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大是不耐,不屑地看了大少他们几眼,冷冷地说道:“大爷叫你现在把酒现在给我,你莫非是耳聋了不成?”
开天豹大怒,站起身正要发难。那中年汉子见了,目中精光暴射,双手十指突然弯曲如钩,冷笑不止。修罗圣王立即一把按住开天豹,缓缓说道:“你只管拿去,我们不要再喝了。”
大少心中明白了几分,于是举杯向金龙王说道:“来,我醉欲眠,只和你干了杯中残酒!”
中年人和他的同伴走得并不快,任何人提了两大坛酒都是走不快的。但他们看上去还是气定神闲,好象并不吃力,一边走一边前后看看。
他们走到一处两层的民房背后,闪身溜进里面,迅速关上了门。客厅里很整齐,电视里香港艳星张琳在中央娱乐频道做着专访,正摆弄着妖冶迷人的身段,不时有意无意地暴露出一大片胸乳。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走进厨房。在肯定没人跟踪后,有人移开灶台,露出了一个暗道,然后鱼贯而入。
地下室的大桌上正坐着几个老者,个个道貌岸然,颇似有道之士。那中年人给每个老者都满上酒,然后站在旁侯着,显然他地位太低,不能入席。
众人一喝酒,不由破口大骂:“小三,你这王八羔子,你买的是什么酒?象是百年老醋一般。”
那个叫小三的中年人分辨道:“没办法,到处都关门,只在一家小店里抢到这点酒。要是喝玩,倒还真没酒喝了。”
一个头戴道冠的老者叹道:“这些妖精怎会如此猖狂,倒是从未见过。只恨我等道行低微,不能为民除害。要是师祖和师父在就好了。”
“师祖今年做寿时,给弟子们演练的几手法术,那可是足以和众妖一较长短了。再加上师父,那定是可以扫荡群魔。只可惜……”一个白发苍苍的高瘦老者说道。
“大师兄,师父平时对你简直是无话不谈,你一定知道师父和师祖在哪里吧?”
那个大师兄洋洋得意地手捊长须,笑道:“我自是知道。但师父临行时告诉我,他此去事关重大,任何人不得打扰他清修。三师弟,你就别问了。”
三师弟素来嫉妒大师兄得宠,于是冷笑说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要不怎么说不上来?我们又不是外人,难道谁会泄露师门机密不成?何况东华现在就只有我们三清门这一派修真者敢留下了,其它门派早就走光啦。”其它人一听大有道理,于是无不讽刺大师兄根本就不知师父在哪,只是在同门面前胡吹而已。
大师兄急得满脸通红,说道:“我怎会不知?师父和师祖在一个隐秘之处修炼无上神功,不愿见人。我每十天要给他们送一次水和食物,今天晚间便是我给他们送食物和饮水之期。哈哈,我不知道还有别人知道?”
三师弟冷笑连声,说道:“那为什么你说不出他们在哪里?根本就是吹牛。”
大师兄大怒,脱口便道:“他们……”突然之间他又改口说道:“诸位师弟,我实是不知师父去了哪里。”引得其它同门哄堂大笑。
众人喝酒完毕,纷纷换上平常装束,走出了民房。个个形态猥衰,步履沉重,哪里还象个修道之士?
第一部 悲怆问天 第六十三节 乐极生悲
岳王庙后的栖霞岭,在寒冷的冬夜里一片寂静。一道黑影快速地从岭前闪过,片刻之后便消失在紫云洞里。
黑影摸索着在石壁的一处有节奏地敲了五记,然后恭敬地站立着静候回音。良久才从石崖里传来一丝低沉的人声:“是长生子么?”黑影应了一声。里面的人笑道:“你这小子,今天不来的话我们就要提早出关了。”随着话音,石壁慢慢中开,亮出一条黑黑的隧道,尽处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三清观主看到食物颇为丰盛,于是点头笑道:“好!等你师祖大功告成,三清观一定得大大的记你一功。”他把一只烤鸭送给三清老祖,然后快速地吞下一只鸡腿,接着说道:“哎,虽说这紫云洞底是东华灵气最旺盛的一处,也是天底下最为适合你师祖修行的所在,却极为潮湿阴冷,又暗不见天日,让你师祖受了不少苦头。好在你师祖功力大进,这苦也就值得了。”
长生子附和道:“是啊,师祖为了本门发扬光大,所作的牺牲实在巨大,让弟子敬仰万分。师父,您老人家为师祖护法,功劳也不小啊!”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三清老祖听了,很是受用,慢慢地吃着烤鸭,顺便指点着长生子修道之中遇到的难题。
三清观主吃完一只烧鸡,随手在道袍上擦了擦,问道:“长生子,你办事历来稳妥,想必没有透露出我们的行踪吧?”
长生子正要答话,却听到三清老祖突然冷喝一声:“闭嘴!”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呆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高瘦男人背负着手静静地站在地道的尽头,暗淡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见他脸上阴阳不调的表情。三清老祖恭恭敬敬地起身道:“老道自与施主分别后,尚不到三月之期。自感往日行事颇有过失,所以一直在闭门思过。不知施主今晚找上门来有何贵干?”他先以三月之约挤兑对方,想让这不速之客无理自退。
修罗圣王冷笑一声:“不是我。”说完看着地道的入口,再也不出一个字。
难道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找上门来?三人心中一紧,目光不由齐齐地移向入口处。
没人敲击石壁,也没有一丝脚步声,但石壁却突然“轰”地一声裂开了。灰尘平息后,三个男人并肩走进。
三清老祖眼瞳猛地收缩,因为这三人身上散发的威势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但心中恐惧过后,内心里的傲气又突如其来地膨胀开来。他哈哈狂笑道:“莫非你们存心找我老道的麻烦?”话虽强硬,但内心的悔意犹如长江之水,不可断绝。早知会被发现行藏,何不远走高飞换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修炼?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盯了吓得跌坐在地的长生子一眼。要是早知道这家伙如此脓包,真不如忍受几天饥饿得了。
一个身长硕长的中年人怒喝道:“你杀我爱女,就没想到也会有今天?”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妖女的父亲!好,你与我单打独斗,只要你赢得了我,什么事都由你决定!”三清老祖自吸取了龙女的功力之后,自信足可以与天下高手一战,所以先向对方挑战。这一战本就无可避免,如不早作决断,若是等对方几人联手,哪还有他的活路?
“好。”中年人向前踏出一步,如山的压力登时向三清老祖扑了过去。
三清老祖的身影微微摇晃了一下,强稳住身形冷笑道:“你们个个法力高强,如果有人相助于他,我如何是对手?来,你先取了我的性命便是。”说完双手缩于袖中,抬头看着洞顶。他自知远非来者之敌,但仗着身怀宝物,所以先以言语挤兑住其它几人,让他们不能相助。
一个年青人大笑道:“好,你们三个臭道士对他一个。这样总算公平了吧?两位兄弟,我们到外面去聊聊天。”说着率先走出了地下室。刚走出地下室,他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金龙王,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记住,死人可修炼不了龙女的元神!”
中年人听了,冷冷说道:“我今天不要你们的性命,但我要让你们慢慢地死,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了这个世上。有什么道行,现在就使出来吧。”
三个老道互望一眼,心意相通,立时挥起长剑发动攻击。只见三道剑芒大盛,将中年人团团包围。岂知对手看也不看,双手如花中蝴蝶左右上下翻飞,三柄长剑立即同时被击落在地上。以金龙王之能,就算是人间本领最为高强的修真之士又如何是他五合之敌?
三清老祖大急,念动咒语,一个布袋随风而长,在半空中向金龙王当头罩去。
金龙王大喝一声:“大禹的小玩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喝声中他十指暴长,已然将那正在变化的乾坤袋抓住,随手便收入怀中。那乾坤袋本是天地间的至宝,虽说不能困住金龙王,但也不至于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收了。只因三清老祖力不能及,所以未能完全发挥它的功效。
三清老祖片刻间便连失两招,自知今日不能幸免,斗志全消,慌忙施展遁地术,想迅速逃离死地。金龙王双脚重重一顿,地下室的泥土立时坚愈金钢,哪里还能借地而遁?而洞口还等着三个凶神,仓促之间又岂能由那里逃脱?
就在他张惶无计之时,一只手掌重重地击在他的脑门,他立时便感到全身酸软,再也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其它两位老道见他不敌,立即捡起断剑,直冲向金龙王。他们本事低微,平常虽说也经常做些恶事,但也不是弃师不顾的无耻之人。
金龙王如法炮制,然后提着三人走出了紫云洞。大少见了笑道:“很好,我正要用他们的身体来修炼龙女的魂魄,万万不可失手伤了他们的性命。”
大力神王范强不解,问道:“大哥,天衣大师当真有这样的法力吗?”
大少一听到兄弟提起师父,脸上立即现出庄重的神色,口中说道:“我师父虽已年老,但在仙界却是无人可及的高手,这等事确还难不住他的。昔年我与柱天一战后,仙帝就曾请我师父为柱天招魂安魄,但我师父向来厌倦柱天的狂妄无礼,于是借故闭关不出,一直让仙帝怀恨在心。五千年过了,不知仙帝有没有借机与我师父为难?这可让我担心得很。”
修罗圣王笑道:“大哥,你如今神功大成,何不早点去看看师父?我们兄弟三人齐去,也好让那些醉仙梦死的家伙心里早些安稳。”
“看到我们三人齐去,只怕他们心里更不安稳了。你以为我们还是五千年前守护三界安宁的英雄吗?如今三界太平,在仙界看来,我们三人是尾大不掉了。两位兄弟,你们还是安心呆在东华吧,我一人去就可以了。”大少没和兄弟们细说当天在华山问仙石前的故事,也没有把心中对仙界众神的烦恶之情吐露出来,所以只能苦笑。
金龙王笑道:“战神,如今东华大患已除,你该安心才是。今日喝酒味同喝醋,不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