忽然从浓烈的酒气之中,闻出另一股奇特的香气,她细细一闻,顿时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倒过去。高胜寒一到开封就借故开溜,原来竟然是私会老情人去了,可怜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马一炮见水之湄擦着擦着停下来发呆,问“怎么了?”水之湄稳住心神道“没什么。大炮,你先出去吧,我很累了,想先休息。”
马一炮走后,水之湄的内心剧烈地翻滚起来,一阵阵的抽痛。天呐,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这就是自己托付终生的人,一直信赖无比的胜哥哥吗?她端详着神智迷糊的高胜寒,这张熟悉亲切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陌生,象换了一个人。忽然,高胜寒的嘴唇轻轻的翕动,好象在说什么,她贴近一听,这下听清楚了。他在喊:思思,思思…
水之湄的心窝“轰”的一下炸开了。
次日清晨,高胜寒酒醒了。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模模糊糊记起一些。水之湄呢,她怎么不在?他爬起来,找了点水喝,好受了许多。推窗远眺,只见远山青翠,晨鸟幽鸣,好一派清新的气象。他步出屋外,到隔壁想敲马一炮的门,侧耳一听,鼾声如雷,干脆作罢。他到客栈转了几圈,不见水之湄踪影,心里忐忑不安。回到房间,终于发现梳妆镜前压着一张纸条:胜哥哥,我走了,不要找我,我永远不会回来了。水之湄
高胜寒的心沉了下去,他冲到房间一角,抓起昨晚自己换下的衣服,举到鼻子跟前一嗅,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湄儿,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马一炮中午才满意地醒过来,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起床。然而奇怪,高胜寒和水之湄都不见了。他以为小情侣出去散步去了,然而,直到晚饭,直至深夜,也没人回来。
马一炮惊疑道“莫非是着了‘神女教’的道,双双被掳走了,不会吧,以高胜寒如此超强的身手……不对,他昨晚不是烂醉如泥了么,难道就这样被‘神女教’侥幸得手。”他不由感到后怕。然而在这陌生的都城,自己地形不熟,如何是好?他跑到高胜寒的房间,到处乱翻,居然在一堆臭气哄哄的衣服中发现了皇城司的特赐令牌,不由心花怒放。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次日上午,马一炮匆匆跑到内城求见皇城司副使吴江色,呈上令牌,说明原委。吴江色一见此令,神色肃然,当即发令,全城找人。皇城司果然神通广大,巳时,即传来消息:在城东护城河边,发现一名青年男子神色悲痛,似要投河自尽。当即将其拘回。现羁押于皇城司监狱,请速来辨认。
马一炮随同吴江色匆匆前往,远远一看,那不是高胜寒是谁?只见他神情萧瑟,胡子拉茬,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马一炮急得抱住他猛摇“臭狗,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咱。”高胜寒呆滞地说“水之湄走了,她永远离开我了。”马一炮抢过他手上的纸条,一看,甚为吃惊“怎么了,湄姑娘怎么会突然走掉,到底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高胜寒痛苦道“是我对不起她,我罪有应得。”
高胜寒终于把事情和盘托出。马一炮深为吃惊“臭狗,你怎么会结交上邪教的女子,赶快断了她,以绝后患。”吴江色也道“高大侠,在下久闻大名,以你风采、人才和武功,放眼天下女子,何愁不手到擒来。何必纠缠于如此复杂的女子,白误自己大好前程。”他问道“高大侠,你是否还记得那女子的住所?”高胜寒恍惚道“好象是板桥巷,我想想,好象是板桥巷168号。”吴江色脸露诧异之色。马一炮道“怎么了,吴副使。”
吴江色道“那儿我知道,是素妃娘娘的一处府邸。”
高胜寒抬起头来“怎么,莫非思思跟素妃娘娘有什么亲戚?”
吴江色道“那是自然的,寻常人等是进不了那里的,以她年龄判断,或许是她妹妹。”
“妹妹!”高胜寒大惊,他闪电般想起阮思思的话,她的姐姐正是“神女教”教主,难道素妃娘娘竟然是“神女教”教主!这个结论太惊人了,他简直不敢想象。
高胜寒想起在小周村外,阮思思曾说“高大哥,你如果要找‘玉玲珑’,就到开封来吧,我在那里等着你。”从她的话来判断,她是知道“玉玲珑”下落并见过“玉玲珑”的,她暗示他到开封来,难道是想助他找到“玉玲珑”吗?如果“玉玲珑”真的在她姐姐——“神女教”教主手中,她这样做,岂不是要背叛她姐姐吗?
高胜寒的头突然疼起来,不知是缺乏休息,还是新出现的情况太过棘手。他需要休息,需要补充体力。获得新的线索之后,他当即意识到,离揭开谜底已经为期不远,而更激烈的大战即将到来。于是他让马一炮点了自己的穴道,立即进入昏沉的睡眠状态。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十一、神女教主
皇子府。绿树浓荫,蝉儿鸣噪,午后的阳光明媚得近乎热烈,使人心情十分明朗。六皇子赵琮惬意地躺在一张摇椅上,有人帮他摇,有人帮他扇,有大块的冰块在降温,所以他并未感觉到酷暑的侵扰。他在听,仔细地听。在他前面坐着高胜寒和马一炮。高胜寒在替钟无盐求情,他说得很婉转,但六皇子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天下居然有不愿意做御厨的厨师,让他难以理解,但高胜寒是第一次代他人求情,高胜寒救过他的命,他不得不考虑。好的御厨当然可以让人胃口大开,精神愉悦,但如果不领救命恩人的情,宣扬出去,对他影响毕竟不好。
所以权衡再三,最终他答应了高胜寒。不过他有个条件,不管钟无盐身体如何不适,必须亲自为他下厨一次。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没有吃过钟无盐的菜,又怎能判别他是否“天下第一厨”?
这个条件似乎并不过分,所以高胜寒只好替钟无盐应承下来。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已经相当满意。遇到一些脾气不好的皇亲国戚,忤逆其意,势必要大动干戈,甚至人头落地也稀松平常。
他们品着叫不出名字的茶,清香扑鼻,神清气爽,的确不愧是皇家之品。马一炮着实对茶不感冒,1万两银子一两的茶对他来说,也味同嚼蜡,他觉得还不如喝两盅塞外的烧刀子来得痛快。当然,他也不好意思把人家的好茶泼掉。
高胜寒跟六皇子赛喧了一阵,问道“六皇子,在下有一事不明。”
六皇子道“高先生请讲。”
高胜寒道“素妃娘娘不是住在宫中么,怎么会在闹市中又有一府邸呢?”
六皇子道“哦,素妃嫌在宫中太闷,有时要出来散散心,又因父皇有一段时间对素妃恩宠有加,所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将以前蔡太师的一座府邸赏赐与她。据我所知,她现在并不常去,是她妹妹住在那儿。”
高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