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郎情妾意,情意浓浓,一副羡煞旁人的姿态。
温昕岚嘴角微冷,眼帘微微一阖,再次看了眼桌案上的金壶,将脸上的怨恨一一藏起,翘指捻起金壶,导出酒水,送到连勍面前。
连勍若有所思的看她,将她情绪的变化看在眼底。
心里微讶。
现在的景象,某帝想做什么可谓一目了然。
可她却装作丝毫不在意,仍旧与他这她不中意的男人频频示好,打心底里,他觉得今日的温昕岚很异常。
浓眉一跳。
难道她现在改变心意,对他……
这个念头一冒,便被他硬生生否决。
其他女子或许会知难而退,可她是温昕岚,她便不会轻易放弃。
菱唇自嘲一勾,或许是为了缓解心中翳闷。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事实上,她倒一杯,他便喝一杯。
拓跋瑞盯着殿上的一家四口,那股未散尽的涩意便又重了分。
心头始终卡着一根刺,那根刺总是有意无意刺着他的心。
不会疼到难以忍受,却总是不容他无视。
苦涩的牵了唇瓣,竟是直接拎着金壶往嘴里倒酒。
是他给外人一向温和儒雅的形象所不该有的野性。
叶清卿看着他白皙的嘴角下滑液而下的透明液体,心房抽疼,却只能乖乖闭嘴,因为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领情。
宋世廉心下感叹,看着殿上的场景,脑中不由自主浮出某个贪睡的丽影,他想,他应该将这个画面告知她。
宋世廉是行动派的,亦有几分潇洒不羁,想着的时候,他便起了身,离开了金殿。
南珏看见,眉头一皱,暗叹这宋世廉还真是越发不受约束了。
此时,殿上适时传来某帝磁郎的嗓音。
“朕适才要与众大臣宣布的第三件喜事……”他说着,微微握紧了薄柳之的手,“便是朕的昭仁皇后……”
“啊……太皇太后……”不想他还未说完,便听见苏嬷嬷从后传来的惊惧的声音
“太皇太后……”接下来众大臣亦一脸惊慌的看向他微后的地方。
而拓跋瑞早已牵衣奔了上前。
拓跋聿眉峰一跳,转眸看去。
竟是看见太皇太后整个仰躺在椅座上……
心一凉,拓跋聿猛地松开薄柳之的手,大步走了上前,揽着太皇太后的肩头,“皇奶奶……”
拓跋瑞睁大眼,椅座上的老人双眼紧闭,面色发青,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竟是出了血。
心下惶遽,大吼道,“传太医,太医……”
接下来,太皇太后便被拓跋聿抱下大殿,在即将走出殿门的时候,他突地停了停脚步,往薄柳之看了一眼,那一眼很快。
在薄柳之从回过神来的时候,殿中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她蓦地抽了一口气。
刚才她也看见了太皇太后的样子,她泛白的眼仁儿,竟让她有种……她随时可能离开之感。
还残留着某人手上余温的小手儿握了握,薄柳之只觉一颗心窒闷异常,又慌,她担心,担心太皇太后是被她突然出现给……刺激的。
无外乎她这么想,太皇太后对她的坏印象,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今日拓跋聿的计划又是在她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实施的,且她年事已高,被刺激到不是没有可能。
“夫子,皇祖母怎么了?”小青禾吓得小脸蛋白白的,小心翼翼的盯着薄柳之问。
薄柳之压住心里的不安,上前牵住她的手,“没事的,皇祖母……一定不会有事……”
一定,不能有事!
小青禾不再说话,乖乖的靠在她身边。
薄柳之微微闭了闭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担心,双眼迟疑的看向殿门口,也不管殿下的众大臣是否正看着她,低低议论。
现在的情况与她多少有些尴尬。
在拓跋聿离开的时候,拓跋瑞南珏甄镶等人便纷纷随了过去。
如今她站在殿上,接受众大臣目光的探究,她心里担忧之余,又有几分苦涩。
她和他要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总是不容易……不容易!
“娘娘……”蔷欢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眼眶发红。
薄柳之看着她,嘴角想安抚她冲她笑一笑,不想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扯不出一抹笑来。
索性作罢。
牵着两个小家伙往殿门口走去,背脊挺直。
而走到殿中的时候,一道目光存在感极强的落在她身上。
她不由微停的脚步,偏头看去,眼瞳轻跳,是温昕岚。
她嘴角竟挂了笑,眼底讥讽。
薄柳之蹙眉,温昕岚却在此时翩身在她之前离开大殿。
盯着她的背影,薄柳之心头闪过微疑,抿了唇。
蔷欢见她不动,关心的喊她,“姑娘……”
薄柳之看她,淡淡道,“走吧。”
连勍在太皇太后昏过去那一刻便从位上站了起来,铁拳握得紧紧的,虎目红丝横卧,脸颊却染了几分酔红,垂着头久久不动。
这一场宴会便在太皇太后突然昏倒之后结束。
但也知道了,五年前已薨的昭仁皇后“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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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薄柳之讷讷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床里熟睡的两张稚嫩的脸,思绪却一下子飘远到了寿阳宫。
她很想去看一看,可是转念一想,太皇太后不一定便想见她。
她去了,说不定还给某人添乱。
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心。
而脑子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赛满,堵得她心里难受。
转眸盯着挂在床头衣架上的红裳,她打开被褥赤脚下床,站在衣架前。
细长的指一点一点描摹上面的图案。
指尖停在凤羽之上,心里那股压抑住的难受顷刻迸发而出。
眼泪抑制不住的迭出,她挑指拭去。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是某人离殿之时的一眼注视,给她的是一贯的安心和笃定。
她狠狠拭了拭眼角,急躁的抓了外衣批身而出。
这一刻,她应该陪着他。
无论太皇太后能否接受他,她也应该给他,她想和他在一起的坚定。
嘴角扬了扬,她脚程有些快的走了出去。
哪只她刚踏出殿门,便感觉颈边一麻,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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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殿。
喜儿奉命回殿取一些银针和护住心脉的药物。
捏着手里的银针和药瓶刚走出殿门口,便被一身酒气的连勍拦了下来。
喜儿盯了他一脸不正常红润的连勍,入鼻的酒气让她嫌恶的蹙了眉。
事态紧急,她主动绕开他想离开。
手肘被拉住一下将她摁到了殿门上,手中的穿着银针的黑皮和药瓶随之掉在地上。
喜儿怒,推开他,躬身去捡地上的东西,“卓荆王请自重!”
连勍痞然一笑,虎目黑沉盯着她手中的药瓶,一下子夺了过去,嘴角斜勾看着她,“这是什么?给那老妖婆送的救命之药?!”
老妖婆?
太皇太后!
“……”喜儿抿了唇,垫脚去抢,“卓荆王不要忘了,你口中的老妖婆是我东陵王朝的太皇太后,也是你……皇奶奶!”
“皇奶奶?!”连勍冷哼,一把摁住喜儿的肩头,将她固定在殿门之上,高大的身子压住她的娇软的身子,连勍不知怎的,眼眶蓦地涌出一丝猩红,体内有什么东西疯狂往他某处涌去。
硬硬的抵在她小腹上。
喜儿被他奇怪的“武器”顶得有些不舒服。
气恼的挣着身子,不想她越多,那根“武器”越是嚣张。
喜儿脾气不好,见状心里又气又急,也不管他是何身份了。
心里只记得,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他家主子交代的事。
于是,一脚狠命的踩在他的脚上。
连勍吃疼的微微往后。
喜儿便一鼓作气一把推开他,动作迅速的抢过他手里的药瓶。
看着手中的东西,喜儿脸上一喜,便要离开。
连勍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二指掐进她的肩胛骨里,哼笑,“踩了爷就想跑?!”
喜儿不耐烦的往后瞥了一眼,想打掉他脸上的狂妄,“连勍,你莫要再胡闹,我不管你是否故意拦下我,但是,你休想耽误我送药给太皇太后!”
连勍虎目一眯,恨声,“是吗?!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送出这药!”
他说着,另一只手奋力扯过掐住她肩胛骨的手,微用力,卡兹一声,是骨头错位之声。
“啊嗯……”喜儿脸色一白,痛得大叫了一声,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发狠拧断她的手臂。
额上冒了一层冷汗,她死咬着唇,嗓音疼得发抖。
“连勍,你不要忘了,太皇太后无论对你做过什么,可她终究是你的亲人,你的皇奶奶,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亲人?!”连勍哈哈笑了起来。
若是亲人,她怎么会忍心在他面前将冰冷的利刃亲手插进他母妃的心口。
她哪怕有将他当成一瞬她的孙儿,她便不会这般做。
他恨她,恨不得她死!
轻而易举拿过她手中的药,脸颊阴暗,低声呢喃,“她想吃这药活命……”
他说话的时候,捏着药瓶的手用力,能看见他手背鼓出的青筋,可想他用力之猛。
喜儿慌了,“连勍,你不能……这药很难炼制,只此一瓶,你若是毁了它,那太皇太后便只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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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挽相思,赠与君别(四)【热得快要爆炸了~】
喜儿慌了,“连勍,你不能……这药很难炼制,只此一瓶,你若是毁了它,那太皇太后便只有一死了!”
她这话不假。
适才她听他家主子言。
太皇太后或是情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血液倒涌进脑门,若不是急时压住在她脑中逆流的血液,她怕是早就……没了!
而这瓶护住心脉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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