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潇潇很想白他一眼,谁没事的时候会拨弄人头发?她挥开他的手,“至少你是有事。”
白槿邵轻哼一声,双手环胸,斜睨她,“我可以当做你了解我。”
尹潇潇撇撇嘴,拉了拉被往头上蒙,她不是生气,是觉得两人似乎回到了认识初始的时候,都是得理不饶人的,难道刚刚的轻吻只是一个幻觉?他也都不解释什么,唯有一句‘平静了吗?’,好吧,就当这是解释。为这种事困扰的她可真是笨,那东方羽不也是一个熊样?做这事都不带理由的吗?难道是她落伍了?
白槿邵忍不住扬起嘴角,她难得有发怒的时候,最多是冷淡,她是不是都没注意到她在他面前已经开始撕去武装?
白槿邵有了这个发现,心情出奇的好,将被往下拉,看到她鼓着圆圆的腮帮子笑出声来,自然伸手去捏,“原来你也很可爱,哈哈。”
尹潇潇气得瞪大双眼,他不知道她在生气吗,还有心情调笑,太没心没肺了。无奈被捏住的脸颊说不出话,她只能连哼几声表示不满。
白槿邵捏的力度恰到好处,不疼但也挣脱不开。感受手中的滑嫩,心也跟着飘飘然,但话里还是透露不悦,“德国到底有什么不舍,告诉我。”
尹潇潇只是哼一声,根本不想说,恐怕都是东方羽告诉他的,她没必要跟所有人说心里的想法,何况那个想法已经被丢到九霄云外,那只是一时依赖之情,还没发芽便在东方羽的漠视下枯萎。
气氛一下降到最低点,对于尹潇潇的不配合白槿邵心里也有火,这什么态度,他松开双手,改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说,我听着。”
下巴有点疼,他定是用了力道,可尹潇潇绝不是软柿子,双眼立刻冒火,抓住他钳制的手命令道,“放开我!”
“说。”白槿邵这刻才想起他的真正面目,他从没在她面前展露,为什么她不回答,只要她好好回答,他怎么会忍心伤害她。对上尹潇潇倔强的脸,白槿邵又软了下来,轻摩挲着她下巴,“算了,你说与不说也不重要,只是我想我要把你绑回去了,你就是个不省心的。”
曾听医院里八卦的人说过白槿邵,有崇拜喜爱的,有害怕敬畏的,终于明白是为何了。看来他不光是霸道,尹潇潇忽好奇,也任由他对付她下巴,闪着灵动的眼笑问,“你要是进一步狠戾,我恐怕会妥协的呢,怎么不继续?”
白槿邵脸顿时黑下,她这话可信度太低,忽双眼堆满笑意,俯身贴近她,在与她唇一触即发的距离停下,压低声音,“我当然乐意继续了,潇潇是等不及了。”说完呵呵笑看她的反应。
尹潇潇的脸由不解到醒悟到愤怒,由红转白转红,煞是精彩。
白槿邵说不出的得意,眼疾手快握住她欲还击的手,尹潇潇挫败白他一眼,“真不愧是高手,到哪都不忘留情暧昧。别在我这儿试验。”
白槿邵一愣,煞有介事道,“潇潇别吃醋了,从遇见你我就改了,你又不省心,处处睬草,人家伤心呢。”说完还拉尹潇潇的手摸他胸口嚷疼,委屈极了似的。
啊!反应过来的尹潇潇条件反射性的立刻抽回手,这丫竟然撒娇,她被雷到了。
“装吧你!”见识到白槿邵的撒娇,尹潇潇已经彻底无语,这种情况完全忽视是最明智的。索性转头不理他。
白槿邵似乎撒娇上瘾,锲而不舍苦着脸,时不时抽泣几声,手转过尹潇潇脸,“潇潇,是真的,人家真的很疼。”
尹潇潇手扶额头,耳膜受不了这别扭怪异,气得手指白槿邵,“你再装,我没耐心陪你耍宝。”
白槿邵立即止住,抿紧唇紧张望着,似等待主人怜爱的狗,充满希冀和祈求的眼随着尹潇潇转转动。惹得尹潇潇快哭了,“拜托,你正常点。我受不了。”
尹潇潇。
环住她颈窝,白槿邵埋头在她颈间,恢复了以往的声调,只是夹杂了似无奈似痛苦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尹潇潇被他一句轻唤愣住,不知道他又欲做何。
“每一个人都是单纯的个体,没有一个人愿意武装,做作也好反常也好,都是情绪的带动,牵动情绪的是人和事。而我白槿邵自问没有人事左右,其实,不是没有,是没出现。而你,尹潇潇,你牵动了我的情绪,初见开始。”没听到回复,白槿邵低低问一句,“听明白我的话吗?”
怎会不明白。尹潇潇并没有说出口,轻拍白槿邵后背,缓缓道出,“我不习惯向人吐露心声,我不单纯但也没有武装。”
“是不习惯,还是对象不合适?你没有武装,只是埋的太深。”白槿邵依旧低沉嗓音,缭绕在尹潇潇耳畔,随着白槿邵的声音,尹潇潇变的恍然,淡笑道,“或许你是对的。”
“就那么想知道我留恋什么吗?”
白槿邵愣了一下,而后点头说是。
“那你放开我。”
白槿邵依言松开手,静坐着等她的回答,与她闹了这么久,差点忘了初衷,此刻想听却又开始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
“我并不是留恋什么,在德国的日子里总是那么自然和宁静,可以听得到内心的渴望。渐渐不去想其他,一直懦弱下去,从头开始,从德国开始。”尹潇潇没有把那复杂的想法以及想避他和夏斌的想法说出,有些感觉一带而过便好了。
噗,谁知听完尹潇潇的话,白槿邵抑制不住笑出来,松开对她的钳制抬起头来笑望尹潇潇,“你要是个懦弱的,这世界就强大了。”
咦?尹潇潇不解望向白槿邵,好奇她有什么话激发他的笑点。白槿邵胡乱揉她头发,不顾尹潇潇不满神情,“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嗯,尹潇潇迷糊答应一声,注视着白槿邵背影离开,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心里怪怪的出不来。尹潇潇抚着胸口,在夜深人静时才去想些有的没的,想站起来后的自己如何规划人生,人生中要不要找个人来陪,说是一个人过活挺好,但那种希冀还是会时不时冒出,人的欲望太强大吧。尹潇潇手贴额头,苦笑一声,她有时还是会想到夏斌,她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夜晚很宁静,在瞎想中渐渐进入梦乡,睁开眼时已是一天开始。今天的尹潇潇虽与之前一样努力训练,但已不是盲目求快了,她知道自己再也禁不起一次的腿残,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慢慢来,慢慢走一步步走稳。只是慢慢的走也是不易,她的额头已渗出薄薄一层汗,因为每动一步就牵扯着神经,刺痛全身,之前求快也是不堪忍受这种钻心刺骨的痛,几度咽下求救的话语,扯出一丝笑容对白槿邵摆摆手。
白槿邵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对她点点头,环胸望向她,第一次看见她站立的身姿还是在东方羽家,那时她一瞬的站立打破了他对她所有的认知,那时才知道他渴望她能站起来,也在那刻体会到她为何如此渴望痊愈。如今与她日日相对,她的点滴努力叫人揪心却也希冀满怀,每天都想着她好的那天是他站她面前,她如新生的一刻是他陪伴她走过。
“别急,你先练,我出去一会。”
尹潇潇很是感激他的理解,他的离开无疑给了她更大的空间,在他面前学走路还是有些放不开面子的。她会心一笑,“好。”
直到白槿邵消失不见,尹潇潇才如临大赦急忙擦了汗扶着栏杆喘气,揉着腿皱眉道,“再被这么盯下去,真要虚脱了。”
从角落里露出头窥探,白槿邵被她的俏皮逗乐,索性也不上前揭穿她,转身去了东方羽的办公室。这家伙从上次不快的吵闹后都没主动现身,白槿邵吹着口哨直叹东方羽,他不是最大方的?也是因为他的从容宽容和正直才交上的。
想起就不爽,他伸脚踹开不耐烦道,“你丫的还要多久消气!”看到东方羽不以为意翻着书头都没抬他更窝火,犀利的双眼扫过东方羽,咬牙切齿提醒着他,“我们可是兄弟!”
啪,合上书本,东方羽放下书,抬头与他平视,“是,我们是兄弟,不需来提醒我。”
白槿邵想也是,他们的兄弟情那是没话说的,冷冷道,“你在逃避什么,我有让你不见她吗?”
东方羽一贯冷情的表情有片刻松动,但也只是一瞬,他起身背对白槿邵站在窗边,“与你无关。”
白槿邵冷哼一声,跨坐在他桌上,口气轻松话里有着明显怒火,“这才是你的真性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心无旁骛。我已经有半年没有看到你的真面目了,是什么让你性情大变?温柔,呵,尹潇潇说你温柔,你说搞笑不?嗯?看来这丫头真不省心。你说是吧?”
东方羽握紧了拳又慢慢松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他冷情是不知该怎么处能处到一辈子,他冷情是没遇到融化他心的人,他一直以此自居,对爱情从不强求也不随意。第一次遇见尹潇潇,他是抱着消遣的态度对待,类似的病人数不胜数,他不分心也不上心,做好一个医生该做的就好,是白槿邵的每次谈及他才正眼瞧她,除了她水灵双眼,站在人群也很难辨出,怎么就上心了?
他转身正对白槿邵,苦笑说,“我不去见她真的与你无关,我想见你拦也拦不住。如果当初你少在我跟前提她,我或许不会陷的太深,依然可以游刃有余。”
“没有如果,我只是遇到人生的劫想与人分享,脑子里满满是她,再不说出来就怕脑子装不下了……”东方羽的大方承认,白槿邵悲喜交加,悲的是他自个情感路太坎,喜的是一切放在台面上少了猜忌。
东方羽上前拍拍白槿邵肩,“难兄难弟。”
白槿邵眉头一皱,愁绪立刻冲开,挥开了东方羽手,“谁跟你难兄难弟!是我的就是我的,哥以后走幸福大路。少在我这儿摆谱瞎挂名!”
东方羽随即点头附和,“是是,我祝你水到渠成源远流长。”彼此说开后,东方羽也将不快放下,他的毒舌在白槿邵面前根本不奏效,他是一根筋一直坚定自个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