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顿时一个被他忽略的关键浮上脑中。
再怎么说,他都是活了两百年了,而从他六岁开始就带着仇恨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活着,到如今,他可不认为那两百年里边,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躲着。
那么,在那山巅之上豪华的宫殿从何而来,他手中源源不断的财富从何而来,再强的帝王,若手下无人,他也寸步难行,如今看到庄园里边训练有素的人,还有这隐匿的人,他心中,终于升起了忌惮之心。
一个肆意妄为的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手握重兵的狡诈之人。
而他也知道,这或许,就是帝择天刻意让他看到的,意在警告,也在威胁,更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确实,一个能轻易用手中的几件在他看来如同垃圾的东西弄得天下动荡,把一切如同游戏一般玩弄在手中的人,若手中还有未知的力量,加上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声明,才是最恐怖的。
两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他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势力。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绕过那些尸体,继续前进。
但是云飞扬的心情,已经变得无比的凝重。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和如今的所有猜测,他不由自嘲苦笑出来。
自己果然是太过自负了么,一直以来的顺分顺水让他太过高看自己的,就算败在这个人手中,他一直也没有怎么上心,他自负的去以为,这个人已经有了能左右天下的能力,而他的作为除了报复也似乎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为此,他自动的认为这个男人只是一时无聊,既然玩过一次,应该不会再玩了,而一旦他对他失去兴趣了,应该也不会再关注他的事情,然后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变强,一年之后,他乘着现在的残局,把江湖紧握的手中。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去考虑,帝择天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他会不会继续归隐,等着无聊的时候再出来闹一闹,还是开始在天下展露头角,把握现在的时局,一步跨到最高峰,把天下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那个时候,他才是真的无法翻身,就算他已经不再注意他的,可是活在这男人之下,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的要强,让他无法忍受一直被别人所左右,被人死死的压着。
失神间,手突然传来一些触感,随后马车停了下来。
他回神,才发现手臂被一直白皙的手给抓着后扯,马因为缰绳被扯住,也停下了。
湿热的气息窜入耳朵中,帝择天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挪揄在耳边响起,“想什么这么入神,本座说停下,没听到么?”
话虽是责备的,但是语气却没有,那眼中也没有不悦,反而带着笑意,笑得像偷腥的狐狸。
云飞扬才知道自家刚刚失神,以至于没有听到帝择天说什么,在心中又暗暗骂自家的粗心,随后看了下周围,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一个小林子里边,慕容云已经跳下车站到一边,看着他一脸担忧。
云飞扬伸手挣开帝择天的手,也转身跃下马车,站到一侧,面无表情不说话。
帝择天收回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突然转头对慕容云到,“在这里休息一晚。”
慕容云点点头应是,随后便准备起来,把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搬下车。
云飞扬想上去帮忙,被被帝择天再次拽住手臂,然后拖着走。
云飞扬脸色一黑,原本想挣开,但是想想,又咬牙忍下来,随着他的步伐跟着向前。
两人走了差不多百米左右,直到看不到马车所在位置,才停了下来,而帝择天直接拽着云飞扬的手臂,把他推着背靠大树,圈在胸前,低头,便要吻上。
云飞扬对他这一动作早有警觉,侧脸躲开,眉心皱得死紧,眼中又带起杀气。
先别说自从在得知帝择天可能碰过不少男女后,他便排斥他的吻,就现在,他已经知道周边估计有不少人在暗中看着,他便更不可能。
帝择天眼睛又眯起几分,越发的危险起来,唇还落在他的耳边,便也不强硬去吻他的唇,而是顺势伸出舌头,把那送到口中的小巧耳垂给卷入口中,轻轻含住吮吸。
云飞扬顿时身子深深一僵,接着脸颊青红交错,眼含怒火和杀气,开始进行反击个挣扎。
因为上次的原因,现在帝择天也不愿意动不动就束缚他的身体,怕会再出现类似那样的事情,所以按照现在功力又进步不少的云飞扬,他这便宜也没占多少,人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邪魅的勾了勾嘴角,舔了舔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味道。
快被气疯的云飞扬已经对他攻击了过来,找找狠戾,好似要把这些天压抑的闷气给发泄出来。
帝择天也很配合他这样发泄的打发,跟他玩起追逐战,破坏周边树木无数,让某个压抑太久的人尽情发泄。
云飞扬确实也气得不轻,所以等回过神来,被攻击的对象还是毫发无损,但是周边五十米内却成了一片空地,到横戈着断掉的树木,一片狼藉。
帝择天还嫌不够似的,勾着唇笑得很是善解人意,声音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随意发脾气的任性孩子,“怎么,还要继续吗,最好把所有闷气全发泄出来。”
这种所有力量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怄得想吐血,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干脆收剑转身往马车那边走。
他真心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越发活回去了,为什么总是被这个人挑起情绪,总在这个人面前失控,总是被这个人轻易的掌控心理和情绪。
他要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哪里出错了。
帝择天失声轻笑,心情越发的好,活脱脱的一个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人,完美的执行越恨就越爱,让这人牢牢记住自己的自我理念。
可离开的云飞扬没有发觉到,本要跟上的帝择天,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让他顿住脚步。
而云飞扬在回到马车停靠的位置时,却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眸一凝。
原本他们停靠马车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马车和慕容云的身影,若不是地上散乱的东西,还有马车的痕迹,定会以为是找错地方了。
慕容云不可能自主改变地方,而且她也没有武功,地上好似还有不少脚印, 他和帝择天的,看来是她出事了。
帝择天已经走过来,看他盯着地上的痕迹紧缩眉心,便道,“被这一带的匪徒带走了。”
云飞扬回头,刚想问什么,却顿住,眼睛一转,眼眸幽深起来,他知道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告诉他了,那些人明明存在周边,却看着慕容云被带走,看来这个男人的培养人才手段,还真是成功。
☆、第七章
云飞扬也不主动说什么,站定不动,等某人发话。
帝择天转头扫了周边一眼,微微皱眉,有些感慨加遗憾的口吻叹息,“如果是一个有山光水色的地方便好了。”说着自顾在之前早铺着一块布的草地上坐下,索性匪徒还看不上地上落下的布。
云飞扬见他似乎没打算有什么行动,摸不清他的想法,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既然没有了马车,天色也晚了,只能露天夜寐,倒是一次不错的尝试,去找些柴火和猎物来,我们将就一晚上。”帝择天好心情的靠着大树坐着,手中撵着一根草晃了几晃,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知道他不会打算去救慕容云,或者早有安排,云飞扬也不多话,再说,慕容云那个女人,他也不认为那么容易被别人算计。
对于帝择天的命令,他也没有异议,很干脆的转身进入树林,对他现在来说,只要能不和他共处一起,干什么都可以,每次看到他,心情就差,脾气也总会控制不住,他不想再这样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控。
小林子里没有什么野兽,小动物倒是不少,很快他便抱着一捆干树枝,提着两只野兔过来,把两只野兔扔到地上,先把干柴堆起来,拿出火折子仔细的生火。
帝择天看着他认真生火的侧脸,眼中闪着几分柔和笑意,目光看了下扔在地上两只好似毫发无损但是已经死透的兔子,起身拿起,主动朝某个方向而去。
等云飞扬生好火,照顾好火势,保证短时间不会那么快灭,便转身想去整理两只兔子,却在看到地上空空如也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才发现,帝择天也不见了。
他总不认为那家伙自己携兔子逃跑,那么便是……但是这猜想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很快,他的猜想便成立了。
看着帝择天悠然的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根削得很干净的树枝,树枝上串着两只兔子,袖子微微挽起,嘴角带笑,那样子,倒是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冽和生人勿进,这样倒真有些像个人了。
不过尽管这样,却丝毫不减他身上的威严霸气和雍容高贵。
云飞扬挑了挑眉,看着他,把他打量了一下,发现他衣角有些湿了,想来是洗兔子的时候弄的,想不到,他还真是自己动手了。
“怎么?肚子饿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帝择天挑唇一笑,揶揄着,把兔子递过去。
云飞扬也懒得和他斗嘴,拿过兔子,放到搭好的小架子上,在火堆上烤,发现兔子处理的手法很娴熟,兔子处理得干干净净,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撇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个人也不全是养尊处优。
帝择天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坐在布上,用手帕擦了擦手,扯起嘴角,“这种事情,以前做多了,不过好久没做,也生疏了。”说到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一般,眼神沉了几分。
云飞扬顿时明白他所指的以前是什么了,他都忘记这个人,也曾经有一段艰难的过往,如过街老鼠一般无法见阳光的逃难日子。
他没说什么,低头认真烤兔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管好坏,都不关别人的事情,而他,更不想去接触了解这个人,不管是将来还是过去。
“看来你也不少做这种事情,手法很娴熟,手艺也不错。”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