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它是令我感到舒服的事,对于是好是坏,我则完全没去思考过。
照那样进行下去的话,我的确可以成为不一样的人、跟别人不同的人、无法跟别人一起
生活的人……只为伤害他人而存在的人。
但是,我察觉到那是非常吃亏的一件事。
并不是什么正义伙伴或白马王子前来劝诫我,是不知不觉间、很自然的,我开始后悔错
过许多更有趣的东西。
“……鲜花你在做什么?一个人玩很无聊吧,快点回家,已经很晚了不是吗?”
有个少年每次都这么说,然后前来迎接我。
我总是孤单一个人,因为那样很快乐,所以我讨厌那个来接我的少年。更过分的是,我
甚至认为他是只是个拥有符合年纪举止的少年罢了,因此我看不起他。
但是,少年总是会来接我。
面对连双亲都不开口说话的我,他的微笑非常自然。
那之中并不存有盘算,少年完全不考虑任何得失地对我说话,虽然我每次都在内心轻蔑
他是个呆瓜,但少年却不在意那些,还是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
虽然那是身为哥哥才会作的行为我认为就算我是别家的小孩,少年还是会这样对我。
我期望与众不同。
而他,就只是静静的存在于那里而已。
虽然心有点痛,但我还是一成不变地浪费每一天。
那股变化,为什么会产生呢?
回过神来之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仿佛追着那个少年。
快被狗咬时前来帮忙、双亲生气时在庇护我、或是快溺死时救我上岸之类的事,在我
身上完全没发生过。
我没有任何理由,爱着哥哥。
因为他富有人性?但对于自己做出墙壁隔开他人的我来说,原本就不可能喜欢上什么
人。
真的是毫无理由,某天醒来之后,我就爱上了哥哥。
那时,我憎恨身为哥哥的少年。
对于力求成为特别的我,为什么非得爱上那个有够平凡的对象?我很不理发地愤怒着。
但是,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算再怎么否定,我还是一直观察着少年。
一个人玩到傍晚,然后等他来接我,这已经成了我每天的动力。
我那副轻蔑的笑容,果然只是幼稚又从未思考过的轻蔑笑容,而且反倒让我感觉寂寞
起来。
我讨厌这种生活,但其实并不是如此。
不起都没说过。
……但是,我已经说不出口了。
我只不过是…害怕一直过着那种生活而已。
哥哥,谢谢你让我察觉到这些事。
……这种台词,对于已经舍弃天真幼年期的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但我思考者,哥哥到底对我作了什么事?
干也并没有彻底赢过我。
干也也不可能对我说教。
因为如果这样,我一定会反击,辨到他无话可说才对。
豪无来由的心境变化,以及没有开端的爱情。
等到察觉时,只有强烈爱他的这个事实存在。
——不对。
一定有什么理由才是。
只不过我遗忘了,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已。
那么,就非得想出来才行。
为了让我能相信自己。
为了让我能发誓这份爱恋的心是真实的。
如果做到这点,鲜花——就一定能说出有生以来的第一句对不起吧!
虽然口气大概会很拙劣,但这样就能用率直的心去跟哥哥道歉——
…
“鲜花、起床了,这样会感冒哦!”
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种男生般的口气让我缓缓张开了眼。
有人把我抱了起来,凝视着我的脸。
我的腰部有种坚硬、冰冷的触感。
朦胧之中,我知道某人叫醒了睡在走廊上的我。
“是干——”
我正把对方的名字说到一半时,发觉对方是个黑发女子因此闭上了嘴。
我跟女孩两仪式,无言地彼此对望。
“…………”
式突然放开了手。
我被她抱着的上半身,就这样“砰”地跌到地上。
“你这笨蛋,干嘛突然放手!”
我的背部狠狠的撞上地板,气得我站了起来。
式用不带情感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胡乱瞎扯一个借口说道:“这样一来你就清醒了
吧?”
“嗯嗯,醒了。我完全清醒了!真是个让我忘记作梦内容的爽快起床法啊!”
“什么啊你又被摆一道了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了起来。
包括跟黄路美沙夜的对话,还有之后发生的事。
我抓住妖精,随后趁隙被带入睡眼之中,然后现在在这里跟式谈话。
“咦,奇怪。虽然我被打败是事实,但这次似乎没被取走记忆,因为我的记忆还十分
鲜明。”
“那你看到操纵妖精的人了吧?”
我“嗯”一声点了点头。
虽说意外是很让人意外,但这次事件的元凶已经很清楚了。
我瞄了手表一眼,发现在事件之后时间并没有经过多久。
她恐怕打算在这里把我处理掉吧,但下手前式正好赶到,所以才不得已因此撤退。
我猜过程差不多是这样。
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被两仪式救了一命。
“……式,谢谢你”
为了不让式听到,我很小声地快速说出这句话。
然后,我便告诉她这次的元凶就是黄路美沙夜。
“黄路美沙夜,是昨天那个高个子的女孩?”
“嗯。她跟我一直对峙到刚刚,不过似乎因为式来了所以逃走了吧。”
“是吗…”
式点头说道。
但她却将手指放在嘴边,一脸无法释怀的样子。
“式,怎么了?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因为,那家伙明明自己忘记了啊……”
式说出一段没头没尾的单句。
……可是,那也是个充满涵义的句子。
美沙夜自己都忘记了,也就是说……
“算了,反正人都会忘记一、两件事的。对了鲜花,干也有打电话来。他要我们试着
调查一个叫橘佳织的女孩的在校成绩。”
“咦?”
式的台词,让我意外到停止半调子的思考。
我无法容许干也牵扯到这种事。
他曾经在夏天卷入一场幽灵事件,事后整整睡了三个月。幸好干也因为一个人住才没被双亲知道,昏睡的身体也有橙子老师照顾所以还好,但若是没有橙子老师的帮忙,他大概没两天就死了吧!
从那之后,为了不让干也扯上什么无聊的麻烦,我就一直盯着他。
……那家伙只对这种麻烦事会意外地敏锐,去年十一月的宿舍火灾,他就做出了不少
推理。
因此,对于这次的事件我一句话也没跟干也说,明明也要求橙子老师要保密了。
为什么会在这绝妙的电动机打电话来,还说要我们调查橘佳织的成绩?到底干也是从
谁那边听到这次的事——“……原来如此。根本不用猜了,元凶还是你吧,式。”
“什么啊,是你自己不在房里的啊,看样子他明天也会打来吧,中午过后待在房间里
等不就得了。”
虽然她不是在说那件事,但我又发现到…这么说来,干也的电话也被她接走了,因此
我瞪着式的眼神更加险恶。
式则完全不理会我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照干也所说,体育课的出席率似乎很重要。鲜花你认为呢?我完全不知那家伙在想
什么。”
“体育课的出席率?”
那是什么?
在我猜想这之中隐藏有什么新暗号的同时,突然有个念头闪电般地冲进我的脑海中。
黄路美沙夜说过,橘佳织不是被火灾波及,而是自杀身亡的。
我放过让黄路美沙夜说出事件核心的机会。那就是橘佳织“自杀的、理由。”
说完,我便跑了起来。
我离开了因火灾而半毁的旧校舍,拼命跑出森林。
有如被什么东西附身般拼命地奔跑。
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要调查学生的健康状况,只有去保管病历的保健室了。
我在那里发现了橘佳织的健康报告还有保健室的使用记录。
九月后的体育课全都是在旁观摩,十月后跷课变得更严重,在火灾发生前一周,连一
次都没到过学校。
为了保险起见我问了保健室的修女,果然她曾经和修女商量过某事。
我的心里暗自确信,所有的牌都掀开了。
/4
太阳下山了,校内混乱的学生各自回一间,礼园的宿舍门禁自下午六点开始,之后学
生们就没有所谓的自由存在。
我跟鲜花在餐厅与住宿生一起解决晚餐后,回到了我们的房间里。
窗外早已被夜晚的黑暗笼罩。
能听到的只有风吹过树木的声音,宿舍的气氛孤独到让人感觉有股寒意。
光是这点就让我相当中意,如果礼园不是强制住宿制,要我真的转学过来也无所谓,因为市
中心的高中实在太烦人了。
我边想这些事边坐到床上,鲜花锁好门后,长发飘扬起来转身面对我。
“式,你藏了什么东西吧?”
鲜花坚起食指往我这边瞪来。
“我才没有藏什么东西呢,你才是有事瞒着我吧。”
“我说的是物质上的东西!你别说那么多废话,快把刚刚在餐厅偷拿的刀子交出来!”
鲜花用一副想找我吵架的口吻说道。
……真令我惊讶。
正如鲜花所说,我刚才把餐厅用来切面包的刀偷偷藏到袖子里。但我没想到会有人察
觉到,看来我的暗器术也生疏了啊…虽然说最近大剌剌地带刀让我不习惯藏起开口,但被鲜
花这种外行人识破,我直介奶步太多了。
“那只是吃饭用的刀子而已吧!鲜花你不必太在意。”
大概是因为被看破的关系,我闹别扭般的回答她。
鲜花不理会我的话,向我逼近了过来。
“不行,就算是没开封的刀子,在你手上也会变成达姆弹(注:始于十九世纪末英国在
印度达姆达姆兵工厂生产的子弹,属于扩张性弹头,贯穿力不强,却可造成极大的伤害,因为对中弹者太不人道目前已被禁用)一样的凶器,我可不容许在礼园发生杀人事件。”
“不,杀人事件跟死亡意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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