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昕岚被他一挥,整个人不妨又在桌边重重撞了一下。
腿间和背脊的疼意让她脸色靑乌,身上残破的衣物仿佛在告诉她,她适才经历了怎样可怕的经历。
双手死死握住衣襟,一瞬的无措和羞辱让她弯下了身体,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心中却由怒转恨,包裹眼泪的双眸阴森怨毒,牙齿死死磨咬着。
他们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吗?!
不会,她不会……
而一切阻扰她,给过她耻辱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要他们……都死,通通去死!
“穿上吧!”声音干净却冰冷。
伴随着他声音落地的还有落在她身上的薄披风。
温昕岚揪紧那披风,眼眶红红的,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师兄……”
嗓音一出口便已破碎。
楼兰君目光清浅,看不出情绪,“连勍人不错,你跟着他也好。”
“好?!”温昕岚笑,恨声道,“师兄,你说我跟着一个强迫我的男人是好?若这也是好,那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不好的……”
想到什么。
温昕岚睁大眼,痛心的看着楼兰君,唇瓣微抖,“师兄,你一开始,一开始便在房外,一开始你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楼兰君微微蹙眉,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有鲜不可见的怜悯。
他这表情,温昕岚便知自己是猜对了,大哭着怒吼,“师兄,你为什么?你明知道,明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她这个他自然是指的连勍。
楼兰君唇瓣轻抿了一口,“选择连勍,与你最好!”
所以他明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阻止。
不是没有想过阻止,而是连勍没有给他阻止的机会。
连勍爱慕温昕岚,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所以能让连勍如此暴怒的原因,想必温昕岚定是犯了大错。
眼瞳微微一转。
而温昕岚犯的这个错,恰好对了他的口味。
若是没有估量错误,能让她温昕岚铤而走险筹算谋划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拓跋聿。
事关那个人,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便准备先听一听再做决定要不要出手。
只可惜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想出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温昕岚听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便想推卸责任,怒意嘭涌,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想腿间的不适让她又是往后退了几步,抓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子,双眸狠狠的盯着他,“楼兰君,我是你的师妹啊,师傅不在了,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或许忘了,在缙云寺她是如何狠心揭穿他心里潜埋的禁忌,又是如何疾言令色的说他楼兰君恶心。
楼兰君微微眯眸,脸颊微冷,“你不妨好生想一想,连勍为何这般对你?”
他双眸像是能穿透她的灵魂,紧盯着她的眼。
温昕岚心房猛地一缩,再欲脱口而出的质问死死卡在喉咙,眼珠儿飞快转动,微微撤了声,嗓音有些发紧,“你,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楼兰君嘴角微绷,心间轻转,沉沉盯了她一眼,离开。
感觉耳边的脚步声走远。
温昕岚霍的蹲下了身子,心头的慌意乱窜,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不担心连勍现在会将她设计薄柳之一事告诉拓跋聿,毕竟与薄柳之发生关系的人是他。
可是她却有些担心起她这个师兄来。
细细琢磨来,适才她与连勍的对话并未涉及那晚之事。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已是起了疑心。
心里清楚,事关那人的事,他楼兰君必不会坐视不理。
脑中灵光一现,现在连勍出去了,难保他回来之后,楼兰君不会找他……
不行,她必须等他回来。
她不能看着她的计划就这么夭折了。
而且,若是此事让聿知道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中有了决定,温昕岚便怔怔看着地板发起了呆,不知又在筹划些什么!
连勍从夕霞殿走出去的时候,便见对面殿门前站着的喜儿。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一见他出来便飞快转了身,往屋里走了去。
心里闷气得慌,便没怎么在意。
往寿阳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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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薄柳之反复睡不踏实,便披了件薄披风走出了房间。
站在石坝前,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目光细细盯着头顶上一弯清月。
思绪却有些复杂。
回忆起青禾五岁生辰那日发生的事。
她不由想,若是温昕岚事先便打算在那日对她动手,那么太皇太后突然昏倒一事,便是蹊跷得很。
而且,能将她打昏送到连勍殿里,她一人应是做不到的。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连勍事先对她的计划并不知情。
那么除了连勍,又会是谁在暗中帮她呢?!
“原以为只有本王夜深无眠。”一道温清的嗓音从后传了过来。
薄柳之背脊不禁轻颤了下。
披风下的手微微握了握,这才缓缓转了身。
眸光触到来人时,薄柳之双眼仍是缩了缩,抿着唇没有说话。
连勍表情恬淡,褪去伪装,他走近她,在她身边站定。
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且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事实本王已经知道了……”连勍说着,轻轻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她的脸白净秀美,在银白月光的照拂下,越显清丽。
可是她的眉头却紧紧皱着,随着他的话,越皱越深。
樱唇也如这月光一般苍白。
连勍目光轻闪,嗓音带了前所未有的诚挚,“本王代岚与你致歉,同时本王也很抱歉,本王那日……”
“十四爷不要再说了!”薄柳之一点都不想从他口里听到那日的阐述,眸光清泠,“十四爷不必代替温昕岚与我道歉,这件事是我和温昕岚之间的事,十四爷若是为了此事而来,可以离开了!”连勍脸上闪过尴尬,却不准备放弃,继续道,“本王知道这件事是岚的不是,但是本王保证,定会替岚弥补你……”
“弥补?!”薄柳之胃里绞疼,眼睑微微抽动,戚笑,“你弥补我?十四王爷,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说弥补,你能弥补我什么?”
有泪跌落眼角,她嗓音突地变得悲伤而迷惘,“我所失去的,是你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连勍的目光随着她眼角那颗珍珠坠地。
看着她原本晶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心头像是被一颗大石堵住,压得他呼吸有些困难。
想要继续与她说的话,张口才发现,竟是难以启齿。
不忍再看她脸上的绝望,他选择转过身。
却在转身的一瞬。
看到了通往石坝的小径儿上站着的隐于黑夜下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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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挽相思,赠与君别(九)【用力的抱抱我……】
看到了通往石坝的小径儿上站着的隐于黑夜下的高大身影。
连勍眉峰微不可见一蹙,飘了眼身后的薄柳之,径直离开了。
途径那抹黑影时,他步子微微一顿,而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而那抹黑影亦没有唤住他,一双炯睿的双瞳深邃莫离,直直盯着石坝上的人儿。
直到连勍走过他身边,他眼尾似乎往后扫了一眼栎。
而后便低了头,菲薄的唇瓣越抿越紧。
薄柳之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去。
微微闭了闭眼,指尖深深勾住披风领口,好一会儿,她才侧身往屋内走去讣。
走上石阶的时候,她顿停下步子,秀眉微微一跳,猛地转了身。
清郁的双眸旋即一缩,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阴暗处的男人。
心跳有些紧,她站定不动,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即便他的脸在阴影下看得有些不真切,可她就是知道他是谁……
两人就这么站着,中间隔了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却远得好似再也不能恣意拥抱一般。
光是这样一想,薄柳之便感觉心漏了一个大洞,空得她难以忍受。
也是这股难受,让她飞快提了娓地的披风,朝他跑了过去。
拓跋聿看见被风吹乱长发朝他跑来的女人,沉鹜阴霾的心竟是不受控制的飞跳起来。
反应过来时,他已展开了双臂,接住了重重闯进他怀里的人儿,而后紧紧的紧紧的拥住她。
薄柳之几乎拼了全身力气勾住他的脖子,身子紧贴着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他抱得她好紧,可是她却觉得还不够,她微带了哭腔的嗓音要求,“拓跋聿,抱我,用力的抱抱我……”
拓跋聿双臂一僵,而后便听从的更紧的抱住她,心房激动的跳跃着,他埋首在她泛着熟悉幽香的细嫩脖颈儿,贪婪的吸取独属于她的气息。
两人这一抱,好似也将这多日来的心结一并抱散了。
此刻,她只想好好儿的躲在他的怀里,而他,只想好好儿的抱抱她。
连勍走到小径儿尽头的拐角处,对身后将会发生何事的好奇心让他停下步子转头看了过去。
却恰好看到身姿翩跹的女人飞跑进男人的怀抱,带了不顾一切,像一只无惧的扑火蝴蝶,在黑夜上仍旧能展现她蝶翼的华美。
而那男子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张开了双臂,稳稳的接住了那只蝴蝶。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而他二人的头顶上的白色月光,好似只为她二人投注光亮。
男子紧拥的姿势,又是那么温柔,那么独占。
连勍心中禁不住被眼前所看到的唏嘘感叹,盯着相拥而立的两人,本有些犹豫的东西,一下在心间稳稳落实。
最后看了他二人一眼,抿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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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皇宫,偶尔有巡视的士兵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男人宽厚温燥的大掌紧紧包裹住女人柔软微凉的小手儿,安静的走在宫道上。
他的步子刻意放得有些慢,因为女人的步程要比他慢许多,他担心她跟得困难。
一股类似温馨的氛围在二人中间悄然浮动,没有目的地的行走,仿佛这一刻也是一种归宿。
最终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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