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会客室一样的房间。
鬼王请张秋生在这儿稍坐,他带张道函去去就回。张道函知道这地方确实不方便带闲杂人等进去,也让秋生别着急耐心在这儿等他。
这个会客室按阳间的计量单位算,大概有四十平米的样子。正中有一个半米高的台子,台子上一张金sè的铺着不知是什么皮的大椅子。然后沿墙排着八张太师椅,一边四张。每张太师奇的前面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些茶具。
张秋生对茶道毫无研究,即使跟陆羽混也只是对如何品茶有些了解,陆羽还是说的多做的少。枉死城没水,陆羽要炼制水很是费神费力,哪还有jīng力去炼制茶具?
所以张秋生对这儿的茶具究竟是陶是瓷,还是什么角什么骨的一点不懂。不过这儿是有水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花,一边放着一个小缽,缽里有水。看来缽里的水是用来浇花的。
这儿窗明几净,花儿盛开。这些花儿或红或粉,或黄或紫,真正的叫姹紫嫣红。红的花绿的叶相得宜彰,竟然比阳间还要生气勃勃。很久很久以来,张秋生都没见过如此五彩缤纷的事物了,此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莫明感动。痴痴的看着花儿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这些花儿就此不见了。
这时又进来一个鬼。凭他身上的气场,张秋生知道这也是一个鬼王,只是比刚才那个鬼王要弱了很多。不再白痴的张秋生知道,这儿是人家的地盘。见这鬼王进来,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这鬼王翻着一双鬼眼看着张秋生,问道:“你是谁?怎么坐在这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是人家的地盘,就得接受他的盘问。张秋生规规矩矩的回答:“我叫张秋生,是一个王爷带我来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鬼王点头说:“嗯,是一个王爷带你来了。那也就怪不得你了。不知这是何处倒也不奇怪。”说着又反复念叨:“张秋生,张秋生。”这样念叨了好几遍,突然抬头问道:“你是不是天关省麒林市的张秋生?”
我有这么出名吗?张秋生奇怪的说:“是啊,王爷认识我?”这鬼王yīn恻恻地问:“哦,我当然知道你。那么,你死了?”这不废话吗,不死能上这儿来?
鬼王又问:“你打死了王绍洋,这我知道。可你是在何时何地,如何死的?从实招来!”这就是在审讯了。
张秋生非常生气,不过还是那句话,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张秋生如实回答:“是在大海上,不知什么时间,被枪打或被雷劈死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想,不是说人的生死都由阎王掌握的吗?他身为鬼王难道竟不知我是怎么死的?再又一想,阎王殿恐怕也是分工合作的吧?就像阳间的jǐng检法司一样,jǐng察抓什么人法官不知道,法官怎么判jǐng察也管不着。人的生死命运应当是由判官掌管,一般鬼王肯定是不知道了。
张秋生在胡乱猜测,那鬼王听了他的话却勃然大怒。大叫:“好你个张秋生,打死王绍洋竟然不让jǐng察抓你枪毙。你胆敢跑到大海上让雷劈死。你好大的胆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出了这个会客室的一个小门,再经过一个小院,小院的一角有一草庵。原先的那个鬼王将张道函带进草庵,向草庵里的主人鞠了一个躬就退了出去。
一惯嚣张的张道函一进门,就向里面一个宝相庄严的菩萨跪下去。口中说道:“冥王在上,晚辈三拜磕首。”
那个鬼王刚刚退出门,宝相庄严的冥王立马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的好老头,对张道函说:“好了,好了,起来吧。别这么假马惺惺的给我装孝顺。”
张道函听话的从地上爬起来,垂手站在一边。冥王又说:“道函啊,你是不是嫌我这儿冷清,故意给我找热闹?你把的我年龄也报的太小了吧,啊!我才五万岁吗?呵呵!”原来冥王什么都知道。
张道函没说话,举手做擦汗状。他实在是无话可说,瞎胡闹被老人家戳破了,看样子也没责怪他,这还有什么话可说?只能假装擦汗表示惭愧了。
冥王像是在回忆往事,说:“想当初,盘古开天劈地之后。我们十数个道友又合力开辟了这幽冥界,以完成天地人三界之数。又创立六道、三界。人、畜、花鸟、草木往返轮回,恶鬼、修罗两道安放凶恶歹毒之辈不让他们祸害人间。以便众生生生不息永无止尽之意。
我懒于天人二界的争斗,自愿留在这幽冥之地。别人在为名为利为地盘打的头破血流,我在这儿悠然自得。闲暇之时,去天人二界找老友叙叙旧,谈经论道喝茶聊天,还有与你的开山祖师下下棋,真是快活逍遥啊。”冥王说到这儿停住,似乎沉浸在以往的快乐时光里。
张道函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冥王。冥王轻轻啜了一口,接着说:“天道难测啊,谁知道天人二界竟彻底的断了。老友们死的死,没死的也全都上了天界,人界一个没留。
我也从此待在这幽冥之地无处可去,人界一个熟人都没有,天界现在也上不去。自愿留在这儿与被迫留在这儿,其中的感觉与意味是大不相同的。”
冥王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张道函赶紧又将茶给他添上。冥王没说话,张道函也不敢随便多嘴。屋子里登时变得很安静,静的可以听见外面的流水声,与鸟儿欢快的叫声。幽冥界其它任何地方都没有这种情景,这是冥王用他的大神通创造出来独为自己享受的小天地。
忽然张道函听见了很远的地方有吵闹声,并且可以很清楚的听出有秋生的声音。
张道函刚刚想出去看看,冥王制止了他。冥王说:“没事,张秋生得了你的真传,那些所谓鬼王不是他的对手。”
听冥王这意思,似乎有点希望张秋生在这儿打闹一场,并且还是向着张秋生的。张道函大大的放心了,继续垂着手站在冥王旁边。
原来张秋生听这鬼王的口气,好像是非常不满意他被雷劈死。好像非得让jǐng察抓住枪毙,才让这鬼王过瘾,否则就是惹他生气。好吧,这儿是张道函带他来的,不能给张道函丢面子,张秋生极力的忍。
那鬼王却越说越来劲:“不行,得让你再回去让jǐng察抓,抓住了就枪毙。枪毙了再抓,抓了再枪毙。”
cāo!我抱你孩子跳井了吗?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恨?张秋生还是忍,不为别的,只为不能给张道函丢面子。
那鬼王命令张秋生:“你,跟我走!”
张秋生问:“去哪儿?”这个他不得不问清楚。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万一张道函来找他怎么办?
鬼王说:“送你回去,一切重新来过。王绍洋必须要让你家破人亡。而最后,你必须被jǐng察抓了枪毙。”
张秋生不干了。多重平行宇宙理论张道函已经跟他说了,张秋生是非常相信的。依这个理论,姐姐与爷爷nǎinǎi必然还在另一个空间活着。如果一切重新来过,意思就是姐姐还要被王绍洋他们侮辱,爷爷nǎinǎi还要死在王绍洋他们手里。
你玛比,有这样欺负人的吗?忍无可忍,老子就不再忍。张秋生跳起脚大骂:“老子cāo你玛!给脸不要脸,还当真以为老子怕你?”
鬼王在幽冥界是何等的尊贵?从来没哪个小鬼敢骂他,连轻轻咕嘟也不敢。被张秋生这样跳脚大骂是从未有过之事。
鬼王微微一楞,随后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尸神暴跳,四肢冰凉,抡起老拳就冲张秋生打来。张秋生稍一闪身抓住鬼王的拳头再转身,一个大背包将鬼王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一下集中了张秋生的全部怒气,鬼王被砸的太狠,在地上翻了几个滚都爬不起来。这还是张秋生顾忌不能泄露仙诀,否则这会鬼王就没了。
鬼王被砸的声响太大,惊动了门外的一些鬼们,立即有大批鬼兵鬼将涌进来。一见屋里如此光景,二话不说就一起动手围向张秋生。
事已至此张秋生也顾不得许多,在屋子里闪展腾挪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拳拳到肉脚脚见骨。不一会地上就躺了一大片鬼兵鬼将。张秋生却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一点点胜利的喜悦。
老子死都死了却还不放过我,到底是什么人在与我作对?他不相信王绍洋有这么大的势力,真有这么大的势力也不至于在人间做流氓。此时的张秋生有的只是满腔悲愤,自己吃苦倒没事竟然还要连累家人。
会客室里张秋生悲愤难当,yù哭无泪。草庵里冥王摇头叹息,说:“原来三界相通之时,阎王们干得好了,到了一定时rì自会飞升天界,而其他干得好的鬼王升任补缺,鬼将再补鬼王的缺等等依次类推。大家都有前途,人人都有上进之心。
自从通天之路断了之后,一切都停了下来。幽冥之地就这么一点大地方,我又能知过去未来。你说,什么事都提前知道,其实是最无聊之事。活着没有期待没有惊喜,那活着还有什么劲?所以我干脆封印了知未来的神通,也不管那些杂事俗务,图的就是清静和排遣无聊。”
冥王封印了部分元神?张道函感到十分惊讶。冥王看了看张道函,知道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封印元神。
冥王对张道函说:“只是封印了一部分,一点不影响我想插手的事。比如张秋生吧。几个鬼王收了一个姓王的好处,想作弊让这姓王的通过十世善人。
是我借张秋生一次次的破坏了他们的谋划,倒是让张秋生受苦了。为什么不干脆制止鬼王们的胡作非为?我这不是无聊吗?跟这些鬼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