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杨欣瑞忽然笑起来，为女儿这会儿正襟危坐却恨不得将脑袋垂到地上的姿态。
真是别扭啊，她的女儿。
服务员拿着菜谱上来，众人都点上了些自己喜欢的菜，唯有云天空静默着。
“天空，你也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啊~”杨欣瑞耐不过性子，将菜谱向云天空那边递过去。
苏若晴就坐在杨欣瑞和云天空之间，她在中途一把截下了菜谱，直接将之还给了等在一边的服务员：“就这些吧。”
“小晴！你做什么呢~”杨欣瑞气呼呼的道。
苏若晴眼角的余光中，有看到身边人淡漠静坐的姿态，心口就不由生起一股子闷气。
今天是给他爸爸洗尘，他倒好，一点不给面子不说，还专门针对她苏若晴和苏泉！
“他不挑食，我们选的都能吃~”嘴唇紧抿着，苏若晴不耐的说出一句话。
杨欣瑞好笑的看着脸上净是赌气模样自己却浑然不觉的苏若晴，闷笑几声不说话了，倒是苏泉反而看不过去，皱眉斥她：“小晴！怎么说话的？！”
苏若晴不理会他，忽然感受到身侧那人微凉的视线移过来，身体一僵。
“若晴说的不错，我从不挑食……”云天空在她身侧淡淡的说完，才对着还等在一边的服务员道：“菜不加了，就这些。”
服务员捧着菜谱退下去，包厢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苏闵和苏泉眼见气氛冷场，只能各自挑起话题，继续聊天。
苏若晴却不自觉往杨欣瑞那边挪身子，只因为身侧隐隐能感觉到微冷的怒气。
心下，忽然涌起了一点爽气，之后，却又换为骤然的惆怅。
他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如果是五年前的他们，相处的方式永远都是那样，咋咋呼呼热情四溢的她，冰冰冷冷淡漠异常的他，从来，都只有她被他的一言一语轻易气得暴跳如雷，而任她如何闹腾，他都不过清清淡淡的一笑而过。
现在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勾起怒意，无法想象，这竟真的是他。
苏若晴这样想着，握紧的手指更用了几分力道。
“要喝茶吗？”云天空忽然凑过来，在她瞬间紧绷的耳际淡淡开口问，不等苏若晴回答，已经起身。
圆桌上唯一的茶壶就放在苏若晴的杯碟前，她一惊，他已经探过身来，肩膀撞上她的，右手取过茶壶，微微躬下身，将茶水往她的茶杯中倒。
第二十四章 它比永远，更遥远（1）
另一边杨欣瑞正在听着苏泉将部队逸事，茶水缓缓自壶嘴流出，身边的人靠的她很近，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我很挑食的……只是你从不知道……”
“怎么可能……”苏若晴喉头忽然干涩，扭头看他。
大学三年多，她全权‘承包’了他早中晚三餐，还外加夜宵，变得花样的烧制各种菜肴，每次问他，他总是回那么四个字‘我不挑食’，意思明了，而且每一次，每一份菜肴，他都有吃很多啊……
云天空的视线波澜不兴，垂着眼帘望着茶壶中流出的茶水，绝美的脸上是冷漠的淡静，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忽然冰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很小的笑，轻浅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惆怅和哀伤：“你的厨艺太好了，我不爱吃的，都变得喜欢，后来……我再也没有尝到过那样的味道……”
声音里恍惚中还微微带着讽刺。
苏若晴的脸色蓦地发白。
后来啊……
后来他的世界里，整整五年多，不再有她……
苏若晴骇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加快，一种无法言喻的窒息感弥散在胸口。
他说这些话……还有从再遇开始的一切不该属于‘云天空’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也不想，再陪他来一场‘猫玩老鼠’的游戏。
何必……再要来诱惑她？！
苏若晴浑浑噩噩的感受着胸腔内凌乱的气息，身边的人已经放下茶壶坐回到了位置上。
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开始上菜了，苏泉更叫了好几瓶干红和茅台，给云益阳的接风洗尘正式开始。
开始吃了些菜肴，接下来，就是苏泉他们这些男人，兄弟队友的时间了，云天空也被云益阳拉着加入酒局，他酒量很好，不论红白，都能喝，在苏泉苏闵还有云益阳的刻意下，一会儿就喝了三瓶红酒和大半瓶茅台酒，白皙的脸上这才渲染上一抹极淡的红。
杨欣瑞受不了烟味，在座的倒是没有抽烟，于是六个大男人不断的碰杯，除了云天空，其余五人都是部队出身，喝酒更是豪爽的很，不一会儿，各自都有了醉意。
“来来来~！老云啊！我们再干一杯！你能活着真的太好了……我这辈子，还以为只能那样愧疚着了……”苏泉已经有了五分的醉意，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拉着云益阳不断的碰杯：“你放心，天空这孩子性格是坏了点，不过他是你儿子，就是我苏泉的侄儿，不管是生意上还是其他事情，我一定会帮他的！！”
云益阳也面带醉意的不断点着头：“好好好！有苏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天空继续呆在h市了~！"；
刚喝完杯中红酒的云天空淡淡扫了苏泉一眼，径直坐下，伸手又去拿一边新开的茅台。
“你还要喝……”苏若晴放下筷子，皱眉道。
他面色微红，宝石般水润剔透的眼眸泛着慵懒的淡淡眸华，转眸望着她的目光却竟然很是冷峻：“不，不仅仅我……”
他拿过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却取过她的杯子，在她微微楞然的注视下倒满。
“整整五年才再见，苏若晴，我们……不该喝一杯吗？”云天空的瞳心宛如星空般璀璨，透过虚无的空气，在那么近那么近的地方淡淡凝视她。
整整五年……
他失去那一年笑的如阳光般灿烂的她，整整五年多时光。
再回来，记忆中熟悉的人已经遍寻不着。
改变，从来追随着不停留的流年，不论是他，还是她。
再也找不回的，当年那个最单纯、最张扬、最爱他的女孩……
云天空十指色泽如白瓷，指骨修长，执着酒杯的动作在苏若晴面前恒定，不动分毫。
“干杯吗……”苏若晴伸手，缓缓拿起面前的酒杯。
透明的玻璃杯中，无色的苦酒。
像她这五年苍白的人生，透明苦涩。
面前人微薄的唇抿着，嘴角的弧度淡漠、恬净，带着三分醉意的俊颜在视线里不断和记忆深处另一张更加青涩的脸交叠反复……
是他。
也早已不是他。
苏若晴抬手，将手中酒杯碰上他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当然要干杯！！”
收回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苏若晴望着云天空，用和那一年还未遇见他时的清凉眼神，唇轻启，声音空远：“这一杯，敬终于归来的陌生的你，也敬……终于过去的，从前的你……”
云天空执着酒杯的手终于微颤，很轻很轻。
“呵呵……”他募然轻笑，一如冰水的视线，带着恒久的淡凉，静静的从她脸上移开，收回酒杯，仰头喝下，他唇边泛开浓烈的苦涩，声音比她空远：“是，敬终于过去的……我……”
曾经的我已过去。
归来的我是陌生。
苏若晴……
敬，你我早已过去的那些年。
从此，宇宙洪荒，海枯石烂，它比永远，更遥远。
……………………………………………………
两个多小时后，包厢里除了杨欣瑞、苏若晴和云天空，其余五个男人喝的东倒西歪。
苏闵、张忠良以及沈彬都喝到地上去了，幸好苏泉和云益阳还知道扒着桌子。
“喝！老云……咯，再来干一杯~~！”苏泉趴在桌子上，捏着空酒杯吼着。
“爸！”苏若晴早就跑过去扶着苏泉，免得他跟一旁的苏闵一样缩地上去：“好了啦，你们都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杨欣瑞在旁边继续对着上来的西瓜片进攻，吃的唇瓣水润润：“小晴，还有一片西瓜，你来吃啊~~”
“妈……”苏若晴哭笑不得。
杨欣瑞可不管一桌子烂酒鬼，她就顾着扫荡面前的水果盘了。
只不过喝的脸红了些的云天空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云益阳身边拿开了他面前的酒杯。
苏若晴看看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刚想着，包厢的门就被从外打开了。
苏若晴扭头一看，当先一人正是张忠良的大儿子张宪，后面跟着沈彬的女儿沈茗茗，最后进来的赫然是苏闵唯一的宝贝儿子苏墨翟，她的堂弟。
“爸……”张宪和沈茗茗对于眼前的情景早已习惯，两人的父亲都在政府机关，酒局是常有，两人救场早已顺手。
“堂姐，好久不见啊~”苏墨翟从地上把自家老爸扶起来，还有时间跟一旁的苏若晴打招呼。
他对于在这里看到苏若晴，很是惊异，毕竟，自己这个堂姐，‘离家出走’有一段时间了，除了过年和一些节假日外，可很难看到她跟苏泉这个父亲在一起。
“墨翟，先别寒暄了，快点搞定这群酒鬼吧。”苏若晴无奈的回道。
“堂姐，我这不是太久没看见你了嘛~！你不知道，你跟？n浩两个人是有多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难得能见几回~”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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