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样对月儿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啊!”秦亦飞沉声说道。
风离痕哼了一声,冷笑道:“本王的王妃何时需要八皇弟来照料了?本王同样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真像告诉她!”
“王爷”,秦亦飞耐心的说道:“月儿抗旨逃婚在前,失忆后的习性又变得异常古怪,谁能料定她会不会再出什么乱子?若是王爷直接把她带回王府,万一她想起了什么再次对王爷不敬,那王爷又该如何是好?王爷不会忘了上次差点要把月儿灭口的事吧?”
风离痕面色一寒,瞪了秦亦飞一眼,郁结的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也许月儿的人生已经开始改变了,不再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弹琴作画,像一个精致的木偶,而是鲜活的生命,精彩的水墨,不是吗?”秦亦飞无限遐想的说道。
风离痕瞥了秦亦飞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似乎对月儿很上心,她的人生若开始改变,你对他的感情是否也会发生改变?本王若没记错的话,你一直当她是妹妹!”
秦亦飞猛的一颤,飞快的抬眼看了风离痕一眼,垂下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恐慌和难言的苦涩,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不自然的笑道:“王爷说的是哪里话,亦飞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王爷请放心,亦飞绝不敢逾矩!”
风离痕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扭!你记着,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身份之别,我把你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兄弟、朋友,把你当成我最依赖的依靠与支柱,而不是我的下属。肯为我卖命的下属已经很多了,但是愿意和我交心的朋友却只有你一个。亦飞,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份,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秦亦飞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一抹隐忍的惆怅却始终堆积在眼角,挥之不去。
“哈哈哈哈,老三哪老三,这回你可算是完蛋了。想不到你在边关和朝堂上叱咤了这么多年,居然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还被她和老八给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本太子倒要看看今后你有何颜面统领三军,哈哈哈!”
太子府,风连璧肆意的狂笑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五官极不协调的阴沉与森寒,令人忘而生畏。
“太子,那封信还没有找到,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皇后娘娘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说八皇子进宫与皇上独处了许久,您看,皇上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交代八皇子而隐瞒了太子呢?”一旁的中部侍郎戚光耀捋着下巴颌上一小撮精短的胡子,沉思着说道。
“哼,整个怡香院的人都被关在地牢里,那个小乞丐只要进了怡香院,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只要他们还在本太子手上,还怕老三翻天了不成?本太子会派人去牢里查问那封信的下落,一个一个的用刑逼供,不信他们不招出来!至于那个老八,二十多年都没有蹦?起来,父皇就算再喜欢他又如何?一个身患绝症的病痨有什么可担心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呢!”风连璧得意的说道。
戚光耀摇了摇头,一双精豆似的小眼睛聚着一圈黑漆漆的光,沉声说道:“太子,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八皇子虽说从小体弱,但是这二十多年他也熬过来了,倘若他能再撑个一两年,倒也对太子没什么影响。但若是他突然就这么一病不起,那这次咱们不是白白忙活了?”
风连璧猛一拍大腿,眸光闪闪的说道:“舅舅这番话倒是提醒我了,万一老八突然撒手而去,老三的这顶绿帽子就戴不正了!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一定要在老八死之前把这事儿闹得整个京梁国人尽皆知,让老三一辈子也别想再本太子面前抬头!舅舅,你先回去,我要去找母后,让母后想办法在宫里办个聚会或是比赛什么的,总之越热闹越好,人越多越好!”
戚光耀赞许的点点头,摸着小胡子笑道:“太子果然好计谋,咱们可以利用离王与江小姐大婚之事做文章,让皇后也留意一下五皇子的婚事,合适的时候再点破八皇子与相府大小姐的苟合之事,哼,到时候可是一举三得啊,不但铲除了离王这块绊脚石,也铲除了江丞相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风氏江山就成太子一个人的啦,哈哈哈哈!”
028 她死了!
江明月身着一身水蓝色的流云挽空装,目光空洞的斜倚着百花桩。蓝色如流云般的衣袂在百花盘绕的树桩上随风起舞,一条绣着暗纹连理枝的镂空腰带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衬托得更加轻盈,一截水袖被丝带从中斜斜的穿插进来,将衣袖与玉臂紧紧绑在一起,柔媚中带着飒飒的英气,尊贵中点缀着几许江湖儿女的豪情。
风清流目不转睛的看着庭院中娇俏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的逸出了一丝笑意。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够怀念娘新的便是一些带着娘的体香的衣物和发饰。想不到这些衣物收藏了二十多年,如今拿出来竟然如此完美无缺。
他没有见过娘,连一幅画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侈的念想,所以女人在他的眼里停留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三秒。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却像一个巨大的旋涡,深深的把他吸引到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地步。她是鲜活而生动的,是美艳而动人的,是妩媚而风。情的,是睿智而勇敢的,是妖孽而理智的。她是天使与魔鬼的化身,对一些人来说,她是普度众生的救世主,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她是毁天灭地的恶魔。
“月儿!”他轻唤一声,缓步走到花架前,伸手握住她微微发凉的小手,悦声笑道:“府里大部分都是男人,也有少许粗使的丫头,但她们不能服侍你,我想来想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江明月柳眉一挑,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云淡风轻的说道:“适合什么?我以后再也不需要人服侍。”前世里她最羡慕的便是事事能够亲力亲为的人,她现在是个再健全不过的人,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事会再假手于人。
“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衣服,你穿着很美。我娘还留了一匣子首饰,都是她生前戴过的,我一直都留在身边。走,我帮你挽发!”
挽发?江明月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披头散发站在这里吹了老半天的风了。好吧,她承认她不会挽发,尤其是这一头又长又直又滑又亮的头发。前世的她只会披着头发拿梳子胡乱的刮几下,或者让专业的美容师上门来为她服务,她从没有自己扎过辫子或是盘过头发,对她来说,这玩艺儿太难!
坐在大大的铜境前,江明月好奇的看着镜中的男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柔的在她的发上来回梳理,萦白如玉的象牙梳在她的头顶跳跃,恍恍惚惚中,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
头上的发丝被发成三股斜堆在两侧和后面,一只浅蓝色的玉兰发簪别在鬓边,清新淡雅又别具风情。江明月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镜中一对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俊男美女。
“月儿,好看吗?”
“好看!”想也没想,江明月脱口而出。
“月儿,喜欢吗?”
“喜欢!”梳的这么好,当然喜欢。
“月儿,要我天天为你挽发吗?”
“要!”如果天天有人这样帮她挽发,她就可以不用考虑剪头发的事了!
“那,月儿,你可要嫁我为妻?”
“要……啊?什么什么?”江明月腾的跳了起来,退开两步,一副惊魂不定的见鬼表情。
风清流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象牙梳,扶着江明月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的笑道:“别太震惊,我还有更震惊的话要告诉你。月儿,你一直没有问为什么堂堂相府的大小姐会流落在外无端的遭到那么多人的追杀,现在我告诉你,因为你是离王未来的离王妃,是父皇亲口指下的婚约,而你,在大婚的前一天只身一人从相府逃了出来,在燕城流浪了一个多月!离王府和丞相府派人四处寻你,但却不知道为何你会与丐帮的人扯上关系,更不知道你为何会得罪太子!”
江明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瞪着圆溜溜的一双大眼啧啧叹道:“真牛叉,居然敢逃婚!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风清流眸光一闪,柔声问道:“为何这么说?”
“你想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不顾自己清白的名声选择逃婚,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那不是牛叉是什么?但是,她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所托非人,所以决定脚底抹油——开溜,那是绝对正确滴!”江明月说得兴致处,却不见风清流眼里越来越深邃的神色。
“月儿,你好像很佩服这位江小姐!”
“也谈不上佩服啦,只是觉得她既然选择了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只可惜,天意弄人,她终究逃不过这场劫难……!”江明月眸光一寒,脸上的神采暗了下来,变得冷漠与清冽。她不愿嫁她,却命丧在他的手中,这是前世注定还是因果循环?
“月儿,她,在哪里!”风清流脸上多了一丝寒意,一丝令江明月没来由感到烦躁的寒意。
“死了!”她冷冷的看着镜中的风清流,缓缓站起身面对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你什么,我是我,她是她,我借了她的身体,但我还不回她的命!离王被太子派出去的黑衣人打伤从墙外撞了进来,正好压在她身上,她被压死在一间破旧的院子里。就是这么简单,她的魂魄死了,我的身体也死了,但我的魂魄却来到了这里,落在了她的身上。风清流,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原因,我没得选择!”
风清流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