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陵武功高强,在进入云遥房中的那一刻,他就擦觉了夜幕中的异动。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一举将那些杀手们引出击杀。
此刻,云遥睡的正沉,梦里甚至还看到了祈哥哥。
窗外雷声轰然作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抬头之间,却见青兰持剑,一脸焦急地护在她身旁。
“青兰姐姐,出了什么事?”
心中那股不安终于要应验了么?云遥抬眸望向窗外,一片漆黑之中恍惚有人影晃动,冰刃交锋的声音被雷雨淹没了。
“是杀手。”
云遥起身,披上外衫:“知道是谁派来的么?”
青兰冷笑一声:“除了她还会有谁?”
云遥心下明白,只是担心无陵安慰,纵然他武功再高,也难敌那么多绝顶杀手。
“姑娘要去哪里?”
青兰拉住她。虽然她也担心公子,可是她知道保护好云姑娘才不会令公子分心。
“去救他!”
青兰摇了摇头:“姑娘还是先保重好自己吧!公子武艺超绝,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遥固执地摇了摇头,就在这当口青兰身形一转,长剑出鞘,蓦地向云遥身后射去,转眼间便有一个黑衣人倒下,紧接着黑衣人便一个接一个地从窗口钻了进来。
青兰一咬牙将云遥护在身后,道:“姑娘先走。我挡住他们。”
云遥一咬牙,从几案上抽出一把剑,与青兰背对背而立:“要走一起走。”
其实这一刻,就算她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了。
窗外雨声更急,窗内兵戈相交磨出一阵阵耀眼的火花。转眼间二人身上已经染满了血污,虽说大部分都是那黑衣人的,可是看起来确是格外的恐怖。
在青兰的保护下,云遥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是眼看那黑衣人一波又一波地冲杀进来,丝毫不见减少,青兰逐渐寒了心。此刻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她原本想带着云遥杀出重围去和无陵汇合,怎奈黑衣杀手太过猖獗,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危险关头,一道紫色的身影凌空而来。虽然被雨水淋湿了衣衫却依旧不见风流俊美,无陵左手一探讲云遥抱入怀中,右手挥剑瞬间击毙了几个冲杀过来的黑衣人。
青兰一见无陵便觉心中一阵,手中的剑急速游走,瞬间又击杀了几个黑衣人。
她回头冲无陵急急地道:“公子带着云姑娘先走,属下殿后。”
无陵剑眉轻扬,长剑如游龙般穿过一众黑衣人,瞬间又杀了几人。屋内早已是尸横遍地,腥臭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让人几欲作呕。
竟屋内走后几个人击毙之后,无陵瞥了青兰一眼,道:“走!”
青兰眸中掠过一丝喜色,随即挥剑跟在无陵的身后冲了出去。
夜雨倾盆,转眼间湿了衣衫。云遥只觉,被他抱在怀中,心中安定许多。恍惚间正如小时候,她趴在祈哥哥的背上躲过一轮又一轮的追杀。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她和祈哥哥。
当三人就要冲出客栈的时候,云遥忽地抬头,只觉山崖之上,一道锐利的光芒掠过。她心中骤然一惊:“不好……”
下一刻,少女身形急转,在那羽箭破空而来的时候,猛然转身挡在了无陵身后。
羽箭没入后背之上,钻心的疼痛瞬间将她的理智淹没,云遥抬头,恍惚间只觉无陵那张丰神如玉的脸变得异常苍白……
“云遥……”
那一刻,他不顾一切地抱着她冲出客栈,青兰持剑拦住众黑衣人去路,这一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也要拖住这群黑衣人,让公子能带着云姑娘逃出去。
西绝山上,一个隐蔽的洞穴里,无陵将云遥放在一块干净的巨石上。昏迷中的少女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再次想起方才夜雨之中她转身为自己挡下那一箭时的情景,无陵心中骤然一痛。
抓住云遥的手,目光落在她背后那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沉声道:“青兰……”空旷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一周之后静了下来,原来青兰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他眸光一紧,将云遥抱在怀中。如果不尽快将箭拔出,恐怕她今夜是凶多吉少。他迟疑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少女身上的衣衫。
衣衫被褪去一般,露出少女如玉的香肩,一个鲜红的蝴蝶胎记印入眼帘。刹那间他失了神,箭头没入少女雪白的肌肤里,直刺入骨。云遥恍惚间睁开了眼睛,夜幕中,他的手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手心的温暖透过皮肤传遍全身。
“你醒了……”
无陵蹙眉,望着她:“为什么这么傻!”
云遥忽地笑了,那日她跌入山崖下,他舍身相救,她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一刻,终于明白。
“痛……”她蹙眉,冷冷的汗自额角流下。
他微微一笑:“丫头,你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说罢,轻轻地抬起她酥软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无陵伸手,握住了短箭尾部。那一刻,云遥苍白的脸上早已没了雪色,之余一点气力强自支撑着没有昏迷过去。
无陵俯身,在少女迷离的目光中吻住了她的唇。
如果痛,让我陪你一起。
他右手猛然一用力,箭从骨肉中被分离出来,带着血汹涌而出。云遥蓦地一咬牙,血从二人唇齿指尖逸散开来。
他急忙点了她背上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了流血。而云遥因剧痛攻心,早已晕了过去。他心中一疼,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掏出一瓶药膏,涂在云遥伤口之上,她的衣衫早已破了,无奈之下,无陵解开自己的紫衣,为云遥换上,然后抱着她趁着夜色向西绝山上奔驰而去。
第二十七章 …天机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无陵护紧了怀中女子一路向山顶药炉奔去。
夜色苍茫,药炉前,一身灰衣的老者临窗而立。望着雨幕中的来人,高深一笑,道:“可是西陵王?”
无陵脚步一顿,雨水沿着他俊美绝世的脸滑落下来,张狂而不拘:“无陵拜见师伯。”
老者点了点头:“随我进来吧。”
灯光下,云遥一张绝美的脸早已苍白没有一丝颜色,无陵抬头望着灰衣老者:“师伯……”
灰衣老者挥了挥衣袖,道:“不要叫我师伯。”
无陵眸光灿灿,似是了然,随即点了点头:“请西绝子老前辈救救云遥。”
“她叫云遥?”西绝子的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脸颜之上,随即微微一笑,向门内唤了声:“雀儿……”
于是便有一个身着翠绿衣裙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自门内走了出来,雀儿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原来是有客人到了,难怪爷爷夙夜不眠。”
西绝子面色悠闲,冲雀儿道:“好生照料你这位姐姐。”
无陵眼中似有一丝焦躁,望着云遥那张惨白的脸,不由道:“前辈,云遥她……”
西绝子拈须一笑,道:“不忙,待你我下完这盘棋再救也不迟。”
无陵心知,这老者有意刁难,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他倒没什么?可是云遥的伤……于是他一咬牙,点头答应。
窗外雨声依旧,无陵和西绝子对面盘坐在棋盘前,那本是一局残棋,不知被摆了多少年,连棋子都有些旧了。棋盘的边缘已然被磨圆了角,他是黑子一方,而老者是白字一方。
乍一看,本是一盘死棋,双方都没处可走。
无陵执起一子,在手中端详片刻之后落在了,西北角上,这一招犹如画龙点睛一般,瞬间将一局死棋点活。西绝子诧异地抬头,望了一眼无陵,随着他的步子也落下了一子,双方僵持不下。
雀儿一面煮着药一面好奇地望着对弈的二人,爷爷每日里对着这局棋发呆,就连师兄那般惊才绝艳的男子也无法看破这弈棋破绽,可是却被这紫衣哥哥一举点破。她不由地对无陵多看了几眼,那眉目那风姿甚至比师兄还要强上些许,不过,就算是天神下世了也不及她的师兄好,自幼在他的怀中长大,她对他的依恋,甚至超过了爷爷。可是那个最最疼爱她的师兄,竟然丢下她不辞而去……想起来她就觉得伤心。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无陵眉梢轻敛,落下最后一子后抬头再次望了望床榻上安然躺着的少女,一旁,那煮药的小姑娘却早已趴在床边上睡着了。梦呓之中似乎在叫着什么?可惜他听不真切,也懒得关心。
“你…师父…可好”似乎是憋闷了很久,西绝子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陵眸色一黯,沉吟半晌,道:“师父在五年前便已过世……”
“什么?!”西绝子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神情一阵恍惚,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似乎又白了几根。他抬头怔怔地望着无陵,良久却是叹了口气。
“四十年了……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师父虽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可是无陵隐隐约约的也觉擦到了,她心中有一个结,致死也没能解开,这一刻。虽然他很想张口问清楚一切事情的起源,可是望见老人脸上沧桑的表情,他忽地怔住,既然是师父不愿提起的过往,那就让它随着师父的离世永远的尘封吧。
西绝子起身:“我输了,必按照约定救活她,只是你所求丹药乃我门下至宝……”
无陵抬眸:“若以天机卷来换呢?”
西绝子神情骤然一凛:“天机卷?!”
无陵眸色灿灿点了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老者不由地有些犹疑:“你可知天机卷谓何?”
“古有传言,得四卷者得天下,四卷乃鬼谷至高无上的绝学,而四卷之中则以天机卷为首,因此,若要找到其它四卷,必以天机卷为引。”
西绝子神色几变,末了轻轻叹口气,这少年果然不愧为小糜的徒弟,看来他已经知晓天机卷的去处,只是,要得天机卷谈何容易!那人隐于世外倾尽半生守护天机卷,又怎会轻易容它现世?
“天机现世,天下必乱。”
西绝子抚须,神色已然恢复如初的淡泊:“天机卷老夫不要,你所求丹药可是为宣帝?”
无陵点了点头,老者轻轻舒了口气:“灵药可以相增,老夫只有一言,望公子可以听从。”
无陵道:“前辈请说。”
西绝子道:“你既是鬼谷传人,也定当知道我派祖师鬼谷子前辈创派绝学四卷乃是事关天下兴亡的密卷,祖师爷临死前有遗训留于后人,我派中人不得从仕,否则将会被逐出师门,而四卷则分由派中四圣掌管,而四卷之首