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要生病的样子。
然而这一回拂月还真高看了林阳公主,青竹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便是林阳公主病倒了,昨晚受了风寒,如今正让杨妃娘娘守着灌药。
听说林阳公主病了,拂月微微有些诧异,但想想人吃五谷杂粮,生病远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当下拎了几样补品,过去探望自家姐姐。想着那边多半一股子药味,拂月自己不喜欢,便没有带桐悠过去受罪,叫他自己在院子里呆着。
春和宫离拂月所居的烁月宫大约有一盏茶功夫的路,好在天气已经微凉,拂月走过去也不累。到宫门前时,正好遇到杨妃出来,见拂月道:“小六来看林阳?”
拂月上前见礼,道:“听说皇姐病了,便过来看看。昨日皇姐还十分好的样子,怎么一晚上不见,便病倒了?”
杨妃摇摇头,道:“定是夜里不曾好好盖被子,这天凉了,她还闹着喊热,哪能不着凉?好在只是有些发热,太医给抓了药,吃上两天就好了。”
拂月闻言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岳阳这就去看看皇姐。”
杨妃点头,道:“你去吧,林阳刚喝了药,帮忙看着她些别让她立刻吃其他东西。”
拂月点头应是,提起裙角进去。没走几步,便听到林阳公主的声音,似乎是闹着身边的宫女要糖吃。拂月记起杨妃的话,笑话她道:“皇姐,杨妃娘娘刚刚才说叫我看着你,不许立刻吃东西,才进来就是这模样,你可真不争气啊!”
林阳公主松开拽着彩珠的手,看向拂月没好气道:“你喝上一大碗苦药试试!我这会儿喝水都是苦的。”
第九章 加重
拂月叹了口气,道:“谁叫你生病来着?生了病,自然要喝药。再说你老实听话忍一天,与连着喝几天药哪个更惨,你又不傻,忍忍就过去了。”
林阳公主翻过身不看拂月,拂月也没有与她置气,病人自然有闹脾气的权利,在床边坐下,道:“好了,同我说说话,苦味儿一会儿就散了。话说,昨日见你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的这么短时间不见,你就躺下了?莫非真如杨妃娘娘所说,你夜里不肯好好盖被子?”
林阳公主翻回来,对着拂月道:“你别听母妃败坏我名声,我多大的人了,哪会夜里不好好盖被子?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醒来,就浑身疼得很,头也昏昏沉沉的,彩珠便叫了太医,这一下倒好,弄了一堆苦药母妃还定要盯着我喝下才成。”
拂月闻言倒是笑了,道:“病了可不是要吃药,杨妃娘娘也是为你好,再说,杨妃娘娘若是不盯着,你能乖乖喝药?”
林阳公主闻言瞪了拂月一眼,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道:“今日叫母妃盯着,定是只得呆在春和宫中了,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拂月微侧头,“病人不应该好好养几日?你明日就要出宫?”
林阳公主撇撇嘴,道:“什么病要养的话,还不是那些太医搞出来了,我倒是觉得,老这么躺着养,才得养出问题来。明日一早我去找你,这回不出宫,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听到不出宫,拂月倒是有些好奇,道:“好吧,那我明早就在烁月宫等你了,你可别放我鸽子。”
“那是,我几时放过你鸽子!”林阳公主道,“小六,给个糖吃吧,皇姐我真苦!”
拂月白了林阳公主一眼,道:“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蜜糖会影响药效的。”
“那算了,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林阳公主瞪拂月道。
“你是等着我走了,好跟彩珠要糖吃吧!”拂月好笑道:“彩珠最听你话,不过我可从没见过她违背杨妃娘娘的意思,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这会儿就走,赌你要不到糖吃!”
“赌就赌,谁怕谁啊!”林阳公主最是争强好胜,让拂月一激,便仰着头道。
“那好了,不过,我信得过姐姐你,不在这边留人,姐姐可不许串通了别人骗我啊!”拂月笑得温柔甜美,却叫守在旁边的几个宫女都连连点头,表示不敢。
“那是自然,你姐姐我是那种人吗?”林阳公主当下应道。
赌约定下,拂月便留下东西,带着人又回去了,她与林阳公主打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没什么赌注,倒也不怕她耍赖,林阳公主虽然爱闹了些,但说话还是算数的。
次日一早,拂月就做好了让林阳公主上门骚扰的准备,然而,她照顾着桐悠用过了早膳,依然不见林阳公主过来,不由皱眉。林阳公主对于出去玩什么的,向来比她要积极得多,这会儿还不见人,着实让她奇怪,当下也不叫青竹过去问了,直接拎了桐悠过去寻她。
拂月将桐悠带到宫中来,也不曾带他四处走走,这会儿坐在她肩上,一副认真欣赏宫中美景的样子。拂月心里记挂着林阳公主,走得也快,很快就到了春和宫,眼见着春和宫忙乱一片,拂月一面诧异,一面抓了个小宫女,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拂月同林阳公主要好,春和宫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认得拂月,当下行礼道:“回六公主的话,是三公主殿下病情愈发严重了,皇后娘娘、杨妃娘娘还其他几位娘娘都在,也请了太医过来,可众位大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婢正要去告知六公主一声,没想到六公主就过来了。”
拂月一脸诧异,她出自青殿,论医术虽说比不得她父王她哥哥,但还不至于连个凡人的情况都诊不清楚,昨日她替林阳公主细细的把过脉,确定她只是风寒,太医开的药也对症,没道理一夜过去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昨日我来时,皇姐也只是有些发热,怎么今日竟病的愈发严重了?昨晚皇姐又着凉了?”拂月问道。
小丫头赶忙摇头道:“不会的,昨夜是彩珠姐姐值夜,道是公主睡得很好,夜里起来看过几次,被子都盖得好好的。今日天亮前奴婢还去看过一回,公主好端端的睡着,可等到备好了东西叫公主起身时,却发现公主浑身热得怕人,脸都烧得通红。”
拂月闻言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提起裙角便进了殿内。
皇后端庄威严的坐在那里,沉着脸,旁边杨妃正坐着抹眼泪,柔妃在一边劝着,其他几个跟来的妃子也都在劝着杨妃,底下跪了一群太医,冒着冷汗描述林阳公主的病情。
拂月上前给皇后和几位皇妃请安,皇后见她过来,摆摆手,脸色稍微缓和些,道:“你去看看你皇姐,这里有我们。”
拂月自然点头应是,将跟来的侍从都留在外面,只带了青竹和桐悠进去。
林阳公主的屋子拂月熟得很,也不用人招呼,便走至林阳公主窗前,揭开帘子,林阳公主躺在床上,果真如小丫头所说,烧得满脸通红,似乎陷在睡梦中,外边动静不小,却不曾将她吵醒。
此时春和宫中的人都被皇后叫去问话了,太医也都在外面,这里面反倒清静下来。拂月叫青竹去打点水来,给林阳公主擦一擦,自己在床边坐下,向肩头的桐悠道:“我觉得这宫中有些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桐悠皱着一张猫脸,道:“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可我也没瞧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这会儿是大白天,便是有大约也藏起来了,我们晚间再来看看吧!”
拂月点点头,拉起林阳公主的手给她把脉,细细查看之下,不由叹了口气,做太医也不容易,林阳公主这病那些太医自然治不好。
“怎么了?”桐悠见拂月叹气,“病得无可救药了?”
第十章 绯色
拂月回头瞪了桐悠一眼,道:“皇姐不是得了什么风寒,而是让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大约是鬼魂什么的,那些太医顶多会些功夫,哪里能治得好。我先给她输些灵力,晚间我们来找到病根再说吧!”
桐悠点点头,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没开口,坐在拂月肩上一副乖小猫的样子。
拂月拿了帕子,沾了水给林阳公主擦拭额头,直到林阳公主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温度也渐渐降下来,才吐了口气,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在林阳公主鼻翼间轻轻一吹。林阳公主蹙了蹙眉,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见到拂月还有些迷蒙道:“小六,你怎么在这里?”
拂月看了林阳公主一眼,将瓷瓶收起来道:“你又发热了,这回更厉害了,别说今日,只怕还得躺上好几日才成。”
林阳公主最怕的就是将她圈在屋子里不许动弹,听这话一激动就想起来,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又软软的倒了回去。拂月拿手挡了挡,免了她的头撞在床头上,摇摇头道:“你才醒来,有力气才怪。我去叫太医进来,给你抓些药吃上几次,大约就没事了。”
林阳公主这才认清了自己的状态,想到要被灌上几天苦药,她就想撞墙,奈何此时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
拂月没有理会林阳公主的憋屈,给她拉了拉被子,叫青竹倒点水给她喝,自己出去叫人。
皇后以及林阳公主的亲娘都在,这边自然不用她多费心,看林阳公主吃了些东西,又喝了药,拂月同她道了别,便拎着桐悠回去了。林阳公主再是能闹腾的人,生了病也只得老实躺着,拂月难得清闲一天,便躲在屋里配了些药丸出来。
青殿只有两个孩子,便是拂月兄妹两个,帝妃也就是拂月真正的母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就过世了,拂月那时年纪小,对母亲也没有多少印象。青帝在帝妃过世之后便隐居在某座仙山,拂月自小是哥哥扶苏带大的,只是哥哥虽疼她,却每日有许多事要忙,拂月不大喜欢出门,就只有每日在屋子里自己寻开心。
作为青殿的公主,拂月其实也没有那么清闲,即便她不必如兄长一般担着青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