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那种道理的。”
是的,我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我那样做。手头只剩下电车月票和电话卡的情形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式会在这里?”
“是我叫来的。有一点无聊的小事。”
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困倦似的揉着眼睛。昨晚也在夜里出外散步了吧。
她从昏睡状态中回复过来才不过一个月。我们目前还处于难于相互交流的情形。
式似乎并不想说话,我便向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由于没有工作,也就无事可做。这种时候最好就是闲谈。正好也有不错的话题。
“说起来橙子小姐,看过新闻了吗?”
“宽展大桥的事情吗。又不是在外国,日本要这么大的桥做什么。”
见她发作起来,我赶紧闭上了嘴。
橙子小姐所说的,是预定来年完成的全长十公里的大桥。我们所居住的城镇距离港口不远。乘车不过二十分钟便能到达强制性围海造地所建造出的人工港。不过,这个港在地形方面有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对岸的问题。从地图上看这是一个新月形的港,从新月的一端到另一端要被强制绕相当远的路。也即是要沿着新月的外周划一个很大的弧。担忧这一点的市政开发部门与大型建筑公司协力,为了消除市民的不满而行动起来。
用巨大的海桥来连结新月的两端,变曲线为直线。……不用说,投入其中的庞大资金大半都是我们的税金。解消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的市民的不满,而放任真正的不满扩大化,我想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还有,这个问题大桥内部有水族馆和美术馆,还有能够容纳以千为单位的车辆的停车场。
让人搞不清这怪东西到底是大桥还是游乐园。不久前还被称为海湾大桥,不过从橙子小姐的话中听来,正式名称似乎被定为宽展大桥了。
顺便一提,我也好橙子小姐也好对这件事情都不抱有好感。
“不过橙子小姐,虽然你比较讨厌这个东西,不过还是在桥的内部保留了一块展示空间吧。”
“那不是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有个熟人把那里的土地所有权送给我当报酬。卖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因为我跟浅上建设多少有点缘分不好不给人家面子。真是的,换不了钱的地契连手纸都比不上。”
露出恶态的橙子小姐似乎在金钱方面相当窘迫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所长。虽然刚来上班不太想说这种事情,不过还是请您发工资吧。”
“黑桐。关于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钱。很抱歉这个月的工资要和下个月的一起发。”
怀着完全的平常心,橙子小姐断言,而且是斩钉截铁地断言道。好像我才是坏人一样。
“稍等一下。昨天不是向银行里存进了一百一十二万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没有钱呢!?”
那个已经用出去了,橙子小姐边把椅子坐得咯吱咯吱响边回答着。
式很羡慕地看着橙子小姐的这副态度。……说实在的,橙子小姐看起来也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现在这种事情怎么都好。
“到底用到哪里去了呢,橙子小姐。”
“啊啊,那个本身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不过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巫应盘。虽然不能期待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既然制成后已经历了百年以上的话就不应该没有价值。再怎么不值钱的东西,如果有魔术的痕迹以及相当的历史的话总有一些附加价值的。
不过呢,即使如此没有用处这一点是无疑的。要分类的话那个应该算是兴趣中的一个吧。”
虽然她淡淡地说着,我也不可能理解啊。
名为苍崎橙子的这个人是一个魔术师。虽然我时常想她要真是一个变戏法的该有多好,不过事实只能作为事实来承认。
身为魔法使的她继续辩解着。
“那是突然出现的东西,所以便就势买了下来。不要那么生气,我现在也是一分钱都没有。”
……不要生气,那怎么可能呢。
实际上亲眼见到过橙子小姐所造成的奇迹的我,对于这个人在生活方面的无能还是能够容忍的,不过今天我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也就是说,这个月没有工资不是为了开玩笑才说的。”
“啊啊,还请社员自行调度金钱。”
明白了,答应了一声后我站起身来。
“那么,为了调度这个月的生活费请允许我早退。没有问题吧。”
“可以。不过呢黑桐,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橙子小姐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恐怕与被叫来的式有关系。我压抑下内心的愤怒停住了脚步。
“什么事情呢,橙子小姐。”
“钱,能借我一些钱吗。就像你看到的这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全力拒绝。”
我摔门而去。
◇从头到尾看过了干也与橙子的争论,式终于开口了。
“橙子,继续说下去。”
“是呢。其实根本不想接受这样的委托,不过没有钱的话是活不下去的。……真是的,不是炼金术师就穷成这个样子。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黑桐对钱这么计较。”
不愉快啊。她将吸剩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碾熄。
式则想着干也恐怕比你更不愉快。
“那么,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个就不用了。大体上已经知道了。”
“喔——是吗。我连事发现场的状况都没有说明你就知道了。观察力不错啊。”
橙子用带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式。
关于昨夜晚七时到八时间发生的地下酒吧杀人事件只不过对她说了结果,不过式似乎已经明白是哪一种类型的事件了。
那也证明了式在这方面比起橙子来要更为出色。
“委托人知道犯人是谁。你的工作是尽可能地保护那个犯人。但是如果对方进行了哪怕一点抵抗的话——那就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式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内容很简单。找到犯人并杀死而已。
“不过,那之后呢?”
“将对方杀死的情形下,则交由委托人来处理成突发事故。对于委托人来说她在社会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杀死死人并不犯法。怎么样?我想是很适合你的工作。”
“这种事情没必要回答。”
说着,式迈步离开。
“太性急了吧。至于那么饥渴吗,式。”
式没有回答。
“看吧,这是对方的相片和履历。连相貌都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真是的。”
有些惊讶的橙子将资料丢了过来,式只是用眼神来回应。
装有资料的信封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需要。那家伙毫无疑问和我是同类。
——所以在见面的一瞬间一定会相杀起来。”
式离开了事务所。
只留下衣衫相擦的声音,和冷酷的眼神。
◇一气之下从事务所跑出来之后,走投无路的我只好去向友人借钱。
约好在我从六月就退学的大学的食堂里见面,直到正午才看到两袖生风的学人出现。学人的体格从高中时代就很好,现在壮了一轮更增迫力。
我将来意说明,学人果然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
“真是吓我一跳。为了借钱把人叫出来,你真的是黑桐干也君吗?”
“我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什么都做的出来。也就是说,现在正是这种时候。”
“所以才一开口就是借钱吗。真不像你呢,你知道我也是一年到头都缺钱用的吧。与其做这种没用的事情还不如去找父母借来得省事。”
“我说啊,从大学退学时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现在又有什么脸再回去借钱。”
“哈哈,干也你总在奇怪的地方固执。跟父亲说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吗?”
“我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借还是不借给我一句话。”
“什么啊。你很不高兴嘛。”
对于这种多余的关心我只是回瞪了一眼,学人很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单用你的名字去筹款的话就能筹到五六万,如果还不够的话再由我补上。只是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来这个家伙也有要拜托我去办的事情。
学人看看周围,确认没有人注意我们后低声说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要你去找一个人。我们的一个后辈离开家以后就再没有回去过。而且毫无疑问是被牵扯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里去了。”
学人的话并不寻常。
失踪的后辈的名字是凑启太。
从昨天起失踪的这个学人的后辈,据说与昨晚猎奇杀人的被害者是一党。昨夜,凑启太只与一个友人联系过,并且样子十分奇怪,所以被联系的那个友人来找身为前辈的学人商量。
“启太那家伙胡乱喊着会被杀之类的话,随后就挂上了电话。打他手机也不肯接。听那个接到电话的人说,似乎是吃了不少药。”
吃药什么的,是指吸毒吧。给刚吸毒的人用的没有后遗症的毒品,最近价格便宜了不少,也不难弄到手。如果有渠道的话连高中生也能拿到,没有特别去找的必要。
“……我问一句,你以为那种暴力的世界跟我很合适吗?”
“你在说什么啊。像这种寻找失物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得意中的得意吗?”
没有回答,我陷入了沉默。
“那个叫启太的孩子,平时吃药吗?”
“不,吃药的是那些被杀的家伙。启太你还不记得吗?就是特别喜欢跟你套近乎的那些人里的一个。”
“——啊啊。那个孩子我记得。”
高中时代,不知为什么那方面的后辈对我相当有好感。或许是因为我是学人的友人而被给予的特别优待吧。
“……唉。用不习惯的药强迫自己进入迷幻状态也罢了。那帮家伙用的药是高扬系的还是低迷系的?”
毒品中有让人精神亢奋起来的高扬系,和相反让人精神陷入抑郁的低迷系。
学人所说的毒品的名字属于低迷系的。
“恐怕是在用药来逃避——那就麻烦了。那个孩子恐怕真的被犯人盯上了。……没办法,我接受了。把那家伙的交友情况告诉我。”
学人像是等了很久似的递过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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