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阵羞愧;原本自己就是胡说,坏了惜桐的清白,没想到竟被看穿。自己真是太小看皇帝和惜桐的能耐了。这可如何是好?只能推说自己失忆,唯有这个方法谁也不伤。但要如何才能让皇帝放弃带她入宫的决定?
抬起头,发现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有种被人识破的尴尬。
“你在想,如何让朕不要带你入宫,对吧?”皇帝双手搂住他的腰,冷笑着说。
那双手让玉枫更加难受,只想快快远离皇帝的抚触。
“皇上,我感到头昏,你能不能让我下去?”不等皇帝的回应,他下地站立,“自从我脑部受伤后,常常觉得头昏气闷,所以请皇上恕罪,我可能需要到内室躺下歇息。”
说完,玉枫快迅地福礼,转身往卧室而入。此时的他无力招架,只能先躲开皇帝,让自己安静,然后想出方法逃离眼前的困境,不让皇上将他带回宫内。
玉枫拉过薄被盖住头脸,只想眼不见为净,管皇上要如何怪罪。他凭仗的是皇帝对惜桐的爱恋,所以才敢如此嚣张,不怕皇帝生气。总不能把一个身体不适的人抓回皇宫吧?
躲在被里的玉枫想着:自己没有惜桐的本事,真的无法逃脱,但也没办法在惜桐口中‘不是人待的地方’活下去,那应怎么办?天啊!请给他灵感,让他能逃离被抓回去的命运。
“怎么盖得没头没脸?”皇帝冷冷的声音又响起,同时脸上的被子被人拉开。
他吓一跳,和坐在床沿看他的皇上对瞪。这皇上怎不顾礼仪,居然敢闯进女人的卧房里?自己这不就是‘引狼入室’?
皇帝低下头,用手指画着他的眉毛,不!惜桐的眉毛说:“你在烦恼该怎么摆脱我?你该不会是故意演出这种示弱的戏,要朕不提防你,好一溜烟地跑掉,对吧?奉劝你一句:别再试朕的耐性,朕想通了,决不会让你在朕眼前消失,你哪儿都别想去,休息一会儿,就和朕启程回宫。”
第二百零四章 欠朕的都还朕
玉枫还在为皇上私闯惜桐的闺房而惊讶,听皇帝说等一下就要回宫,他更加紧张,于是抓住皇上轻抚眉毛的手,说:“皇上,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皇帝拉开他的手,继续抚触他的脸,“你假装失忆的样子非常成功:很像一个仍待字闺中的女人,看到陌生的男人,适度地表现出讶异的神情;见到朕进来你的房间,会气愤朕不守礼节,随意进到你的房间;这种种的表现,真的是失忆的人该有的样子,你甚至为了不让朕的碰触,谎称自己被人下药,但是……”
皇帝拿掉顶载放到一旁,然后低俯看他,嘴角带着一抹冷冷的微笑:“你忘了一点,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为何会抗拒朕带你回宫?为何在那刺客的刀锋下,宁死也不愿跟他走?一个什么都忘了的人,怎会拒绝去全天下最尊贵、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凭这点,朕知道你其实什么都没忘。”
玉枫在心里暗说;他会拒绝是因为──皇宫是惜桐最不想去的地方!
他无法辩驳,无法说出自己不是惜桐,能怎么说?说自己是孤魂野鬼霸占惜桐的身?除非……
灵光一闪中,玉枫想到了!如果他说出来让皇帝相信,那么皇帝是不是会招来法师,将惜桐找回来?让他这个该回归地府的阴魂,脱出惜桐的肉体?
他越想越兴奋越觉得可行,脱口就想说出自己不是惜桐这件事,可是最后一刻却又想到──万一自己脱离这肉身了,但惜桐回不来,却被别的孤魂野鬼占了呢?
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糟蹋惜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只能默认。
“想什么?为何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失意颓丧?”皇上低下头来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手指摩挲的同时,轻声细语问。
如此亲密的交谈、抚触,又让他全身起了阵阵疙瘩,连忙想要坐起远离,但皇上手一压,又把他压回床上。这下,玉枫震惊地看着皇帝压住自己胸前峰顶的手,这真是太过分了!
“你吃惊的表情装得很像,朕佩服……”皇上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喃,“但是你原本就属于朕,只有朕可以随意碰触,其馀谁也不准。”
眼看着那只属于天子的手,居然……居然钻进他的衣襟里,慢慢解开他的衣扣。
“皇上……求你……”玉枫抓住不安分的手,用祈求的眼光看他。
“求朕什么?说出来……”皇上冷冷的表情中,带着某种狎邪的目光直视。
他可以拒绝皇上的抚触吗?惹火皇上的下场是?会伤害惜桐吗?
种种的思虑让玉枫转开头,不敢直视皇上;因为不管自己有多想忽略事实,把惜桐当成自己的妻子般爱护,甚至为了让惜桐能有安定的下半生,所以替她允了绵志的求亲,但最终……皇上才是惜桐名正言顺的丈夫!
皇上有千百个正当的理由,将惜桐带回皇宫,就算惜桐本人也无法抗拒,虽然她宁死也不愿回皇宫大内。
那懦弱无能的自己能怎么做?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逆来顺受……
皇帝永琰俯视着床上的人儿;窗外斜阳透进房里的柔光,映着那头散在绣云纹红缎枕面上的青丝,使得洁白似玉的容颜,在乌黑浓密的眼睫下,勾出淡淡的影,烘托着一抹惊慌、无奈、还有认命的神情。
从未在这个不知何谓放弃的女人身上,看过类似如此柔弱婉约、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身不由己的产生不舍的情感;明明知道她妾心似铁,只想逃离自己,却在这一瞬间,被她氤氲如雾的黑眸攫夺心神,不觉痴了。
她是他这几年来一直移不开的眼光焦点;失去她的日子里,日思夜念的都是她的身影,尤其是在烦心的日子里,他不可遏抑的想念她;想念她逗他开心的本事、想念她安慰的怀抱。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是他的爱情。
缓缓地低下头,他用唇瓣轻抚她的脸颊、她的眉、她的鼻梁,最后终是落在她的唇上,以唇抚唇地来回轻触……从左边的嘴角到右边的嘴角,来回不断地轻抚,印按。
玉枫合上长长的眼睫,稍稍放松嘴角让他用唇,恣意往返摩挲自己的唇。从没有人如此吻过他,不带一丝丝的情|欲,只有互相抚触的安心;交融的气息带来迷离的感受,使人产生昏昏然的温柔情愫。
陷在如此幽暗不明的氛围里,玉枫突然明白一件事:原来肉|体上的接触,不是只有野兽般的欲|望表达;像目前这样的抚触,反而可以表达出深深的情感,有如母亲将幼儿抱在怀里般,让人安心、感动。
还在想着,皇上将他从床上抱起,压在怀中,侧头躲进他的颈侧,深深吸闻发香。
“惜桐……我爱你,别再离开我……”皇上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呢喃。
玉枫震撼了;如此非关风月的拥抱,是出自真正相爱的心。因为爱所以只想静静地拥抱着对方,从对方身上吸取温暖和慰藉,而不是得到肉|体的发泄;原来……世上还有这种不带情|欲,却深情的轻吻和拥抱。
他不感到恐惧,反而全身放松地依偎进皇上的怀抱里,偷取属于惜桐的温柔和爱情。
“陪我回家,陪我过日子,当皇帝很辛苦,所以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在我需要时给我安慰,闲暇时说故事给我听,唱小曲奖赏我一天的辛劳,用琴音抚平我的焦躁,好不?”皇上以颊触颊、耳鬓交接地轻声迷惑他的心智。
玉枫卒然发觉皇上竟是以‘我’来自称,不再向他摆出皇帝的架子。
皇帝向惜桐示软了……开口求惜桐和他回宫,不再离开他。
陷在皇上胸怀间、闻着非常好闻的熏香和男子气息,玉枫不再惊慌失措,反而头一次发觉──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温柔。玉枫轻举自己的双手,轻轻地围抱着皇帝的腰身;他都被皇上的柔情给降伏了。
皇帝深爱着惜桐;这是他得出的结论,可惜……他接着想到:那么,惜桐呢?她爱不爱皇上?
想到这个问题,玉枫猛然屏息,想起惜桐说她决不肯回皇宫的事。
这一件美好的爱情,就因为杀父之仇,不共载天的原因而灰飞烟灭,不肯再相爱;这是惜桐义无反顾逃离这个爱情、离开皇上的唯一理由。既然惜桐有这样的想法,就算皇帝待她多好,自己怎忍心再让她回皇上身边?还是成全惜桐吧!
“皇上……我忘不了我阿玛的事……”玉枫轻轻推开他说。
永琰感觉有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淋下,心脏一阵紧缩,半晌没有动作。
“您还是让我走吧,我……我不要以后我们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她往后退开,靠在床架上。
他暗暗吸气,强迫自己回复冷漠表情、双手抱胸的状态,同时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只得目光炯然地瞪视着她。渐渐的一股气涌上心头,不敢相信她居然还不肯原谅他!他为她做了多少事,一个家人也没牵连到、没有杀九族、没有完全没收他家的财产;她居然还不肯原谅他势在必行的事?
不!这一定是她的借口!
“你爱上绵志?还是别人?”他开口问;只有发生这种事,她才会不肯回他身旁。
“没有,我没爱上绵志,也没爱上任何人。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他冷笑:“你想安静生活,那又为何答应绵志,要嫁给他?让他来向朕求平妻的名分?朕已低声下气地求你了,你居然不给朕脸面,朕也不会再对你留情!”
气愤之下,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扯开惜桐的薄绢袍襟,露出里面的淡红抹胸,这一动作使得她的气息急了,淡酡抹颊。
挑起眉,他故意现出冷酷的笑容,藉以掩饰又气又急的猛烈心跳。
她握住他躁动的手指,哀求地吐出如兰气息:“皇上,不要……求你……”
“太晚了,我们之间已没有话好说,所以你欠朕的,都该还朕!”他磨牙说道,决心要回惜桐早该给他的爱情。
惜桐的脸色发白,死命地抱住自己颤抖着。
看她那害怕的模样,他实在无力再继续逞凶;多想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给她最温馨、最难忘的过程,而不是带着怒气、惩罚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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