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离妃打断她的话,将手朝侧出躲了躲 ,望着她狼狈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你是为了本宫才受的这份罪,本宫定会治好你的伤,为你报仇。”
热泪流在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山梅起身,双腿跪在离妃面前:“奴婢多谢离妃娘娘大恩大德,离妃娘娘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才能将奴婢从慎刑司救出来,奴婢今后定忠心耿耿报答娘娘。”
“傻瓜。”离妃看她如此激动,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起身,山梅红红的双眼望着离妃,离妃眉间淡淡抹着一抹忧愁:“你是本宫的心腹,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本宫怎能看你丧命。”
“都怪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粗笨,那慎刑司想来也抓不到奴婢,也就不能让皇上怀疑娘娘。”山梅面有愧疚的说着。
离妃摇摇头,望着妆奁上杂乱的脂粉,意味深长道:“我们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吓唬吓唬念清歌,可是却让她反咬了咱们一口,她近日,日日泡在皇上的玄鸣殿里,每天都勾。引皇上,真是狐媚子一个。”
“娘娘,那皇上是不是对娘娘。。。。。。”山梅欲言又止的担心的问着。
离妃摇摇头:“不会的,本宫和皇上的感情坚不可摧,岂是她能破坏的了的。”
“那奴婢就放心了,待奴婢养好伤定要让念清歌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山梅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念清歌和离妃的怨早已在数年前便结下了。
夏日的风愈发的炎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宫中的冰块儿早已用光了好些了,念清歌的心如被大火熊熊的燃烧着,焦躁不安的坐在琉璃殿院子里的藤蔓秋千上,脑袋轻靠在秋千的一侧,双腿耷拉在下面来回的摇晃着,面前是用偌大的器皿盛的满满的冰块儿,只可惜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那冰块儿早已化成了水,那凉气也逐渐的挥发掉了,念清歌香汗淋漓,小脸儿涨红,眼底崩腾着怒火,望着那被崔嬷嬷关紧的门更加恼怒:“崔嬷嬷。。。。。。”念清歌不悦的唤着。
“小主。。。。。。”半晌,崔嬷嬷放下木盆里的脏衣裳来到了念清歌面前。
念清歌冷冷的凝着她:“你什么时候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一字一句里都装着炸药,仿佛一个火儿就能点燃。
崔嬷嬷毕恭毕敬的伫立在她面前,微微颌首:“待小主什么时候能消气奴婢再把门打开,小主不能装着一身的脾气去找皇上,这样不但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反而会恼怒了皇上。”
“我不会!”念清歌强压着怒火道:“把门打开,我只是心平气和的想去找皇上聊一聊。”
“心平气和?”崔嬷嬷望着她憋红的小脸儿不相信的反问着:“奴婢没看出来。”
“你——” 念清歌生气的看着崔嬷嬷,而后将视线落在面前融化的冰瓷器里:“我热,冰块儿没了,你去给我换一些冰块儿。”
现在,只要冰块儿能够融化念清歌的怒火怎样都行,崔嬷嬷朝她一拂身子,说了声‘是’朝内殿走去。
崔嬷嬷的身影消失后,念清歌双脚一耷拉地面,迅速的朝门口奔跑过去,望着高高的宫墙,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曾经念洪武教她的一些功夫底子,她决定试上一试。
挽起了自己的袖袍,将那碍事不方便的木蹄鞋踢到了一边儿,只穿着月白的袜子站在了那地面上摆着的假石上,她的小手抓住那一个砖瓦,使劲儿向上一提,而后整个身子趴在了宫墙上,她的两腿儿一蹬,终于够到了那顶上的瓦片,而后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啪’的一下子跳了出去,脚丫痛的直打颤,她粗粗的晃动了一下,而后飞快的朝玄鸣殿跑去。
路过的宫人们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衣着不端庄的念清歌。
“方才跑过去的是婉昭仪吗?”一个宫女惊愕的问。
“好像是,怎的看的疯疯癫癫的,不会是被那惨死的怜昭仪给吓疯了吧。”另一个宫女猜测道。
“许是。。。。。。”
宫中的流言蜚语满天的飞,念清歌不愿理那些,青石板上的小石子硌的她的脚底心发疼,她跑两步走一步的终于来到了玄鸣殿,可是皇上并不在玄鸣殿里,她急的大脑一热想着不在玄鸣殿那定是在玄朝殿,于是又改变了方向朝玄朝殿跑去。
一路上闲人碎语如小虫子飞在她的耳边。
她如一阵清风不管不顾的飞奔着,终于来到了玄朝殿门口,德公公正伫立在殿外打盹儿,那狼狈的念清歌让德公公惊愕极了,微微一愣:“婉。。。。。。婉昭仪,你。。。。。。你这是怎么了?”
念清歌粗喘着呼吸,问:“皇上呢?”
“在。。。。。。在里面呢。”德公公吓傻了的应着。
“我进去找皇上有事。”念清歌说着就要朝里面奔去,风风火火的德公公压根儿拦不住她。
一眨眼,念清歌早已没了身影,德公公将想说的话喃喃自语道:“皇上在里面和大臣们议政呢。”
细碎的步子走的极快,未看到人,念清歌那充满温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玄朝殿的上方:“离漾,我问你。。。。。。”
话,吐出了一半儿。
念清歌整个人怔愣在那里,放眼望去,玄朝殿里围满了人,离辰逸等朝廷上重要的官臣几乎都在安安静静和皇上议政。
她的话突如其来的打破了这份宁静,众人纷纷的望着光着脚丫,香汗淋漓,衣衫凌乱的念清歌,她呆了,愣了,傻了,脚趾头蜷缩在一起。
奏台后的离漾面容黑冷,眉宇间阴云密布,那漆黑的龙眸冷冷的凝着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她似乎能感觉到离漾如利剑的眸子会将她戳死。
私下,大臣们都惊愕的议论纷纷:她胆子真大,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离辰逸凝着念清歌的一举一动,凝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再望着离漾的表情,嘴角一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站在离辰逸面前的是一个陌生面容的英俊男子,看样子他同离漾,离辰逸的岁数相当,面容仙气十足,恍若才自天山归来的仙鹤,他一袭茭白的衣袍,发髻上挽着一个白玉的发冠,眉宇间与离辰逸竟是惊人的相似。
察觉到一丝丝不安,念清歌如蝶翼的眸子微微眨动,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思忖着,念清歌一拂身子,方才的怒火全部暂时性的吞了下去,一拂身子,不敢看众人的眼光:“臣妾告退。。。。。。”
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恰时。
离漾那若寒冰般冷凝的声音缓缓响起:“站住!”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胆子真大
离漾那若寒冰般沉凝的声音缓缓响起:“站住!”
刹那间,安静异常,只剩下离漾与念清歌交错的呼吸声。
众臣屏息的望着二人,念清歌顿住的脚步缓缓交错在一起,玄朝殿的地上有些凉,那凉意似乎钻进了她的脚底心,压在另一只脚上,只觉得后背已经被无数双眼睛戳的透透的。
空气中,独属于离漾的龙涎香气息愈发的浓厚,念清歌要窒息了,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鼻息里染尽了他的香气。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一头被宰割的羔羊,只待离漾磨刀霍霍向清歌。
半晌。
离漾低沉略显疲倦的声音响起,只是不是对念清歌说的,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众臣,沉声道:“你们退下吧。”
“微臣告退。”众臣齐声道,一拂身子准备退下。
而后,离漾补充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温润,似是对单独一个人说的:“云鹤,你才回来,好生歇息,你的王府朕会让人清理清理。”
那个被称作云鹤的男子双手抱拳,微微颌首,眉宇间尽显仙气,声音也若泉水般清澈:“多谢皇兄。”
那句‘多谢皇兄’被念清歌听了去,难道方才说话的男子便是神秘莫测,一直云游野鹤的云王爷?
“恩。”离漾淡淡的应着,将视线辗转在离辰逸和离云鹤的身上,轻叹了口气,淡淡道:“你们兄弟二人找个机会一起喝喝酒,下下棋。”
还未等怎样,离辰逸冷嘲的声音打断离漾的话:“本王很忙,没时间和他喝酒下棋。”
冷冷的呛声让气氛有些尴尬,离漾的浓眉紧皱,众臣们识趣的退下了,皇家的事还是少听,少说,少看,少参和为妙。
离云鹤茭白的长袍在阳光下显得仙气清新,他稍稍离离辰逸远了一些,嘴角勾着一抹无奈的浅笑,离辰逸满脸的阴霾不羁的望着某处,离漾龙眸眯起:“多少年了,三弟的性子多多少少要改一改了,二弟回来了,你们便好好相处。”
“恕臣弟不能听从皇兄的话。”离辰逸双手抱拳,混身上下尽显排斥,一眼也不看离云鹤,冷哼了一声便拂袖退下了,路过念清歌身旁的时候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权当不认识她似的,念清歌偷偷的望了一眼他愤怒离去的身影,心中疑惑满满。
听到了离漾龙步挪动的声音,他缓缓来到离云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弟不必往心里去,三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离云鹤嘴角勾了一抹清清的笑容,摇摇头:“没事,臣弟理解,慢慢来吧,相信终有一日会好的。”
“恩,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离漾点点头,这些年来,离辰逸和离云鹤的事情也一直是他的心结,余光瞟了一眼傻乎乎站在那里的念清歌,离漾淡淡道:“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
离云鹤回头望了一眼念清歌,眼底划过一抹有趣的笑意,悄悄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离漾浅浅一笑,离云鹤一拂身子退了下去,路过念清歌身旁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离开了玄朝殿,并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啪’的一声,阖门的声音让念清歌的身子微微一抖。
隔绝了窗纱反射进来的阳光,她秀气的身影拉出来了一条长长的,淡淡的影子。
空气中静谧的让人毛骨悚然。
离漾所泛出的龙涎香的味道离她愈来愈近,恍若致命的毒药染遍了她的全身,铿锵的龙步夹击着她的耳膜,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