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爹太为难,只得答应了。
轿子在何府大门口落下,满口的石狮耀武扬威地立在两侧,朱红大门敞开着,张灯结彩挂着彩涤,大门口两边站着迎接宾客的家丁,上门祝贺的宾客也络绎不绝,把宽敞的大门挤了个水泄不通。见我们到来,一家丁忙迎了过来,把我们领进正堂。
堂上坐着一满脸福相,五十几岁的男子,正与宾客交谈着。爹拱手上前道:“何兄,我们贺喜来了,何兄福寿绵延!”
何大人见我们一行人到来,忙起身相迎,拱手道:“呀,是林老弟来了。”
我与哥哥弟弟异口同声道:“祝何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何大人笑得合不拢嘴,目光忽然落到了我脸上,神色一顿,指着我向爹询问道:“林老弟,这位姑娘是?”
没等爹回答,我自己先报上名来:“何伯伯,我是诗儿呀;您怎么把我给忘了。”
何大人眼眸一闪,笑意更深了,道:“哎呀,真是姑娘十八变啊,诗儿,不是何伯伯把你忘了,而是何伯伯认不出你来了。”
“诗儿这么多年都没来探望何伯伯,何伯伯不要怪罪诗儿才是。”
“不会不会,今天你能来啊,何伯伯比什么都高兴。”
正说着,突听下人来报:“老爷,相爷来了。”
“知道了。”何大人应了声,然后笑迎迎地对我们说道:“林来弟带孩子们里面坐,我先失陪一下。”说着迎接相爷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与何大人年纪相仿的男人,一脸官相,踩着八字步在何大人的指引下走了进来,一眼就能看出他权高位重,在坐的无一不起身向他作揖。
“这就是相爷。”哥哥低声对我说。
“各位,今日不必拘礼,我是特地来为何大人祝寿的,大家随意点才好。”不愧是做大官的,举手投足,都透着高贵的气质与威严。
“聂诺。”我忍不住轻声呢喃。他就跟在相爷的身后,一袭灰色锦袍,把他原本壮实的身体更衬托是气宇非凡。他也看到了我,并向我微微含首,他之所以如此,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曾有的那“一面之缘”罢了,眼神里没有半点多余的神情。
我注意到了爹的反应,他也满脸惊色。爹看了我一眼,我轻声说道:“爹,他不是聂诺,只是跟聂诺长得很像而已,他叫白云天。”
“哦?”爹仍然觉得匪夷所思,时不时地看向白云天。
昌隆听我这么说,有些不高兴,正要开口,我暗地里撞他一下,让他别多嘴。
其实,何只爹,我的眼神也总情不自禁地往白云天那儿飘。几个月来日思夜想的人啊,如今却成了陌路人,无论如何,我是要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我见相爷在聂诺耳边交代了几句,像是要他办什么事,见聂诺一个人出去,我赶紧追了出去。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跟在他后面,故意往花园一角无人的地方走,见四下无人,便停住了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姑娘一直尾随在下,不知有何指教?”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我。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然而他却不看我,只盯着远处一点。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眼眶微微发酸,眼里有湿润的感觉,一行清泪幽幽地滑落下来。
“聂诺,你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吗?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无情。”
我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他冷冷地道:“请姑娘自重。”说着,瞥了我一眼,但看到我的泪眼,脸色微微一怔,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看到了。他眉头一皱,将身子转向了另一侧,不再看我。
“聂诺,如果你要我离开,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绝不与你纠缠不清,只是请求你不要这样假装不认识我。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宁愿你拿起剑来捅我一刀,那样,我的心也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聂诺猛一抬头,却欲言又止,立刻转过头去,冷言道:“在下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在下早已说过,是姑娘认错人了。”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你骗得了别人,但是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我与你相识相知那么多年,我岂会连你都认不出来。你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我们这些年的感情,那么,我成全你。”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坚强地面对,然而,眼泪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拼了命的涌出眼眶,哽咽着继续说道,“只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我心有不甘,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林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无数次刻画着与你重逢的场面会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令人欢欣鼓舞,然而,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场景,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那日,你这样对我,我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我想过死,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总以为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总想着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然而,你却用一句认错了人来打发我。”我伤心至极,大笑起来,眼泪却依然在泛滥不堪。
“姑娘的故事很感人,连我这个不相识的人也不免为之感动,姑娘的情意也的确令人钦佩,只可惜,在下不是姑娘口里所说的那个人,受在下爱莫能助,请姑娘包含。”
我的手在袖子里已经握成了拳,指甲紧紧地掐到了肉里,手心已经麻木,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四分五裂的声音。我垂睫,任由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唰唰地滚落下来。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当我林诗雨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你走吧!”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竟然连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我是彻底地绝望了,在我脑海里与聂诺的那点点滴滴的回忆,随着他的离开被统统抽空,变成了一张白纸。
自从那天从何府回来后,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如同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玩得很疯,每天缠着花遮山或者昌隆陪我到处游玩。
或许昌隆感觉到了我的反常,时不时就用担忧的眼神望着我,还总是小心翼翼地问我:“姐姐,你没事吧?”
我却总是笑着反问:“我怎么了?”
他不解地摇摇头。
而花遮山,他任由着我疯狂地玩耍,对我百依百顺。唯一的表情只是微笑,从不问我任何问题。直到有一天,我们在酒楼吃饭,我喝了很多酒,然后像个傻子似的笑个不停。
连饮三杯时,花遮山只是蹙起眉头看着我,漠不作声;第四杯,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表情严肃起来,但还是没有开口;到了第五杯,他不再沉默,用他那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干吗,干吗拽着我的手啊。”我的头其实已经很晕了,说话时舌头都有点提不起来了。
“别喝了。”
“不,我要喝,你讨厌,你放开我。”
“不许喝了。”说着,一把夺去我手里的酒杯,然后,一把将我从桌边抱扶着走出了酒楼。
在酒楼外,我借酒撒泼,对他怒吼道:“你干吗呀,我还要喝,你干吗把我拉出来,喝死也不用你管,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第二十二章 豁然开朗行医忙
花遮山一声不吭扶着我往前走,任我打任我骂,最后将我带到一条幽静的小河边。
“继续骂吧,这里没有别人,大声的骂出来,骂得多难听都不会破坏你林家大小姐的形象。”
“花遮山,你取笑我吗?”
“花某不敢,花某说的是实话,你骂吧,如果骂出来会让你觉得舒服些,随便骂什么都可以,我不会介意的。”
我还是笑,眼睛直直地盯着河面,我只觉得好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诗儿。”他突然把我转向他,他的瞳孔的颜色如被蒙上了一层灰,变得暗淡无光,“你现在这样,我宁愿你大哭一场。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其实你心里并不开心,既然不开心,你就哭出来啊。”
花遮山的话像一句催泪语,笑的表情还没有完全从脸上退去,泪水向积压了几百年的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段时间以来,聂诺的事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简直快要窒息。是的,虽然聂诺没在我的脑海出现过,但那并不代表忘记,其实那是我刻意不去想他而已,不然,每晚又怎会让心头传来的阵阵刺痛折磨的难以入眠呢。
我大声地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想停下来了,却停止不了身体的抽絮,感觉整个人都麻痹了,毫无力气。
花遮山把我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唤着我的名,声音有些沙哑:“诗儿,知道吗,从来不会因为看到一个人哭泣我的心会如此痛过,诗儿,真的好想把你心里的不开心都统统赶走,好想让你一辈子都不再流眼泪。”
也许是哭累了,我居然在花遮山温暖的怀里睡着了,当我醒来时,依然在他怀里,而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我坐着的石头旁单腿跪地,双臂紧紧地搂着我。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我估计自己睡了至少有两个时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在花遮山的怀里熟睡过去,不过说实话,无论是花遮山还是花豹,这个怀抱总让我觉得有一种安全感,而且特别的温暖。
我挣开他的怀抱,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怎么不叫醒我,你这样难道不累吗?”
花遮山摇摇头:“不累,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忍心把你叫醒。”他正要起身,却又“啊”了一声跌坐在原地。我明白了,一定是他的一个膝盖跪在地面太久,一下子动弹不了了。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伸手轻揉他的膝盖。
“诗儿,这使不得,我没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帮他揉,但又觉不妥,两只手如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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