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盒子里呢!”他点点头,“前两天慎行司的官员才刚送过来,是春杏姑娘的遗物!若不是摔裂了,可是上上的佳品呢!”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急忙拍了拍胸脯,不待他回过神来,就一把掀开盒盖,“你们搞错了,那是我的东西!”
“格格,你不能拿走!”那个太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这里面每一件物品都是登记在册的,你要拿走得慎行司的大人说了才算数!”
我两手一摊,“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封棺了!”
“格格,你就不要再为难小的了!不然……你让雍郡王过两天再来取尸体好了,你自个儿去内务府交代一声!”
他跪在地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即使当真是格格的东西,从死人身上取下来也不吉利呀!你是主子,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儿,还在乎这两个钱嘛!”
“就是,他说的没错!”沈重润在一旁听着也说话了,“什么东西这么贵重,还非得追回来不可!玉佩再名贵,裂了也就不值钱咯!”
我固执的摇头不依,“若是别的东西也无妨,可独独这枚玉佩不成!”
沈重润满腹疑问的看了我几眼,“不然我请四爷过来一趟?”
“唉,他来也不顶用!”我焦急的咬唇跺了跺脚,“四福晋和春桃姐再外边儿等着呐,无论如何今天也得带春杏走!”
“那这可怎么办?”沈重润也有些犯难,“他说得不错,的确按规矩该那样办,每一项物品都得接收签字的!”
“小公公,咱们商量商量!”我将小太监从地上扶起来,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不如这样子,我换一枚玉佩给你拿过去,你把这枚玉佩交给我,好不好?”
“不行,不行!”他一听这话马上拒绝道,“让上边儿的公公知道我偷梁换柱,我可就没命了!格格你行行好吧,不要再逼奴才啦!”
我取下耳侧的一副排坠,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喏?”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珠子熠熠生光的盯着我手中的排坠,“奴才这边儿是没法子,可、可你可以找四爷去说一说!”
我将手臂悬停在半空中,慢悠悠的问道,“此话怎讲?”
小太监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一脸讨好爱财的神情,“奴才师傅的差使就专管算计封棺、破土这一类事物的时间,若是格格有意思,奴才进去就找一个机会跟他说说,让他想法子让四爷把棺材抬回去再封!只要离了这吉祥所,物品的去向自然与我们无关,格格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奴才们也不怕被牵连!”
“嗯,这样也行!”我手一松,排坠正好落在他手心,“那你快些去吧!我可提醒一句,让你师傅当心一些,雍郡王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谄媚的不断朝我鞠躬,“奴才的师傅是老手了,如今也不是头一遭!这一点格格大可放心,咱们一定替你办得滴水不漏!”
小太监走后,沈重润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以前外边儿就有传闻,说这些太监们暗地里有盗墓的门道,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切,盗墓算什么!”我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就是国库的库银,那些守卫们也有法子将它们化整为零,一粒一粒的带出去!”
沈重润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种迷茫与探究,“兰儿,你现在怎么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101意料之外的不合作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俗话很有些道理,在那个小太监拿走我珍珠排坠以后;很快就见胤禛带着春杏和檀韵的尸体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如我所愿并没有封棺。看见两副棺木,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再一次直接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常;一句话没有说;默默跟在胤禛身后出了吉祥所的大门。
看到我们一行出来;春桃再次哭得稀里哗啦;只差没扑上去抱住棺材,同归于尽了。眼前这种情形我和那拉氏虽然沉痛;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因为春杏离开以后;她娘家便没有一个直系亲人了。
“行了,走吧!”胤禛等了半晌,拍了拍我和四福晋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晚上还要赶回府上,不能再耽搁了!”
“好妹妹,听爷的话上车去,千万可别哭坏了身子!”看见胤禛发话,四福晋只得和风细雨的上前规劝,“你又不是不清楚,爷公务繁忙,能抽时间陪咱们跑一趟已属不易,若是晚上赶不及回府,明天没能按时进宫,一准儿传到皇阿玛耳里!再说兰格格也在,总不能让她也跟着咱们在庄子里委屈一夜吧!你一向最明白事理,别让大家难做,嗯?”
春桃即使在委屈,也只得稳住心神,拭了拭不断涌出的泪水,勉强俯身屈膝道,“多谢福晋提醒,是妾身糊涂了!”
那拉氏一手牵着春桃,一手牵着我,朝马车方向偏了偏头,“好了,走吧!”
胤禛京郊王庄的具体地址我并不知道,不过按照事先安排,我们一行要穿城而过,由宣武外门出去。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来,前头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们三个人纳罕的对视一眼,最后四福晋打起车窗帘子问道,“苏培盛,前边儿怎么了?”
苏培盛踮起脚来小声禀报道,“回福晋,前边儿好像是九爷今天纳妾,他府上的人把路给拦住了,王爷正在交涉呢!”
“这个老九……”四福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氤氲身子本来不好,再过几个月就要生孩子了,这时候他还敢胡闹!”
上次胤祯在慈宁宫做的事儿,我还是有所耳闻,歉疚的低声问道,“九福晋……生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噢?”
四福晋连连摇头,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儿,“真是苦了她了,但愿这一次怀的是男胎,九弟府上人多口杂,没有儿子很难镇得住那帮女人!九弟贪图女色,连宜妃娘娘都管不住他,更何况氤氲性子那么柔弱!”
外面苏培盛又走回了马车旁,“格格,兰格格!”
四福晋替我问道,“什么事儿,怎么不跟在爷身边伺候?”
“九爷知道格格也在车上,硬要你一道去他府上吃杯喜酒呢,不然他就不肯让路!”苏培盛在外边儿说道,“他们人多,唉……四爷说了,格格若是不想去,这会子先下车避一避,他自会与九爷周旋!”
春桃紧张的拉住我,“这怎么成呐,人家既然敢提着个要求,就吃准了兰儿溜不掉!不然咱们绕路走吧,不要与他白费口舌了,打广安门出去就是!”
四福晋也赞同春桃的说法,“就是,把这话告诉爷!”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呀,几位主子!”苏培盛一脸为难的样子,“况且九爷又加派了人手,把后面的路也堵了,咱们被夹在中间啦!”
“嗬,九爷也不怕晦气!”我嗤笑一声准备下车,“别人肯给我面子,我也耿直一些,怎么着也得补上里子!”
“兰儿!”春桃不放心的拉住我,“谁知道九爷打的是什么主意,交给四爷办去吧。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兄弟情义,逮住机会替他十四弟出一口气罢了!”我回握住她手,安抚的笑了笑,“待会儿别让八斤半跟我一路,省得他性子急惹祸!你们真为了我好,就差人去八贝勒府上一趟,请芸绚格格过来救我!”
“不然……兰儿,你别下车!”四福晋想了想,反倒推了推春桃,“春桃,你坐后面那辆车跟爷去庄子!横竖我是他嫂子,我与兰儿一道去他府上,我不信老九敢撵我出来!”
“对对对,还是福晋想得周全!”苏培盛连连点头,一拍大腿大声道,“奴才这就去禀报四爷!”
看着春桃下车,我不好意地的赔礼,“春桃姐,真是对不住……”
“可别!”春桃连忙捂住我嘴道,“若不是你,春杏的尸骨现在还在吉祥所!何况……我和檀韵亦是旧识,我也代她谢谢你!”
……
我不知道胤禟一开始究竟打算拿我怎么样,不过当他看着我与四福晋一同出现时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什么叫呆若木鸡,呵呵!晚上我和淑雅姐很快在九爷府上赴完宴,天未黑透就平安回到了雍王府。我们辞行的时候,胤禟一脸嬉笑并没有阻难,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今天的算盘落空了!
回府的时候也巧,居然在门口碰上了从庄子上赶回来的胤禛和春桃。四福晋自然是最会做人的一个,自己与春桃先回了自己屋子,又把我丢给了胤禛。四阿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噢!”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身对八斤半吩咐道,“你和苏公公下去用饭吧,一会儿直接回我屋子就是!对了,替我找几根黄瓜,晚上我敷脸要用!”
两个人单独进了胤禛小书房,我关上门问道,“怎么啦,又沉着一张脸!是不是累着了,我替你按摩按摩?”
“那好!”胤禛半点儿也不矜持,等我替他揉了好半晌肩膀,才靠在我身上慢吞吞问道,“今天有淑雅陪着,老九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九爷挺客气的!”我有节奏的在他肩膀上左右捏着,“吃晚饭我们就告辞了,他今天新郎官儿嘛,一直都很高兴!”
“十四弟呢?”胤禛颇带醋味的偏头问道,“他见了你就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根本没来,你放心吧!”我忍住心头突地一跳,不动声色改揉他太阳穴,“‘嗟尔生来一岁零,忽闻疾殁泪盈盈。 ;灵魂莫苦归时早,百岁还同一岁生。’整个京师谁不知道十四爷府上小格格殁了,正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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