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睡着呢,D可能就在这个酒店的某处。
D会在S面前出现吗?
S自己嘲笑自己:恐怕不够级别在正式场合看到D。
两个世界了。
纠结到半夜,想了无数种见面的可能,想了无数种合适的见面态度。
明天要陪大佬们看项目。
S打开电脑,看老友记,做瑜伽呼吸。
慢慢平静,睡去。
大早晨,被孙大秘电话吵醒,他明显比S更紧张。
秘书处全班出动,他是级别最低的一个,倒霉孩子。
孙大秘:早晨自己吃饭,大佬们打球去了,傍晚再看项目。
S猛的想到D,打球啊,说不定D就在。
孙大秘接着说:等我电话。晚上有晚宴,大会议厅,准备一下。
S:等等挂!孙总,晚上晚宴多少人?是不是很正式?
孙大秘:50人左右。董事长作陪。你说正式不正式?!
S心里骂,你娘的,你就凶老子有本事,你去凶凶其他秘书看看!
拿了泳衣去游了泳,回来才把C和小浩叫起来吃饭。
下午看项目,S生怕人太多听不清楚,在工地上嗓子都说哑了。
董事长忍不住笑了:S啊,你不要太辛苦了,资料我们都看过了,让那个姑娘介绍也可以的。
S巴不得,赶紧让C顶住。
C也算是真金不怕火炼了,讲得也是有模有样,S只稍作补充。
终于讲完,C也半哑。
至少,大佬们都听得很高兴。
有时候女性在职场上比男性更有亲和力,特别是在这种交流和汇报的场合,很少有男性上司会故意刁难女性下属。
晚上回房间,S交代大家都注意一下形象。特别对小浩这个职场菜鸟交代了一下礼仪。各自回房等着。
S心里上窜下跳。
会遇见D?不会遇见D?会说话?不会说话?会冷漠?不会冷漠?
晚宴。S在镜子前面前后左右里里外外照了半个小时。
右眼这个跳啊。
S怕。
莫名地。
晚宴会场。
大佬秘书们都在,S们是路人甲乙丙,连帮忙都不配。
好多不认识的人。大佬们正把其中的三两个人团团围住。外面又团团围了一**秘书。
D赫然正在那三两个人其中。
S被念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C看了看D,又看了看S,掐S一下:别失态。
S打起精神,围到秘书圈的外面。
D这才看到S,礼貌地笑笑。
S长出一口气,还好不是尴尬的见面场景。
张把S叫进去,给几位不认识的人介绍:这是S,我们公司的三亚项目主管。以后海南区域这边都由她负责。以后如果有事情,请随时吩咐她。
S赶紧递上名片。脑子里飞快地转,海南区域也我负责?升职啦要?吩咐我?要照顾好他们吗?
对方没有人回给S名片。张总接着给S介绍:这位是三亚**,这位是三亚副**。
S立马蒙了。难怪不回名片。人家根本用不着名片。
张看了看D,接着对S说:D见过了吧,不介绍了。
S笑着,低着头不敢看D的脸。
有什么东西在闪耀。
D的手上,无名指,一枚闪闪的戒指。
S猛然间觉得自己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心脏不跳了呼吸也没有了。
又被掐了一把,C在S背后,狠狠地掐了。
S感觉不到痛,只是勉强地重新保持着笑意。
告辞。退出圈外。
C拉着S一直出门,到洗手间。
S愣愣地说:他结婚了。
C抱着S抹着眼泪:别想了啊,别想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样都没办法。
S完全听不进去:他好残忍。
C:S啊,你别想了行不行啊,屋里面很多人,你不能这样啊。你得想想以后,你这么退场大家怎么看你啊。
S看着C,笑了笑:我真的要孤独终老了。我得养自己。
C哭着说:要不你哭一下,你哭一下,哭完再回去。你别这样啊。
S笑着:我真的没事。我该回去了。很多人在,难得的机会。我们都不能缺席。
走回晚宴厅的每一步,S都走得坚定决绝。
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都失去之后,你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人患得患失是因为拥有太多,如果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淡然了。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持续的低迷,波峰波谷交替而来,我们把握不了机遇。
但,如果看到了最高的波峰,也看到了最低的波谷,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念念不忘。
S打开门,看着宴会厅的灯光。
知道自己爱的男人就在里面,而他属于别的女人。
E也来了,站在门旁。
看见S进来,走过来:你看到他了?
S淡淡的:看到了。你来晚了,赶紧去打招呼。你要是想进圈子,里面那几个人都值得你巴结。
E点点头,走进去。
S带着C和小浩到处自我介绍。把对方的人马摸了个遍。
凭着C强大的自来熟和小浩的阳光帅男魅力,这三个人在宴会厅里也如鱼得水。
D走过来:C,我和S说句话。
三个人都吃一惊。
C赶紧拉着小浩闪人。
S看着D,笑着:D,好久不见。
D直直地看着S:你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
S笑笑:劳您费心了。D,谢谢您照顾我们公司。三亚的事情,以后还要多请您帮忙。
D压低声音:你别跟我这胡扯!刚你递名片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你脑子坏了吧!你怎么回事?!
S依然笑着:我真的很好。
D:你跟E怎么了?!
S:我跟他没怎么。您两位都级别那么高,我只是一个办事的人员,有机会就多学习,没机会就自己踏实工作。
D涨红了脸:你今天晚上在房间等我!
S收起笑容:我当您没说过这句话。我要工作了。请您自重。
S转身走开。找到C和小浩,继续跟所有人胡扯。
吃完饭,舞会。
大佬们,及大佬的大佬们,都年纪不小,秘书们都安排好了和缓的舞曲,一一指定陪同人马。
S借口不舒服,躲在一边听音乐。
E走过来:他找你干吗?
S鄙视地笑:你到底要不要巴结进圈子,管我干吗!哪来这么多心思。
E:那跳舞吧。
S:我刚都跟秘书们说了不舒服。不跳。
E赖皮:那我跟他们说我要跟你跳舞。
S:你有病啊,让人觉得多奇怪。
E:那跳舞!
S:无聊。咱回房间看老友记吧。我看着这些个人太闹心。
E叹气:我回不去,我得“巴结”他们。
S听到他说“巴结”这个词,好生奇怪,笑了:好,陪你跳一个。
E抱着S,就像S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自然放松。
S对所有的事情都统统没有反应,心里惦记着升职和老友记。
转到一旁,看到一亮一灭的烟火,大佬们在抽雪茄。
在一堆年过半百的人里D和张的身型格外显眼。
两个人都往E和S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接着聊天。
S没有任何想法。
他们什么想法也无关紧要。
E抱着S,突然说:你就没有一点想我?
S笑:你说什么呢?
E抱紧S: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吗?
那个晚上,S第一次闯进高端的PARTY,自己怯生生地拿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包,紧张得像一个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在E和PAUL的身旁寸步不敢离。
E跑到舞池找到独自跳舞的S,说:来保护你。
E的香水和身体,那么让S迷恋。S知道没有结果,依然放任自己爱了E。
如果没有E,就没有现在的S。
S回答:记得。一辈子都忘不掉。我记性太好。
E握着S的腰: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S没有说话。
爱,很容易,但是在一起,很难。
经历过这么多,谁还敢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依然毫无保留地再去爱一场?
S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身心俱疲。
舞曲结束。
E去加入雪茄团队。
S继续坐在旁边想她的老友记。
孙大秘一脸死相地走过来:你没事嘛,去请**跳舞。
S烦得抽他的心思都有。那也没有办法。
走到雪茄团队旁边,微笑着跟**说:**,您有时间吗?一起跳个舞?第一次见您,觉得很荣幸,不跳这支舞我要遗憾了。
大家都笑起来,董事长说:您看,我们公司的第一美女很崇拜您,您一定要给这个机会。
**客气地推辞了一下,拉着S的手进了舞池。
D直直地看着S,脸色铁青。
S对所有人的表情通通不过脑子,跟**聊些天南地北的,聊到兴起,**笑得很开心。
女人如果放开了去应酬,真是应酬的天敌。
一个一个跳下来。该到D了。
S犹豫着去请了董事长。
董事长笑着挥挥手: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去跳吧,D,你一晚上没怎么动,跳舞去吧。
S转过头,大方地跟D说:D,一起跳舞?
D放下雪茄,拉着S走进舞池。
E的目光一直跟随。
S对E眨眨眼,E笑了,继续回去聊天。
D把S引到舞池中央:你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女孩子跟那么些人嘻嘻哈哈像样子吗!
S也怒了:我怎么嘻嘻哈哈了?!你们这样的级别,我不应酬行么!
D:别把我扯上!
S:是,别把你扯上!我不配应酬你!我们是两个世界。
D语气弱下来:别这样。我们至少应该是朋友吧。
S:朋友?不了!我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误会!我们级别低但也是有尊严的!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D抱紧S,低吼着:尊严重要吗!尊严很重要吗!看见我的戒指你心痛吗!即使心痛也要尊严吗!
S心里像被捅了一刀,手瞬间冰冷,眼泪流了下来。
多久没哭了?
S不记得。
这眼泪在这种场合,竟然控制不住了。
S神志清醒,S要自己不哭。
可怎么都控制不住。
S眼泪不停地流,心里还清清楚楚地着急,完了完了,怎么回去怎么回去。
D发现S没说话,转头看看S,竟然瞬间就哭成了泪人。
D搂住S,心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别哭,待会回房再哭,让你哭个够。
S哽咽着:D,请你自重,也请你尊重你的妻子和我。
D又急躁起来: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和你一样单身?!你天天跟E在一起,开开心心地!我呢?!我在家里抽了两个星期的烟!还要看着你们俩在我面前勾勾搭搭!
S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太没有营养,跟D说什么都是白费。都不能在一起了,互相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