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的性子沉稳从容,他微闭着双眼,恍若一条沉睡的金龙,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昭示着他帝王的身份和权势,两指捏住,轻轻转动,让人猜不透他复杂的心思。
“皇上。。。。。。臣妾。。。。。。”念清歌声如浸蜜,夹杂着丝丝的娇羞,融化到人的心窝里。
“恩。”离漾慵懒的应着,并未有任何动作。
念清歌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么手足无措,望着他绝美的眉眼。
忽而想到自己还未曾被他封号,册封。
心里,空落落的。
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如一株干净,清新的白玉兰,小腿有些酸痛,偷偷的挪动了下位置。
倏然。
一道醇厚慑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此,便站不住了?”
☆、第四章 两者选一
‘扑通,扑通’
听,
那是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总是这般淬不及防的闯入她的心扉,念清歌的小腿忽而酸麻,身子前倾朝离漾倒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栽了过来,离漾陡然睁开双眼,手臂探出,下意识的扶住了她,彼此的气息相互教缠。
甚至于能够感受到他喷洒过来的,夹杂着龙涎香的热气。
睫毛微抖,后背有一层香汗缓缓渗出,湿润了她丝绸如玉的肚兜,唇瓣儿微启,溢出的话却是软腻酥麻:“皇上。。。。。。”
“念将军便是这样教你勾。引朕的?”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体贴的关心,没有结实的胸膛,迎来的是那冰凉的,嘲讽的话语。
念清歌怔愣了一下,尴尬之色浮在面上,小手撑在红木桌上,忍住小腿的酸麻倔强的站了起来,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眉眼,语气谦卑:“皇上教训的极是,臣妾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话瓣儿拖了一拖,念清歌抬起双眸,定定的望着离漾,道:“不过,臣妾的父亲自小教导臣妾《女经》和《女训》,他又是皇上的臣子,臣妾想,皇上的身边一定没有如此失雅之人。”
离漾的大掌交错,幽幽的望着她开合的唇瓣儿,语气淡薄,却又蕴着说不出的意味儿:“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念清歌回以淡然一笑:“臣妾说话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见。。。。。。谅。。。。。。”离漾凉薄的唇呢喃着这两个字,视线追随着落到念清歌的身上。
他浓眉一簇,面有不悦,声音萧冷。
“你在藐视朕!”
“臣妾不敢!”听及,心一紧,念清歌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手心里出了一层虚汗。
看向念清歌,她的身上竟然裹着一个金黄色的稀薄锦被,只露着一个脑袋,好像一直藏匿在沙土里的鸵鸟。
“哪有妃嫔裹着锦被侍候朕的,念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离漾的脸色硬生生的黑了三分。
念清歌咬着唇瓣儿,小手紧紧的攥着被捻,赤。裸相对,她实在做不到,所以才想了一个用锦被裹着自己的法子,却不想让皇上大怒。
硬着头皮抬起头,望向他黑曜般的深眸:“臣妾。。。。。。臣妾是害羞,所以才不得出此下策,皇上恕罪。”
“害羞你为何参加秀女之选?在你的将军府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一字一句如被烧的滚红的铁钩烧灼着念清歌的心。
念清歌倏然抬眸,捕捉到了离漾眼底浓浓的厌恶之色。
他厌恶自己。
他讨厌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
皇上是君,皇上是天。
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自己父亲在朝廷的前途,莞尔一笑,流露出最美的瞬间,不禁让离漾微微失神:“臣妾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
离漾起身,一拂龙袍,行至到龙榻前,凝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要么把锦被褪了,要么离开玄鸣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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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春宵陨落
膝盖跪的久了不免有些酸麻,念清歌吃力的起身,缓步行至到龙榻前,撩人的龙涎香气息愈来愈近,那一瞬,恍若驱散了她的一切不适。
小手抚上被捻的一角,决心已定,但,被捻没有顺利的滑落。
肩上一紧,离漾的大掌扣在她的小手上,念清歌诧异的抬头,离漾的深眸望着她的鼻尖儿,寡淡的说:“朕没了兴趣。”
热度从肩膀上慢慢消褪,不知何时,离漾早已绕过她朝门口走去。
‘吱嘎’一声。
檀木门才被推开,宫殿外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吼声,夹杂着那敲锣的犀利声响彻在整个皇宫:“走水了,走水了。”
听及。
离漾面容一绷,伴随在他身边的德才德公公疾步走来,从上至下望了一圈离漾,关切道:“皇上,您没事吧?”
离漾摆摆手,视线却始终落在满天黑烟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是哪个宫殿走水了?”
德公公摇摇头,道:“侍卫们前去查看了。”
空气中凝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是一根绷紧的弦儿。
半晌。
一行侍卫行色匆匆前来,两袖一参,跪在地上,面容早已被黑烟熏的看不出来模样,他语气焦灼:“皇上,不好了,走水的地方是。。。。。。是寿康宫。”
离漾的心一紧,拳头紧攥。
寿康宫——太后的寝宫。
“快快保护太后的銮驾。”德公公神色紧张,朝侍卫吼着。
一瞬,墨黑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如一条燃烧的巨龙在空中嘶啸。
宫中人心惶惶,嘈杂不已。
念清歌想冲出去,但无奈衣不蔽体,只好在玄鸣殿内来回的踱步。
太后的寝宫怎会轻易的走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窗纸外匆匆往往的黑影,念清歌的心提到了喉里。
*
寿康宫。
侍卫们人人手拎一桶清水拼尽全力的朝已被大火吞噬的宫殿泼去。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彻在空中,整个寿康宫黑雾弥漫,熏眼呛人,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离漾终已按耐不住,大步冲上去,抓了一个侍卫的水桶准备朝寿康宫冲去。
见状,德公公惊呼,急忙上前阻拦:“皇上,万万不可啊。”
“朕一定要去,太后在宫中。”离漾英俊的面容被一袭红色的火光照的愈发清晰。
德公公焦灼的面容皱在一起,忽而,冲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苍老的双手抓住皇上的龙摆,嘶吼着:“皇上,您是天下人的,您还有江山社稷,您还有千万百姓,您绝对不能去冒这个险,奴才已经让御前侍卫进去营救了,相信太后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有些时候,君,也不能自主!
离漾大掌上青筋凸起,面有不甘,紧攥着的水桶缓缓落下,眯起深眸望着大火蔓延的寿康宫。
心,沉了下去。
无穷无尽的大火整整烧了**,寿康宫的常年不老松也已被焚烧成一片枯末儿。
终于。。。。。。
火势止住,侍卫们狼狈不堪的伫立在皇上面前,面前是一排排空空的水桶,地上沾染着潮湿的水渍。
“皇上。。。。。。”德公公担忧的望着离漾面无表情的脸。
离漾的大掌擎在空中,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寿康宫内走去。。。。。。
☆、第六章 太后暴毙
天,才破晓。
厚厚的卷云压的低低的,仿佛一伸手便能摸到一般。
寿康宫庄重沉厚的牌匾只剩下黑漆漆的空木架子,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焚烧味儿,好似一场刚刚结束的战场。
从寿康宫里疾步走出一位宫侍,神色哀凄,望着皇上,声音沉重:“太后,毙——”
尾音如嘶鸣的号角,蔓延至云端。
“皇上。。。。。。”德公公忧心的唤着。
离漾颀长的身影在破晓的天空下拉的好长,好长。
‘砰’的一声闷响。
烧毁的牌匾直直的砸了下来,划过离漾发髻上的龙冠,划过离漾挺直的后背,刺绣的金龙染了一片黑灰。
龙靴迈过了宫殿的低坎儿,德公公的心被抛在了空中,皇上无恙就好,方才好险好险,低呼一声,他紧张的追了上去。
踏入寿康宫,早已看不出原先清雅的模样,一片废墟交叠在脚下,步步迈的艰难,里面便是太后生前就寝的内殿,皇上的大掌一一剥去面前的阻碍。
终是踏了进去。
软榻已烧毁,地上铺着一个白色的长布,太后安稳的躺在上面,全身上下一片乌黑,看不清她的容貌,离漾的深眸凝着太后,声音寡薄:“德公公,太后生前一向喜净,你先为她把面净了。”
“是,皇上。”德公公朝他一揖,应声而去,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个水盆,将白布浸湿,德公公恭敬的跪在地上,一点点拭去太后面上的污渍。
**未歇息的皇上有些疲惫,手指捏着鼻翼两侧来缓解。
“皇上,太后。。。。。。太后她。。。。。。。”
忽而。
德公公的惊呼声让离漾陡然睁开双眼:“德公公,太后怎么了?”
望着德公公惊恐的面容,哆嗦的双手,离漾一拂龙袍朝内殿走去。
垂眸,足足震惊了半晌。
顺着太后僵硬的脸朝上面望去,她的双眸竟然被人硬生生剜了去,只剩下空空的眼廓,看起来阴森骇人,干涸的血肮脏的粘在上面,好似一具丧尸。
离漾阴沉的脸由震惊转为寒撤。
事到如今。
太后之死不单单是一场失火这么简单了。
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皇上,皇上,太后这是惨死啊。”德公公在皇宫御前侍候了半辈子,第一次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不但狂肆放火,而且还杀害太后。
离漾眉宇间酝酿着暴风骤雨,宫廷斗争自古以来应接不暇,但从未像今天一般猖狂,在天下脚下杀死太后,分明是在给离漾一个下马威。
是谁?
究竟是谁?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离漾闭了闭眼,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面上淡若如水,他望着太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