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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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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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鸡焉用牛刀。秦杏子从掌中挑颗最小的珍珠,右手拇指和中指运力一弹,只见那大个子守卫浑身一抖,便被解了穴。大个子伸伸脖子,又抬手摸摸头,仿佛有些不相信刚才被什么定住,现在又能动。又一个守卫踱了过来,一巴掌拍在这大个子的肚皮上,嘲笑似地吼道,“胖子,又发膘走不动了?〃

那大个子愣了一下,凑到那守卫耳边问道:“你有看到什么人么?〃那守卫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吃多了吧胖子,一会告诉头儿,就说你被猪油糊了眼睛,哪来的什么人啊。肥得都冒油啦……真发癫。〃胖守卫干笑一下,“哈,那,那大概是我眼花了吧……〃另一个守卫也附和了一句,“本来就是眼花嘛!走啦走啦!〃说着便和那胖守卫朝血月房间那边远去了。

秦杏子这才窜出来,偏着头将剩下的珠子塞入腰间丝囊中,一式“雁过楚天〃,掀起阵呼呼的风,向厨房奔去。这一路上竟没再有什么守卫了,秦杏子顺利地便到了炊房门口边的那石柱子后头。悄悄露出半张脸望去,见门口靠着两个瘦高个儿,左边一个脸色黄黄的,好像营养极度不良的样子,右边一个满脸惨白惨白的,仿佛是失血过多一般。虽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两边的太阳穴却鼓得突突直跳,这深厚内力,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秦杏子暗暗抽一口气,总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吧?若闯进去了,恐怕事情一闹大,就会打乱吴先生、血月他们那边的计划了,何况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两人武功绝对不差,要闯过去?简直和做梦差不多。

正在为难之时,却见一青衣小丫鬟远远地向这边走来,像是要来炊房的样子。秦杏子心下一喜,何不瞧瞧她是如何禀报入房的,说不定也好借鉴借鉴。片刻,那小丫鬟摇摇曳曳地来到了门口,从腰间抽出块青青的玉牌,朝门口那两个病夫脸上晃了一晃便昂首走了进去。门口两个病夫头也不抬,只是瞟了一瞟那一痕绿影,便兀自去垂头想他们自己的心事去了。秦杏子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把门的就这么不负责任?那小丫鬟袖子又飘长,腕上还环着好些环佩,衣裳也是青青的,与这一晃眼的青牌压根儿就没什么分别,半遮半掩的也看不大清楚,竟这样就放她进去了?秦杏子小心地从怀中拿出那只包袱,解开来,拿出其中一块青水令仔细琢磨着,这青青的东西若不仔细看,与方才那丫鬟手中的玉牌也没什么太大分别吧。

片刻,那青衣丫鬟又晃了出来,手中端着盘淡香的菜肴,身后一个挽着袖子的汉子还跟了出来,扯着嗓子喊,“缪公子新换个这般灵巧精致的妹子也不先透口风,碧儿妹子往后可别忘了这炊房的福哥我啊!〃青衣丫鬟嗲声嗲气地“哎〃了一下,这汉子咂咂嘴,喜滋滋地看着那丫鬟扭着腰远去,在门口发了半晌的呆。门口黄脸的病夫扯着一张苦瓜脸死气沉沉地说,“发福,该回去帮工了!〃那汉子这才猛然醒悟,不满地瞪了黄脸病夫一眼,无奈地向门里迈,脚步已迈了去,却还转脸怅怅地看了眼碧儿的背影。

躲在石柱子背后的秦杏子朝碧儿的背影啐了一口,心下唾道,和缪文白那淫贼混在一起,还这般趾高气扬的,也不知羞!还到处给人家抛媚眼,饥不择食得连厨房帮工的伙计也不放过……转念一想,自己在装扮如雪随吴先生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两个守卫的,那么这两个病夫应该对这里人不会很熟。而方才叫发福的汉子说碧儿是缪文白新换的丫鬟,那也就是说门口这对病夫也不认识这女子了。既然根本就不认识,只凭着那绿玉一晃便放她进去了,那自己何尝不可以试试呢?想着不由窃笑一阵,将清水令扣于掌中,晃身一飘,悠然朝门口走去。谁知刚到门口,那两个病夫看似并未抬头,却稍稍一抬眼,秦杏子只觉得左右有两道剑一般的目光刺向自己,秦杏子被看得心中不自禁地颤了一颤,想到方才那丫鬟没事似的在那里卖弄风骚,左一扭来右一扭,必定是完全不懂武功,所以也不能感受到这带着杀气的逼人的目光。

    实在是被这种目光注视得不舒服,秦杏子心虚地晃了晃手中的清水令,谁知手一抖,当啷一声,那玉牌竟掉落在地上。秦杏子心下大叫不好,立刻俯身去捡,只指望别叫这两个眼睛刺死人的病鬼看出蹊跷来。手指还没触到清水令,左右两边突然劲风骤起,左肩一阵剧痛,接着是脖子上一紧,几乎被掐得没了呼吸。只是在这转瞬间,左边的黄脸病夫指如钢箍扣住了秦杏子左肩,手指已赫然穿破衣裳,深陷皮肉之中,右边的白脸病夫右手如索,紧紧掐住秦杏子雪项,大拇指上一根长长的尖指甲正抵着一痕淡青的颈动脉,只需微微一刺,秦杏子这活了十七年的青春年华可就只随风飘散去了。黄脸病夫嘶哑着嗓子阴森森地低声喝道,“那丫头的玉令是请陈师傅的菜的,你这令又是用来请谁的?〃秦杏子只觉得肩上剧痛难当,只怕再抓下去就要把她肩膀给抓出个前穿后透的明窟窿来了,而脖子则被那白脸病夫一只干瘪的爪子抓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连呻吟一声也呻不出来。黄脸病夫冷冷地使个眼色,白脸病夫手指这才微微松一松,秦杏子抠着他的手呛得猛咳起来,狠狠吸了几口气,这才艰难地说出句含糊不清的话来,“用来请陈知师傅的!〃

    “嗯。〃黄脸病夫指上再一用力,指已深陷入骨,疼得秦杏子尖叫起来,“也是用来派陈师傅的?放屁,这令根本就和那丫头的不一样!说!你到底什么人,来干什么的?〃秦杏子奋力地扒着脖子上白脸病夫的手,嘶喊道:“是给陈知师傅的!就是给陈知的!你不信叫他来问啊!看他是不是,咳咳咳咳……〃就在这当口,那白脸病夫终于松开了手,拾起地上的清水令朝房内喊了声:“陈师傅!〃秦杏子右手捂着脖子,左手有气没力的颤抖,揪心道,“你放开我肩膀,放开放开。〃说着眼泪水已经开始“簌簌〃往下滚。她是运气好,从小到大都还没被人这么动真格儿的伤过,此时肩头撕裂了似的疼,还能忍住说出话来已是很不简单的了。而那黄脸病夫压根不答理他,五指如钩,仍是那么硬冷的抠着。

    即刻,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俊朗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五官如刻,透着一丝坚毅,手中还握着只烧热的锅铲,见到门前一个红衣小姑娘肩头被黄脸抠得直淌血,脸上泪珠满面,不由一愣。当即横甩锅铲,锅铲中油星直冒,暴射向那黄脸病夫,口中喝道,“你欺负谁啊?〃黄脸病夫不及解释,却仍不肯松手,竟带人而闪,秦杏子肩头便被生生的拉开一道血口,凄叫一声,那男子反手一铲照着黄脸病夫右手劈下,这一铲单劲风就将秦杏子受伤的肩刮得刺痛难当,黄脸病夫是无处可避,倘若还执意不松手,这右腕被连骨劈断恐怕不是开玩笑的。他忿哼一声终于松了手,秦杏子剧痛的肩头上猛的一酸,整个身子一软也跟着倒了下去。

    黄脸病夫重重喘几口气,死死盯着门口的白脸道:“你把东西给他!〃白脸病夫将手中青水令一扬,朝这男子道:“陈师傅,这丫头竟敢拿这破令冒充派你的玉令!你居然拦我兄弟俩除奸。〃那男子接过清水令,不由大惊失色,当即俯下身扶起秦杏子失声道,“这,这玉令是……〃

“是我的。〃秦杏子左边的肩还是疼得要死,冒了她一脸的汗,看到陈知惊成这个样子,知道他心里定是已经清楚事情的七八分了,忍痛咬牙道,“是请你陈师傅的没错吧?〃陈知点头连连,慌忙将地上的清水令捡起来揣入怀中,一脸肃然冷俊,转头朝那白脸病夫道,“她说了是请我的怎么还这样对待她?你们二人一个掐脖子一个扣琵琶骨,那是对付江洋大盗的土方法,怎么能对一个姑娘家呢?万一失手害了她性命你们可怎么交代!〃黄脸病夫翻了翻那一双白多黑少的死鱼眼,无不怀疑地看了秦杏子一眼,“哪个手下的?〃陈知被问得心烦意乱,跺脚道,“你怎么这样糊涂!当初这姑娘进来的时候怎么不心平气和地问个清楚?她可是圣巫的手下!〃听到“圣巫〃二字,黄脸病夫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而那白脸病夫的脸则青成了一片死灰,二人扑通一声齐齐跪下道,“求饶过‘二人一命’——封秦、封冥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圣巫之谕。”“行了!〃话没说完就被秦杏子打断了,“打了人还这么嗦。谋杀啊。〃她忿忿地捂着肩膀,头重脚轻地随陈知朝里面走去。心下暗暗烦这两个病鬼,什么二人一命,江湖规矩屁大,嗦嗦简直会让人的伤口迅速恶化嘛。

    秦杏子被陈知领入里房。房中被炊火烧得亮堂而燥热,几个伙计见秦杏子进来都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尤其是方才那被叫做发福的汉子又是一副好色嘴馋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秦杏子,几乎忘了手中的活。陈知心烦地朝这些伙计挥挥手,“暂时也没有吩咐下什么菜饭,你们几个分头着去拿些柴火鲜菜来,不要在这里有事没事地闲着!〃陈知必是这炊房领头的大师傅,那几个伙计听罢恋恋不舍地紧望秦杏子几眼,但终究还是不敢不出去了。

    即刻,偌大的一间厨房就走空了。只剩下秦杏子捧着肩膀一屁股干脆地坐到地上去了。陈知算是江湖上见惯了风雨的人,心下虽对秦杏子颇存着几分好奇,但还是以吴先生的清水令为重,急急地拴上了与外头领饭厅堂相通的木门,从怀中拿出那枚清水令道,“是吴先生请你交给在下的么?〃

秦杏子好气没声地点点头,想当初吴先生说什么这江南第一瓢用锅碗瓢盆用的精湛无比,本奢望着进了厨房看见个白须老头拿口红锅,在一排火龙上点画着。谁知竟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又是个没大自己多少的小伙子,不由觉得好没面子,有气无力地从怀里掏出吴清水的那只包裹,“哗〃的一下将里头的数十块清水令全部倒了出来。

    陈知一惊,连连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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