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久久则是笑嘻嘻地拉过他的手臂到沙发上坐着,顺便打开了电视机,“我叔叔还没回来,你等一下,我们先看会电视。”
这时候,段危已经开始有些不乐意了,他招手把管家喊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西楼怎么还不回来?”
管家弯着腰一脸恭敬沉默回答道:“刚才已经打电话催过了,马上就回来了。”
段危略带不满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过脸不再说话。
卓溪则是有些宽慰地开始和段危讨论如今一些实事,比如新闻里正在说的东亚地区的一些战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来回讨论了几句。
余久久看着外面骤然落下的雨势,忽然想着段西楼是不是被大雨困住了,侧头向管家问道:“张叔,叔叔是不是没开车被大雨困住了?要不你找人去接一下?”
管家垂手而立,“小姐放心,少爷是开车出去的。”
余久久就不说话了,她转头继续看向电视,却不知道为什么猛地对上了卓溪陌生的眼神,她觉得怪异,便问道:“怎么了?”
卓溪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这时,段西楼回来了,他的西装上淋了一些雨滴,进门后就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里面是白衬衫和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背心,然后他一边卷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走了进来。
段危则是起身冲着段西楼说道:“这么晚回来,不知道今天有客人?”
卓溪则是立刻站起来扶着段危说道:“哪里的话,爷爷,段叔叔事情多,我等一等也没事的。”
余久久则是紧张地盯着段西楼,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让卓溪误会,但是段西楼却只是淡淡瞥了眼卓溪,用一种十分忽略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随后就移开了,他带着惯有的笑容,微微拉长嘴角,然后上扬,“有些事情耽搁了,老爷子何必动怒呢?”
段危没有和段西楼再废话,而是直接说道:“先吃饭吧。”
随后,四个人沉默地走到了餐桌前,唯一一个带着微笑的人是段西楼,虽然他的微笑比起面无表情的人更冷淡。
到了餐桌上,段危便对卓溪说道:“卓溪,自在一些,不必拘束,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些。”
卓溪的眼神在餐桌上瞟了一圈,然后温和笑道:“爷爷太客气了,准备了那么多。”
“哪里。”段危说完后就率先提起了筷子。
之后,卓溪也提起筷子,正准备给余久久夹了一块肉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瞄到了段西楼的银灰色西装背心上,这是一个钟爱西装的男人,也是一个把西装穿得异常好看和潇洒的男人。
但是他吸引住卓溪的目光,并非是因为他那挺括的名牌西装,而是他胸前别着的那枚胸针。
一条用舌头缠着剑身的蛇。
CYHSLH的全球限量版胸针。
就是化成灰卓溪也认得,这就是昨天余久久死活要给他买的那一款胸针。
他看到那枚胸针那样安静地躺在段西楼的胸前,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余久久也渐渐开始感觉到了卓溪的异常,他本来是一个很善言谈的人,特别是和段危这样的老人都能谈做一团,而此刻他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和段危谈笑风生,但是却总觉得他的眼中有些阴郁。
而此刻饭桌上另一个最沉默的人是段西楼,他今天很沉默,虽然依旧优雅和绅士,但是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段危对于这位孙女婿似乎还算是满意的,言语中满是将来要提携之意,不过卓溪非常巧妙的拒绝了,余久久也是去救场道:“好啦,爷爷就不要为难卓溪了,卓溪不是那种人啦。”
段危便没有再说什么,饭后卓溪也没有停留多久,便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
余久久送他出来,两个人在夜路上走了一会,此刻大雨已经停了。
满地的雨水却带来了十分清新的空气,好像这水泥地里即将开出不败的花来。余久久挽着卓溪的胳膊走在夜路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容说道:“卓溪,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有心事吗?”
卓溪的脚踩在泥泞上,发出一地枯枝残叶的声响,他语气有些低沉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没什么,你和段叔叔,似乎很多年没见,还是很熟的样子?”
余久久只觉得这话有深意,但是没敢去细究,她喃喃道:“还……好吧。”
卓溪不看她,只是目视着前方又问:“有多好?”原本应该温暖的嘴角边却隐约带着一丝莫名的讥讽。
余久久有些心虚,但是又不想直接回答,只好佯装生气地问道:“你这话问的什么意思?
卓溪仍然不看她,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刚准备抽出来,就被余久久喝住了。
余久久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卓溪的手说道:“你什么时候抽烟了?”
他在学校里从来没有抽过烟,此时的姿势也不算太熟稔,可是袅袅的烟雾从他的脸边散开来,忽然就有了一种陌生成熟的气质。
余久久还在发愣,卓溪只是抽回手,慢慢地点燃了烟,“那枚你要买的胸针,你是觉得你叔叔戴着好看,才想要给我也买一个吧。”
余久久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反问道:“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卓溪吸了两口烟,“那天在旋转餐厅顶楼的派对上,你和他在宾馆房间门口的走廊上,他扣着你的腰。”
余久久紧紧皱着眉,她其实那天是想要奋力反抗的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只好圈了一个谎言,“我说了那是一个误会,那天叔叔他喝多了而已。”
卓溪没有说话,那天隔得很远,但是整个过程他都看到了,段西楼的手直接就扣在了余久久的腰上,那并非是一个喝醉可以解释的,那是一种男人对自己专属女人的强势。
再加上,前面吃饭的时候,段西楼虽然沉默,但是他的目光有时会瞟向余久久,那种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他是一个男人怎么会看不懂。
而那枚胸针,必定是余久久认为戴在段西楼身上很好看,所以才想也让他也戴上,可是这种感觉作为男人的他并不喜欢。
这些一切的一切,卓溪没有再说话,而是在用沉默对抗余久久。
余久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因为她不知道卓溪在纠结什么,但是她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她是如此地了解卓溪。
她试探性地,对着卓溪问道:“卓溪,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卓溪将烟头顺手熄灭在路过的垃圾桶上,“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余久久,你明知道你和他并不是亲生的叔侄关系,所以你就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余久久确实有些呆了,她从未想过卓溪会如此在意这些,她也没有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和段西楼竟然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她想解释,可是刚说一个字就被卓溪堵了回去,他道:“余久久我是了解你的,那么多年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你能保证你对他没有一丝丝的好感和动心吗?你能保证你对我的感情是完完全全纯粹的吗?”
余久久有些怒意地盯着卓溪,“你怀疑我,所以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不对的,什么都是背叛你的,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卓溪的眼角讥讽更多了一层,“你以为为什么院长要给我这个出国进修的机会?”
余久久瞪着卓溪,“这和这件事有关系?”
“呵呵,段西楼的公司是我们医院最大的注资合作对象。”
余久久一下子暴跳如雷,她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卓溪怒道:“卓溪,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和段西楼联合起来让你们院长给你出国进修的机会?你觉得是我们想把你支走?你认为……”接下去的话,余久久都说不出口。
他认为她和段西楼在一起了,所以想要把他弄出国,好让他们顺利发展,他把她余久久当成什么人了?
就算是余久久之前有所隐瞒和段西楼的事,但是和卓溪在一起后,她余久久真的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卓溪的事,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余久久气不过,狠狠瞪着卓溪,然后转身就跑了。
只不过这次卓溪没有像以前那样来追她,并且也没有主动再来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这几天里,大概是因为赌气,反正余久久都没有去找过卓溪,虽然她会时不时翻看手机或者邮箱,按照平时的状况,卓溪一般第二天会来认错,可是这次卓溪没有来。
最后,还是余久久主动拨通了卓溪的电话。
待听到数日不见的卓溪的声音,余久久竟然生出了几分激动,她道:“卓溪,是我。”
卓溪的声音在对面显得有些嘈杂,“我知道,我在上班。”
余久久觉得卓溪的声音有些冷淡,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她提着手机,七年来竟然第一次不知道该和卓溪说什么,她声音有些沉闷,甚至低声下气,“我们谈谈吧。”
“久久,我在上班。”
“我来接你下班。”
“好的。”
余久久果真去接卓溪下班了,对于一个公众人物,她本不应该如此随意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过她还是为了卓溪去了。
她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特务那般,棒球帽,大墨镜,口罩,一样不少,她甚至都没有开车而是自己打车去的。到了卓溪工作的医院,差不多已经是卓溪的下班时间了,好在今天卓溪没有手术不加班,两个人很顺利地见面了。
随后找了一间附近的人烟稀少的餐厅,就进去了。
刚坐下来,余久久翻了翻菜单,一边看着点什么菜,一边说道:“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着急,我应该好好和你解释的。”
其实过去的那些时候,余久久是极少认错的,她经常无理取闹甚至乱发脾气,但是卓溪会包容她,可是这次她觉得她理亏了,她自己一触碰到关于段西楼的话题就失控,以至于让卓溪误会了,所以她主动认错那是因为她在乎卓溪和她的关系。
“你不需要解释了,我了解你,我也不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