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若听到邪尊之名,或许他还会稍微忌惮一些,脸色变一下,但是一年后,他已经从忌惮变成不耐和漠然了。
倒不是他们这边自身实力能高过邪尊,而是这一年来邪尊对仙剑门的百般忍让,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但是却也使得他们也慢慢觉得这个邪尊没有那么了不起。
“可,这次阵法似乎有些维持不住,怕再过不久就要被破了。”
“哦?”闻言,那长老挑了挑眉,思量了一会,有些漫不经心的挥手,“先下去吧。”随后,他便站起身,朝里边走去。
虽然已经不那么忌惮邪尊,可他们也不会太过自满,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防范于未然。
山涧中,在听得老者的话后,剑圣,慢慢睁开眼睛,白眉遮盖下的眼眸如同星河一般明亮,闪耀灼人的光芒。
他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雪白到兄的胡须,微微一笑,“倒是挺有耐心的。”
“圣尊,您看……”那位长老迟疑了下,问出口。
“等他破了阵后,便带他来见。”
“是。”
一年的时间,虽说不足够去了解一个人,但起码也能知道个几分。
对于帝择天,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好感,就算到现在,也都没有好感,不过各人印象放一边,那家伙对飞扬的心思在这一年里他倒是看得通透。
开始的半年,那家伙还能四处寻找,忍了半年,终于是低头再次来向他询问,在那一次交谈中,也算是达成一个协议,他摆下一个阵法,又帝择天破解,若能在一年之内破解,便告诉他云飞扬的下落。
若是真的是寻常破阵而已,对于帝择天倒是没有什么难处,可偏偏剑圣在那阵法中,以仙剑门几位弟子为引门,让帝择天必须在不伤及他们任何人的情况下破阵,不然只要其中有一人受损,便算失败。
按照帝择天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性格,加上如今几乎天下有大半在他手中,站在如此高的位置之上,被人如此刁难。
一般情况下,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下令绝杀满门。
可这次他却只是愤怒拂袖而去,但是之后却是真的谨守约定,耐心闯阵法,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在阵中摸索。
为了刁难他,剑圣此阵是特意让白峰老人摆下的,是一个极为刚的天罡阵,需要硬破,但是硬破却定然会伤人。
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破阵,是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白峰老人和雪妖尊者不信的等待下,倒没想帝择天还真能规规矩矩的压着那口气倒行逆施的研究起来。
这不由让他们感慨,这又是何必呢,现在看来,这两人明明都是两情相悦还爱得死去活来,却怎么搞得要互相残杀的地步。
帝择天这口压抑的闷气一忍,便是忍了半年。
他是可以硬破开大阵进去,起码有几十种办法威逼利诱剑圣说出云飞扬的下落。
但是那样的做法估计到时候就算他成功见到他,又会再次因此而起纠纷。
如今,经过一年的沉淀,很多事情,他也有刻意的去反省。
以前的事情如何,他已经不想再去管,不管谁对谁错,追究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但是以后,他却依然是不会放弃,但也不会像过去一般。
耗费半年之久,大阵终于是保持完好的被他闯过,在看到前面等候引路的老者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眯起眼睛,袖子下的拳头微微一握,心跳不觉的加速,眼中也闪烁着些许激动之色。
终于,是快了,快见面了么。
三年前,我放开你两年,却是等着你回到我身边,三年后,这次我不会再等,也不会强求你,既然你不肯陪在我身边,那么便换我来追随你的脚步吧。
四面环山的碧波之上,几条竹排在上边缓慢的游动,隐隐有清脆欢乐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竹排之上,几个十几岁的女孩一边在湖上洗衣,一边聊天,说道兴起时候,还会忍不住比划起来,不小心的挑起一串水珠,然后便互相玩闹起来。
而湖中,有几个小孩如同游龙入海一般,欢快的在水中穿梭遨游,不时的追着几条鱼儿跑,那速度竟有些非常人,起码是不属于山野中普通孩子的速度。
山上山林间,有几个孩子背着小竹楼攀爬着有些陡峭的山,正踩着些长在峭壁的野果药草。
看他们动作,似乎不但没有多少约束,还很轻松,每踩踏一块石头,跳跃一步,如同飞燕一般轻盈。
若是有武功高手来此一看,定然会分外惊讶。
因为这些孩子明显都是没有内力的,但是从他们的身法上来看,竟然是一种极为有章法的轻功,还是单纯以体质练就的轻功,不需要一丝的内力。
虽说这样这些孩子用武林硬碰硬是绝对不行,但是逃跑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不遇上三流以上的高手便足以保命。
而在这山中,对于这些淳朴的村民来说,打打杀杀那是完全不需要的,这等轻功却是最为适合他们在此生活的必备之法,上山下水都有了保命符。
上路之上,不时有几个大汉挑着一单单树枝走过,偶尔喊几句淳朴的山歌。
然后在湖中听到的姑娘们有时候欢快也会符合两句,其乐融融。
某处一间由五间简陋的木屋组合起来的大院落,院子中央是一颗看起来似乎有上千年历史的常青古树,树冠遮盖住了整个院落,使得整个院落都是一片阴凉,虽光线有些暗了,却是不碍事。
此刻属下一只摇椅上,正躺着一个满头白丝散乱,看起来有些邋遢的老人。
老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一般,但是口中不时会哼哼两句不知道是什么曲调的歌谣。
而另一边的属下,一块突起的树根被肖成了一张五人合抱的木桌,桌边此刻正有五个小孩百无聊赖的看书,不时在地上或者纸上画画写写,不时的偷偷瞄着屋子里边的某处,似乎是在听动静。
就在这时候,一阵熟悉的香味飘了过来,已经等了许久,被馋虫折磨得快受不了的几个孩子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兴奋的朝那边看去,而属下原本应该在假寐的老人也偷偷睁开眼睛,眯眼斜过去。
只见一个随意穿着灰色粗布断衣的青年手中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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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原本以为会完结,结果估计还要几章,哈哈。
☆、第四十五章
青年嘴角含笑,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一双眼眸古井无波,但在看到远处的孩子们,却会透出些许柔和的笑意,黑发被随意的拢到后边,只是简单的用草编织的绳子绑起来,整个都很是淳朴。
只是那一张原本就俊秀的脸在多加上一些成熟之后,更显魅力,即使只是穿着最为普通的衣服,但是却依然遮盖不住那濯濯光华。
“云叔叔,今天做了什么呀,好香。”一个小孩吸了吸鼻子,一脸讨好的跑过来,伸手帮他结果盘子。
“呵呵,小心点,真是馋虫,只是栗子糕而已。”
小孩已经顾不上听他说什么,东西才端到桌子上,立刻几个小家伙便抢成一团。
青年看着他们这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挤入那堆孩子之间,接着就听到那几个孩子怒气冲冲的呼叫声。
原来是那本在摇椅上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他们中,此刻正端着那盘子,拿着上边的糕点吃得津津有味,还故意将盘子举得高高,不然孩子触碰到。
看到这每一天都会发生的老少闹剧,青年失笑摇头,走过去摸摸其中一个没有抢到糕点正懊恼的孩子的头,说道,“放心,屋里还留着许多,去拿出去,也拿一些送到湖心那边去一起吃。”
小孩听罢,顿时欢呼一声,然后飞快的跑进屋子,其他孩子也感觉争先恐后的追上去。
等孩子都走光了,青年才白了还正悠然自得吃糕点的老人,一脸无奈,“你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孩子抢东西,也不怕丢人。”
“去,老人又怎么了,没听过尊老吗,再说面子那时什么东西,能吃吗,不能吃又不能喝,要来何用。”老人同样也回他鄙视的一眼,转身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糕点一边躺会椅子上。
青年无奈摇头,随后走到树根边,弯腰收拾起上边的东西。
突然,他动作一顿,随后直起腰,眼眸锐利的扫向某处,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觉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看他突然的动静,老人有些疑惑的问出口。
青年蹙眉,又看了四周一遍,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便摇摇头,“没什么。”心中却有些疑惑,他刚刚明明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注视这里。
抱着手中的笔墨纸砚走进屋子里边放置好,正打算去收拾一下厨房,却突然听到一声孩子的惊叫声,不由一惊,想到之前隐约感觉到的注视目光,心中一沉,连忙追了过去。
刚刚到一处树林,便听见几个孩子焦急的哭声,而那几个孩子正蹲在一处朝下望,旁边比他先到的老人正皱着眉扯着旁边的树藤,似乎要下到下边的低谷去。
“怎么回事?”青年走过去,看到他们,皱眉问起。
几个人听到青年的声音,顿时都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全朝青年扑过来,害怕的大哭,说话也说不清。
青年一边安抚他们,一边询问的看向老者。
“小保滚落低谷了,我现在正打算下去看看。”
青年闻言,也是面色一边,忙拉开几个孩子,然后快步走过去,“怎么会掉下去。”平常他们走山路的大都会远离低谷的,就算不小心摔倒也不可能滚到这里来。
“呜呜,小小宝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就突然朝低谷跑过去,然后便不小心跌倒,正好一头栽下去,等我们跑来,已经看不到人了,叫也没有回应,呜呜,云叔叔,小宝他,他会不会……”
“不会的,先别哭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等着,云叔叔先下去看看。”青年连忙安抚几个孩子,然后对老人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