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她惊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丰绅殷德竟还在打她的主意?他没死心吗?
他到底有多变态?那些会吓死人的预言都不能让他死心?!
“你要搞清楚,在阿玛的心目中,谁的分量够?是你额娘,还是我?如果你真要你额娘见到阿玛,你只能求我……”他的笑容可怖,像是只正要捕食弱小昆虫的大蜘蛛。
她握紧拳恨不得狠打他一顿,可是打了他还是求不回阿玛,能怎么办?只能忍下这口气,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良心上……
她咬牙跪下磕头:“我求你,请你告诉我阿玛去哪里,怎样可以找到他?”
丰绅殷德低低地笑起来:“没想到我还真的等到这天,让你低声下气地求我,可是……”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愿意付出什么来求我?我不会白帮你。”
“以后你有难,我一定救你,保你可以安全的活下去……”她说。
他愣了一下,缓缓摇头:“生死有命,既然你说我命不长,我就打算要快乐地活下,在当下享受所有的愉悦,所以你说……我可以从你身上得到何种愉悦?”
她的牙咬得死紧;原来他不再强来,改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来逼她就范;可是在额娘只剩一口气的情况下,她还能有什么方法救额娘?只要额娘能活下去……她愿意牺牲……
只是她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制住涌上来的恶心感,发着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只要你把阿玛叫回来,请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救活我额娘,我……”
她胀红脸、闭上眼,双手握拳屏息说出:“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丰绅殷德听到她的回答,眼中精光剎那大盛!他极为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好!我立刻修书请阿玛回来,也会让人找来最好的大夫!但是我还有另一个条件……”
她一惊抬头瞪他;还有什么条件?
他伸手拉她起来,还把她往怀里带,俯下头来靠得极近说:“我要先收定银,我要你现在吻我……”
只觉得胸中一股酸气胀得她无法呼吸,恨不得吐在他身上!
她不明白──这个史书上记戴,还算颇有文名,骑射技艺也不差的丰绅殷德,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她?这不只是肉体上的执着,还简直是精神上的‘偏执狂’!
看着他闪亮的双眸,她的头皮一阵又一阵的紧缩;怎样也无法忽视他是她哥哥的事实!其难受程度还远在玉枫之上;至少玉枫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不想?”他歪起嘴角讽笑,“你可以不做,我决不勉强你……”
她全身颤抖,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比以前拿匕首威胁她更可怕,因为这是额娘的微弱生机,稍纵即逝……
她只能像抓着救命的浮木一样,抓着阿玛这线希望。
合上眼,却合不上满满的心酸;她还是落到了丰绅殷德的手中……
“别哭……”他的声音转柔,手触上她的脸,惊得她往后退开,他眉头一皱立刻将她揽回怀里,冷冷地瞪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要心甘情愿的吻我,否则我们的协议一笔勾销。”
“我……我是你妹妹……”她做垂死的挣扎。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不是我妹妹,你只是我家的家生子,你生下来就是我家的财产,你只属于我,永远只属于我……”他咬牙切齿地低吠,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现在就吻我!没有一丝丝勉强!吻到我满意为止!吻!”
若能救回额娘,什么都值得,就算吻一头猪她也愿意。
她再度闭上眼,想象自己现在被导演要求吻另一个演员,把他当成和她一样,都是为了艺术出卖自己的人。她一定可以做到!于是立刻抽离自己的意识,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觉的傀儡。
她在心里喊‘开麦拉’,靠上前去拉过他的肩膀,抱住他的头凑上她的唇,在他的唇上辗转吸吮;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也许是她活在清朝入戏太深,那种绝望的感觉不放过她,让她在吻他时尝到自己的泪水……
没想到这一世为了活命,她竟落到要摺匙约涸敢猓鞫雎粢粋吻的地步。他发出赞叹般的愉悦喉音,双手却越发的紧抱住她,直似想将她挤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欲望越来越坚硬,抵着她……
积压的恶心越推越高,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紧摀住自己的嘴!
他像是被人从美梦中惊醒,脸上有着迷惘和不解,转瞬间却化为怒气:“我有叫停吗?”
她吃惊地往后退,远离他的近逼;不断上升的吐意让她几乎忍不住,可是她不能触怒他,只能紧咬再紧咬……
他还要靠近,她只得转身逃跑,一直跑,跑到树丛里蹲下来大吐特吐;但她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只吐出酸水;苦涩得令她全身无力。
擦着狼狈的脸,她霍然明白──原来自己已不再是前世的车惜桐,无法再置身事外地面对这里的所有人。对阿玛也好,对丰绅殷德也罢,她无法以临时演员的心态,来演这场已深入骨膸的戏;再也无法淡漠地面对这里的人、事,无法割舍感情。
她怎么舍得额娘?
想到额娘命在旦夕,她不由得放声大哭,哭到抽噎不止……
哭了整整二个小时后,她拾缀好自己的衣服、头发,深吸口气挺直腰杆走回自己的院落;走进额娘的房里,坐在床沿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47 秘密
额娘已经昏睡了许多天;她不舍地抚上已呈凹陷的脸颊,额娘竟突然睁开眼睛!
她惊喜地跳起来,忙从桌上端来一碗水,跪到床前:“额娘,您喝口水……”
额娘笑了,她连忙撑起她,把水放在额娘嘴邊,没多久水就全喝光了。
“还要再喝一些吗?”她放下碗,帮娘擦拭。
“不要了……”额娘气虚地说着,紧紧抱着她,“额娘放心不下你,叫额娘怎么舍得你……”
惜桐感觉泪又要掉了,急忙挘ビ布烦鲂θ菟担骸澳嵌钅锞透峡旌闷鹄矗
怀里的额娘抬起头看她,眼里有着千般万般的留恋:“额娘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有些话要告诉你……”
“额娘!您别胡说!”她大声说。
“沁儿,听额娘的话,额娘死了之后,你就带着嬷嬷她们离开这里,不要让你阿玛找到,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一定要走,答应额娘……”
“额娘……”她跪下来,把头埋入额娘的怀里。
“也一定不能让你阿哥找到,他对你不怀好意……”额娘接着喘气说,“记得要走之前,你要到书房里,耳朵过来……”
惜桐点头,忍泪咬唇靠上前,听额娘交待的事。
“答应额娘,你一定会去拿!不去拿额娘在黄泉底下不会安心,有了那些东西,你一辈子衣食无忧。”额娘的手紧抓着她,要她回答。
她噙着泪点头,哑声说道:“好,我一定会去拿!”
听到她答应了,额娘全身软倒下来,继续虚弱地说:“听额娘的话,一定要找个爱你、疼你的男人过日子,千万别学你额娘的软弱无用……来吧!让额娘再抱抱你……”
惜桐坐起来,将额娘揽进怀里,下巴放在她头上。
她闭上眼牢牢记住额娘的怀抱温暖,还有额娘身上的香味、气息。
“谢谢你……额娘这辈子有你好幸福……”额娘用气音慢慢地说着。
说完,她抱着惜桐的手掉下去了……
惜桐猛然一惊,手按上额娘的心脏,竟感不到她的心跳!
“额娘!”她尖声大叫,快速把手臂上的玉镯拉出来,要把那紫色圆点放到额娘的性窍!
可是,转了又转,玉镯上的紫色点竟然消失不见了!
她全身颤抖,紧抱着额娘,不断地来回找玉镯上的紫色点,就是找不到!
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不能收额娘的魂?为什么!?
她嚎啕大哭!嬷嬷和小泉冲进来,吓得脸色发白!
她无法说话,眼前一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
二十一天后的夜裡。
冷清的厅里,只听得到惜桐她自己的啜泣声。她跪在门内,不时地抬起袖子抹掉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往门外的火钵投入纸钱,希望这些冥纸能给额娘带来一些方便,在黄泉路上不会遭到小鬼的刁难。
没想到额娘竟然也跟前世的妈妈一样,才三十二岁就香消玉殒了。难道是她的命不好,留不住最疼爱自己的人吗?所以才会不断地失去她爱的亲人?
在这清朝里,她再也没有血亲了;而剩下待她如同路人的父亲和兄姊,根本不算是她的亲人。她将手中这迭最后一张,给额娘作三七的冥纸投入火里,怔愣地看着火花吞没所有的纸张。
忽然,在熊熊的火光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双黑色皂靴!
她吓了一大跳,往后跌坐,张大酸痛的眼睛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男人站在火钵前。是谁?上升的热气和烟让她看不清楚来人。
至从额娘过世后,除了这院落里的三个人,没有任何人来过。她搧过热气,往后一点再抬头看向来人,却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这个人竟然是她的阿玛──和
糟了!她忘了乔装画上胎记,光裸的脸没有任何伪装,这下会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秘密?她连忙低下头,心慌意乱地抓过另一迭纸钱继续焚烧,同时小心提防阿玛的动静。可是候了半天,阿玛什么动作也没,就呆站在那里;她偷瞄,发现他默默瞪视着厅内灵桌上的牌位──钮祜禄府墨氏之牌位。
在娘生前他从未踏进这里一步;娘生前日夜盼望有这么一天,没想到竟然是在她死后才把他给盼来了。
但这不会太迟了吗?额娘都死了,他还来惺惺作态有何用?
“丫头……”他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
她还以为阿玛在叫她,惊出一身汗后,却发现他往正厅里走去。
“丫头……”他又叫一次,看来他真的不记得额娘叫什闺名了。
“妳怎这么早就走了?妳还年轻啊……”他的低喃声传来,声音里竟有浓浓的不舍;她没听错吧?
“妳怎如此狠心……狠心丢下……”
哼!她不齿地想,人死了才会想起她,才来怪她狠心丢下他?别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