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解决臙条巴后,魔术师不带目的地停留在走廊上。
时机接近了,从用到昨天的身体移到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半天,终于可以染意识到达身体
的每个角落。
荒耶宗莲不像某个人偶师准备了跟自己完全一样的东西才死,他还没有体验过死亡。
虽然身体在漫长岁月中数次腐朽(奇'书'网),但每次荒耶都保留意识因而活到现在。荒耶宗莲只有
一人,一旦这个肉体消失,就真的无处可逃了,事情必须谨慎进行才行。
但现在可以不用等了,荒耶宗莲这个灵魂所拥有的意志,已经完全支配了这个不知道是第几代的肉体,让肉体活动的魔术回路伸展到了纸尖,魔术师终于让这个暂时的肉体升华成了真正的肉体。
于是魔术师开始追求原本的目的的行动。
但是在那之前,他感觉到公寓内发生了变化。
“——阿鲁巴,输了吗?”
不带有感情的说完,魔术师闭上了眼睛,在没有光亮的走廊上,犹如要潜入海底一般,
荒耶让自己沉睡过去。
◇
睡着的魔术师意识把身体留在十楼,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无形无影,看着一楼大厅的情况。
……一楼东栋的大厅,苍崎橙子跟那个叫做黑桐干也的少年在那里。
苍崎橙子正在照顾趴着的少年,那里看不到尼勒斯·阿鲁巴的身影。
魔术师点点头道:果然是那样的结果。
在确认了事情的经过以后,魔术师让意识回到十楼的身体里。
但,却被她给留了回下来。
“荒耶,你要去哪里?偷看可不是好兴趣喔!”
“不要。因为我在这公寓里没有胜算。”
坚决地回答后,她将视线从魔术师的意识移开。
对她来说,照顾少年的伤势比跟荒耶宗莲进行问答重要,她从大衣下取出绷带,很利落
地包着少年的双膝。
“这样好么?那箱子里躲着的魔物,说不定可以打倒我喔。”
“我拒绝,这家伙的胃口是无底洞,弄不好的话整栋公寓都会不见。作出这种招摇的事
协会也不会不理,到时候换我被协会追缉了。好不容易才隐瞒了行踪,我才不作那种会让协
会发现我的事呢。”
虽然回答着魔术师的问题,但她还是看着别的地方。
“我在自己被杀时候就已经输了。我不打算现在出手,你要拿出事的脑袋,然后接收她
的身体都随便你,若是有阻止的东西在,那绝对不会是我。”
“到现在还在期待抑止力吗。但我说过那个不会有反应的。”
她摇了摇头。那与其说是否定,到不如说是有种怜悯的成份在。
“抑止力原本就不会发生了,所以说不定你这次真的能成功。
我不知道憎恨人类的你在接触根源时会发生什么事,大部分的魔术师在接触到根源就回
前往那个世界,并以往这个世界全部的事。但你不同,你一定会在这边留下影子,结果来说可能造成这个国家消失吧?如果讨厌人类的你真的要拯救人类,那只会是痛苦后来临的死亡而已。
所以说荒耶,你并不是憎恨人类。你只是爱你心中的理想人类形象而已。所以你才无法原谅丑陋的苦界人类。拯救人类?哼,别笑死人了。你才不想拯救人类呢!你只是拯救荒耶宗莲所幻想的人类形象而已。”
听见她的话魔术师没有回答。
两人间的接点,这次才真正的,彻彻底底的断绝了。
“……不用你说,救济到头来也只是一种固定形式而已。再见了苍崎,没有证据证明接
触根源的我还会以我的形象存在,但我相信——最后阻止我的人是你,是有根据的。”
魔术师的意识打算离开了。
她在打算对他送行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荒耶等等,我问你一件事,这公寓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纳入太极的具体显现吧?”
“正是,为了将两仪式完全从外界隔离,所以我创造了这个异界,其他机能只不过是附
属品。”
对于魔术师坦然的回答,她——无力地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笑声让魔术师的声音粗暴了起来。
苍崎橙子用完全无法克制的声音不停地大笑着。
“原来如此,这栋大楼就是一个魔法啊!要抓住式,然后不让我或者协会、甚至世界发
现的封闭世界,也就是牢笼。若是出现跟你有一样目的想杀式的人,世界一定会发动抑止力。
为了隐瞒关住式而制作的这个异界,这里还好,到这里都还很完美。但是很讽刺的,荒耶,你最后犯下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魔术师没有出声。
荒耶宗莲即使被说成如此,还是无法抓住她真正的想法。
魔术师感到困惑……为什么自己怎样都想不出来,究竟犯了什么像她所说的巨大的错
误。
“——没有错误。”
这个声音如此断言,但却没有人能否认它带有一股迷惑。
他边克制大笑边说道:“嗯,你没有犯错。因为对身为魔术师的你来说,这是最棒的答
案了。但是,作为那前提的东西根本就是错了呢?把式隔离起来?你不是用这个公寓的某个房间,而是用公寓全体来隔离吧?这叫做空间遮断,已经达到魔法的程度的结界。这只有身为结界专家的你才能做到,是只有你才做的到的神业。
被关在莫比乌丝带(注:只有一面的连续曲面,可用一条矩形纸带扭转180度,然后将端点连接起来构成。)这个密闭空间的人绝对无法逃出来。不管什么物理冲击都无法逃脱的牢笼。你把式丢在那里之后就放心了。
那结界确实很完美,但那种东西对哪个东西是没用的。就犹如魔术在文明世界是万能的一样,哪个那个东西跟我们这些活在观念里的人相克,虽然我们的存在是常识的威胁——但式则是非常识的死神,着你明明应该体会过了!”
听完她的话,魔术师的意识冻结了。
的确,能目视到死的两仪式是非比寻常的存在。但,只求能够杀人的能力者在世界上多
如牛毛,,若只求杀害生物,不可能胜过文明产生的各种近代武器。
没错,两仪对魔术师来说是异质的原因,绝对不只是因为如此。
连不可能的东西,没有实体的概念也能抹杀,究级的虚无正是那个东西的本性。
“至无之死”就是两仪的能力。
没有出口、无限延伸的空间,是各种兵器都无法干涉的密闭世界。因为没有形体,所以
只能跟有形之物冲突的物理兵器绝对无法接触,但是——两仪式的能力,就是对付这种没有
实体的东西。
那么——?
“对,要关住式的话把她埋在水泥里就好了。要关住只有少女腕力的式,只要单纯准备
铁造的密实即可。
荒耶宗莲,你因为身为魔术师,所以把魔术当成绝对的东西,封闭空间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种半调子的东西,哪个东西很快就会突破的……!”
一直背对魔术师的她,把脸转了过来。
在知道眼神是何种意义之前,魔术师的意识突然被拉回原本的肉体。
◇
回到肉体的魔术师,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的身体发冷、指尖麻痹…额头在出汗。
一部分的内脏,通知他功能停止的危险。
“被砍了吗?真难以置信。”魔术师微微地说着。
但这是事实。
就在刚刚——可说是荒耶宗莲本身这栋公寓的某处,被硬生生的砍开了。
有如切奶油一般滑顺、毫无窒碍,空间本身“啪”地被切开了。
和魔术师将意识支配身体一样,他也让这栋公寓建筑的活动,跟自己的意识童话。
这栋建筑就是他的身体,电灯的配线是神经、水管的分布是血管,身体被清楚切断的痛
苦,不是能轻易忽略的东西。
证据就是——痛苦让魔术师的意识中断,使他从一楼大厅回到了十楼的走廊……有如被
巨大的手拉住一般,是他无法抵抗的强制力。
“……这是,怎么回事。”
他边说边用单瘦擦去额头上的汗。
背后有股像蜘蛛一般刹刹侵入体内的寒气。
隔了数百年,他才又想起着就是恐惧。
“你在怕什么——荒耶宗莲!”
魔术师在怒骂自己的软弱。
但是,身体的变化却无法停止。
刚才遍布各处的力量,现在没有了。命令身体活动的魔术回路,从指尖一路啪滋啪滋断
了线。
——死,已经来到了身边。
嗡——
突然听到了声音。
在走廊的前方,从大厅传来的震动,毫无疑问是电梯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要上来了。
没多久声音消失,他感觉到门打开了。
轻轻的、不带有痕迹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那声音像是木屐之类的东西在硬地板所产生
的。
“喀啦。”脚步声接近这里。
魔术师将身体转向面对大厅的方向。
虽然很难相信,但荒耶承认了,那个即将来到这里的对方的身份。
那个人,很快出现了。
她背对大厅的光线,只能看到影子般的轮廓。
白色的和服,还有很不搭配的皮衣。
有如湿了般艳丽的黑发,点缀蓝色的纯黑眼眸。
少女的手上,拿着一把刀。
在夜晚的黑暗中,鞘里的刀“刷”地被拔了出来,她毫不做作一手拿刀的模样,犹如伫
立在战场上的武士一样。
带着无比静谧和死亡的气息,两仪式来了。
17/
当式来到公寓的走廊上,她便停下了脚步。
将单手拿着的刀朝向地面,然后把远处的黑色魔术师映入眼帘。
两者的距离大约是三间房间——以数字来说大约是十公尺了吧。
“我不了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两仪式。”
魔术师保持一脸苦恼的样子发问了。
那是在他心中重复无数次饿疑问,黑色的魔术师荒耶宗莲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还是问着。
她逃出幽闭空间的方法,他心里早已有数了。
昨晚——因魔术师的一击而断了几根肋骨且丧失意识的少女,在被封闭的空间里,她在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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